温春以为,分手之前,陆焘已经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穷追不舍了,但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缠人。
是日,她又一次走出宿舍楼,又双叒一次和坐在车上的陆焘四目相对。
他最近新购入了辆小电驴,还铺了自嘲熊联名的坐垫,美其名曰那是她。
温春怀疑陆焘想把她一屁股坐死。
见到她,陆焘眼眸一亮,直起腰来:“包包!”
“你去哪里呀,我送你。”
他声音清亮,丝毫没回避行人,周围有不少面孔屡屡回头。
温春脸一热,当没听见,手缩在兜里走过他。
不出十秒,小电驴便掉好头,紧跟在她后边一下一下地摁喇叭,根本甩不掉。
温春鼓鼓腮,无奈地停下来。
陆焘:“是要去觅食吗?包包你最近写论文辛苦了,所以我们去吃麦当劳吧。”
温春:“?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吗?”
“当然,”陆焘把她提上车,“能者多劳。”
他认真地凑近她。
不嬉皮笑脸时的这张脸很能唬人,又骤然放大,温春屏住呼吸,双手抓紧小电驴后面的铁栏。
陆师傅一本正经:“所以我们能干的人,就要多吃麦当劳!”
“走啦,今天焦糖甜筒回归,我想吃好久了。”
温春:“。。。。。。。”
真是信了他的邪!
她居然还为这个答案真心等待过。温春越想越无语,被拐到周边最近的一家麦当劳店门口后,趁着下车的功夫轻轻用膝盖踹了他一下。
谁知陆焘捂着腰“嘶嘶”地叫了起来。
温春冷笑:“你现在不当鹅,改当蛇了?”
陆焘回头可怜巴巴地回眸,轻咬嘴唇。
“……不是吧。”
“真疼了?”见他头点个不停,温春惊了,连忙上前检查,“我没用力啊,伤哪了?我看看。”
寒冬时节,喧闹街边,陆焘“哦”了一声,直接把她拉到一棵大树后,掀起大衣和里面的毛衣。
树旁停着不少单车和电动车,他稍稍抬起手掌,护着温春的脑后。
陆焘眨一下眼。
掌心接着朝前,贴上后脑勺,轻柔地按了按,还揉了会儿牛角包。
温春头皮发麻。
她顷刻抬眼,只见到头顶上方泛红的脸颊。
再回去看一眼那片除了洁白还是洁白,一点儿挫伤都没有的腹肌。
温春懂了。
温春怒了。
片刻后,路过的人都听见一声很低的痛呼。
再一瞥,帅气高挑的男生捂着腰,跟着牛角编发的冷酷女生从树后走出来。
温春松松指尖,朝电驴上一坐:“去多劳吧,能者。”
陆焘不想一个人排队,揪了下她的袖口,没揪动。
刚噘起嘴,却看到一排小学生成群结队走进门店,眼看是一条长长的队伍。
他于是问:“还是薯条可乐甜筒麦辣鸡鳕鱼堡,带回学校吃?”
温春点点头,陆焘检查完车停得很好,不会让她摔下来,就转身进门。
等他走了,温春把眼睛移向微微开合的玻璃门。
哼了一声。
“…也不坚持一下。”
两只脚翘起来晃了晃,又怕不太安全,缓缓停下。
温春板着脸玩手机,虚化的视野上方突然闯入一道人影。
她当是陆焘回来了,懒洋洋地掀起眼皮:“这么快……”
结果来人是许望。
一般来说,许望不会出现在这种人潮拥挤的闹市区,放眼望去,不是小吃门面就是教育补习机构。有阵子没见,他似乎更清瘦了,眼下还有些阴郁的淡青。
温春有些惊讶,微微颔首,就当作打招呼。
并不是一个想开启对话的姿态。
许望一刻不离地注视着她,眼中皆是晦涩,只能生硬道:“和陆焘一起?”
“嗯。”
他留意到温春放松的神情,沉重地呼吸。
“你……”
本不该直接这样问,但颜色分明的路人洪流里,许望低颌,自嘲地牵了下唇。
“喜欢上他了吗?”
温春一怔。
怎么可能……她飞快地开合眼睑,刚动了下嘴唇,旁边那道玻璃门就被掀开,好大一声。
陆焘一手一个甜筒,夹着一个大纸袋就跨了出来。
同两人对上视线后,他步子骤然放慢,气定神闲地昂首,先淡淡环视一眼四周,不经意冷眼扫过许望,再收回目光,在原地磨磨唧唧。
手上的甜筒都要化了。
温春咳了一声:“陆焘。”
话音未落,甜筒闪现到眼前。
一个焦糖的限定口味,一个原味的,温春刚才听见出门的人说,这家门店的焦糖甜筒已经售罄了,一个长得很帅的男的买走了最后一个。
陆焘笑眯眯:“原来你在这儿啊,刚看到身边站了个路人,我以为不是你呢。”
温春:“……”
“冰淇淋万一化了,滴你手上不好。”陆焘横插在两人中间,拿着焦糖甜筒送到她嘴边,“我帮你拿。”
许望的问题还响在耳畔,温春盯着他持筒的手,鬼迷心窍没有拒绝。
她刚低头舔了一口最顶上微微融化的浅棕黄色,陆焘喉结滚动,指尖轻颤。
他不动声色地挪动脚步,宽阔肩背将身后的那道视线完全阻隔。
许望眉眼沉郁,突然开口:“温春。”
“我上次说的话,永远有效。”
说完转身离去。
温春咽下冰淇淋,对上一双紧张兮兮的眼睛。
陆焘:“他上次说的什么?说的什么啊?”
浓眉皱起,求知若渴。
温春单手握拳,抵到嘴边翘了下唇角:“你猜?”
陆焘啧了一声,掉头就朝还没走远的许望跑,甜筒都忘了留给她。
三分钟后,黑着张脸回来。
看来是问到了。
温春又笑了一声,劝慰:“你之前不也……”
“不行啊!温春同志!”陆焘迅速打断,义正词严,“你是党员吧?像我们这样的新时代好青年不可以找小三、脚踏多条船的,一妻多夫更显然是违法的!你可是法律人,不要犯这种原则性的错误啊!”
怎么就一妻多夫了,搞得好像他真的上位成那个未婚夫了似的。
温春挑眉:“你现在知道了?”
“我记得有人之前不是这样说的啊,不是挺支持什么做小,什么正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之类的么。”
陆焘一下子就合拢嘴。
没憋多久,又一边喂她吃甜筒,一边温柔缱绻:“温春,我们温春,温包包,宝宝……”
“别乱叫。”
“哦。”
陆焘抿唇。
“不行。”他忽然警觉,三两口吃掉自己那根甜筒,“我发条朋友圈。”
温春:“发什么?”
陆焘说发就发:“追你。”
他低头编辑文案,同时念出来:“我在追温春,谁敢和我抢就试试……”
温春:。。。。
“我在贪玩蓝月等你,是男人就先来让我砍s………”
温春忍无可忍,一把夺过他的手机,逐字删除。
陆焘也不甘示弱,扑上来和她争抢,以防坐在车上的温春掉下去,他还单手撑住她身旁的坐垫。
温春有一只手刚接过了甜筒,并不方便,须臾就被陆焘捉住手机。
连同她紧紧攥着手机的手。
陆焘的手很大,手指将温春手背完全包住,慌乱的争执在一刹那骤然停滞,交错在一起的温热鼻息也是。
温春猝然僵住,这才意识到不知何时,她整个人都已经被陆焘圈起来。
他显然也注意到这一点,空气中响起非常明显的吞咽声。
温度开始上升,紧接着,近在咫尺的脸缓慢靠近。
周遭的街景变得异常遥远。
陆焘微微张开嘴唇,指腹摩挲在她的虎口,朝他那边拉扯。
温春两肩轻抬,无意识地扇动睫毛,手越抓越紧,雪糕下方的脆筒都快要碎掉。
不是…怎么就突然……
下一秒。
陆焘弯着眼睛,舔了一口她另一只手上的焦糖甜筒。
之后扬眉,笑得意气风发:“吃到了。”
“诶。”
陆焘疑惑地歪歪脑袋,天真无辜:“我们包包,刚才在期待什么啊?”
温春:“!”
他又玩味地舔了下嘴唇:“你也很想让我吃你的冰淇淋吗?”
温春的脸急速发烫,胡乱打开他:“我想你个鬼…!”
她恶狠狠地咬掉剩下的冰淇淋,一脸黑线地删掉那些字,恨不得再替旁边那只咯咯闷笑的鹅发条自黑的内容!
正这么想着,几条消息接连弹出来。
【焘哥,吕先生的事情我查到了】
【(文档)】
【证据汇总在这里】
温春眼皮一跳。
三天前,她在宿舍听见舍友惊呼,陆焘的百万赞视频全部下架了。
仅留下的几条,也只是图文和捞人帖,唱她爸爸的歌的内容却似人间蒸发。
陆焘不是会关注这些东西的人,网上那点热度对他来说就是浮云,但也懒得主动删除,温春就起了疑心。
毕竟她最近越来越觉得妈妈和爸爸有点……说不上来的怪,而且爸爸的歌被陆焘一唱就有好多人追着问原唱,这么多年,竟然从没火过,也没在网上留下任何痕迹。
身边的人里就数陆焘最适合帮忙调查,但他之前查她,她就不开心,现在又要主动拜托他。
温春很不好意思,只是扭扭捏捏地提了一嘴,没想到陆焘一下子就心领神会,不等她说完就追着主动请缨。
回忆结束。
温春脸微微红,在等待文件加载时朝旁边瞥去。
陆焘正抱着标有大大“M”的棕纸袋蹲在地上,估计还在想着以后当了正房该如何防小三的事儿,浓眉紧锁。
精心打理过的头发都被冬风吹凌乱,显得有些毛茸茸的。
温春动了动唇角,别开眼,伸手抚摸了下那颗脑袋。
怎么说呢。
手感很好。
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是名神医,让被摸前后的人死而复生,又像春日园丁,让一片荒芜寂寞的土壤开出一朵朵超级大的太阳花。
陆太阳花直接抓着她的手一起坐了上来,哪还有刚刚阴霾遍布的样子。
“包包。”
他再度用气音开口,同时脸蛋蹭着她手心。
“你是不是也开始有点喜欢我了。”
…………哪有他这么直接说的。
温春:“没有。”
陆焘:“哼,我不信。”
温春无语,倒没再反驳,因为文档刷新出来了。
温春蹙起眉。
陆焘也贴过去看,脸蛋几乎挨着她的,但须臾就停住其他想法。
“这——”
屏幕上赫然摆着一连串的图片,纷纷指向几个令人不可置信的事实。
吕款冬的歌的确是被外力操控下架,当年也并非没有传播到市场,而是同样被抹去痕迹。
这背后的操盘手,就是温执。
她甚至作为幕后人捧红了几个与吕款冬路线相仿的男歌手。所谓的嗓子坏掉,导致一系列心理疾病和后来隐居于避世小岛,也似乎另有隐情。
温春突然想起每次上岛时形单影只的船舰,以及岛上密密麻麻,全部由妈妈一手安排的管家团队。
她下意识摇头:“骗人……”
“我要去问她。”
“等等。”陆焘拉住她。
他顿了一下。
没想到会查出这样的事,但对于只见过寥寥数次的准丈母娘会如此行事,陆焘不太惊讶。
温春对妈妈有很厚的滤镜,即使数十年如一日替对方隐忍、听话,当个乖宝宝,也毫无怨言。
可反过来,温执是大人,不会不知道被尊重和被肯定对一个小孩有多重要,为了野心,她舍弃了那部分的温春,也未必不会在其他事情上舍弃丈夫。
陆焘心脏的左后方隐隐绞痛。
他把已经木然的温春拉近,摸摸她的脑袋,半蹲下来同她平视:“我知道你现在很乱,但先不要急,好歹先问问你妈妈在哪。”
“还有……”他轻声说,“其实我不建议你直接找她对峙,不论真假。”
温春:“为什么?”
她猛然抬眸看向陆焘,又是这种距离的视线交错,那双瞳眸里尽是仿若清澈日光的关切,脑海中顿时闪过他扮演快递员那天。
在上楼前,电梯内外,她也在和温执僵持。
那是温春第一次反驳她,当时争论的是联姻与否的事,可最终也没有结果。
她冷静下来,一想到当面质问时可能看见的眼神,就攥紧拳,微微颤抖。
陆焘把她的手指松开,有力地握了握:“因为你太爱她,太听她的话。”
“没发现吗?温春,你把妈妈的话当圣旨。你欣赏又崇拜她,所以在发现她可能有做的不好的事的时候,反应这么大。”他慢慢地说,语调难得沉静,“尤其那个对象是你同样深爱的爸爸。”
温春低着头,半晌,咬了咬唇。
“…可我还是想去问。”
“就是因为爱他们,才要避免更坏的结果,我也不想再什么话都不分情况地听了。”
“何况我也是这个家的一员,有权利弄清楚呀……”她温吞而不大坚定地吐字,说到最后抬起眼,“对吧?”
陆焘轻怔。
一声浅笑裹挟在温风里落下来。
“对。”
他捏捏她的牛角编发,给小电驴插上钥匙:“那走吧,我们想要听从自己内心的不窝囊牛角包。”
又给她乱起名字。
温春鼓了鼓腮,抱紧麦当劳的纸袋,跨坐在他背后。
“别废话了,贪吃鬼鹅师傅。”
———
据保姆说,温执刚好下班回家。
温春和陆焘乘着小电驴回到楼下,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蹲在车旁解决完麦当劳,紧张地上楼。
开门时,温执的西装还未换下,正好穿过正对的走廊,挑着眉望过来。
她盯着陆焘多看了两秒,眼眸微微眯起,收回了本要说的,让温春准备去见别的联姻对象的命令。
温春握握拳:“妈妈,我有事要问您。”
温执愉悦道:“说。”
“是关于爸爸的事。”
温执唇角冷却。
温春下意识抬起肩膀。
一只温暖的大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向前轻推,她松弛下来,朝室内走,开门见山:“您为什么下架陆焘唱的爸爸的歌?”
“还有之前删除爸爸的痕迹,捧别人……”温春皱眉,“我都知道了。妈妈,爸爸的嗓子,真的是心理原因导致坏掉的吗?”
温执滞了一秒,抿了口咖啡,把目光移向正在穿鞋套的陆焘。
“小陆少爷。”她不答反问,“你是以什么身份帮我女儿查这些的?”
陆焘知道她想听什么,但看了眼温春,抬起下巴:“当然是演唱者。”
他并不同先前一样恭敬,倒真有几分圈内盛传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吊儿郎当地走近温春。
“伯母下架的是我的视频,好奇查一查,提出异议,不过分吧?”
温执气定神闲地坐下:“那你也该查到,歌曲的全部所有权归我。作为版权方,我下架音频,合情合理。”
温春不认可:“我提前问过爸爸,他都同意了。”
“我还第一时间把翻唱的百万赞视频都转给了他,他特别开心有那么多人会喜欢这些歌。”
她的话语逐渐染上鼻音,听起来有点儿软,但咬字愈发坚决。
陆焘心里也跟着一软,却突然摸了摸鼻尖。
……原来温春爸爸已经见过他了啊啊啊,那些视频,形象应该还可以吧??
“妈妈,您和爸爸也要分这些吗?”温春有些难过,“您这些事……爸爸,知道吗?”
温春突然有些迷茫。
她竟然分不清自己究竟希望吕款冬知道,还是不知道,不管哪种,都好痛苦。
可是妈妈……一定也有自己的原因。
温执竟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幼稚。”她说,“你以为你在替他着想?”
温春愣住。
温执:“你爸爸不能再唱歌,如果让他听见自己昔日的歌喉,或者别人演唱他明珠蒙尘的歌而倍受喜爱,你觉得这不是种伤害吗?”
“我……”
温春声音一抖,“可他说了可以。”
“因为你先提出了要求,他怎么会拒绝?”
温春瞪大眼,瞬间就相信了她,被愧疚笼罩。
陆焘却蹙起眉。
旁观者清,他听出温执的诡辩,才张开口,刚才交锋之际忘记关上的门被轻轻叩响。
年轻,不,看似年轻的优雅男人提着一个包,出现在门口。
他穿的很素净,那张脸也是,不事雕琢却清秀安静,有种远离尘嚣的气质。
吊梢眼尾端微扬,睫毛却有淡淡下垂,显得有些忧郁。
这人看着眼熟,对陆焘来说又着实陌生,他下意识警惕地护在温春面前,却听她喃喃:“爸爸。”
陆焘眨了眨眼,回头看了她一眼,乖乖退开,也跟着叫了一声:“爸……”
他改口:“伯父。”
结果温春完全没有注意,只是小跑过去。陆焘噘了下嘴,早知道不改了。
吕款冬接住温春:“宝贝。”
温执眺着相拥的父女,尽量柔声:“阿冬。”
“怎么要来也不说一声?”
吕款冬没有看她,只是垂眼:“宝贝在做什么呢?”
温春僵了一下,从他怀里退出来。
“在,在…”她语无伦次。
温执打断:“在和我聊天。”
“对吧,温春?”
温春不知道怎么说,无声吞咽,吕款冬却嘲讽地瞥去。
“聊什么,”他说,“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宝贝有伤害到我。”
温执凛眸。
吕款冬:“温执,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能伤害到我的只有一个人。”
…
自说完那句令人忧心忡忡的话后,两位家长就进了书房谈话。
温春急得在客厅团团转,绕完大沙发绕小沙发,陆焘坐在沙发上,把她拉到大开的两腿间:“这么担心,去听听?”
温春:“偷,偷听啊?”
陆焘点头。
温春还有些犹豫,陆焘看出来什么,挑了下眉,把人扛了过去。
到书房的红木门外,他在下面,温春的下巴架在他肩膀上,一起趴到门上听。
“……阿冬,你变聪明了。”温执的声音不急不缓地传来,“这次出来,到现在都没人对我报告。”
吕款冬转走话锋:“当着孩子的面叫昵称就算了。”
“私下里感情破裂,还要这样叫,没有意义。”
“谁感情破裂?”温执语气变淡,“离婚协议书上又没有我的名字。”
温春在门外听得心里一沉。
她不自觉抓紧陆焘的肩膀,牛角编发蹭过他耳畔。
陆焘喉结滚动,艰难地忍耐,做深呼吸。
吕款冬冷笑:“这么久不见,你还学会自欺欺人了。”
“是很久了。”
温执也笑了声,“足足两个周零三天。”
温春目瞪口呆。
她分明记得妈妈说的这个时候,正是上回去陆焘那个桃花源的前一天。
妈妈当时说她要去出差啊!莫非……
温执:“不过,这两年工作越来越忙,确实只能借出差回程的空隙,都空不出一段完整的假期去岛上看你。”
“还是该说。”
她突然放慢语速,“上你?”
温春目瞪口呆呆呆呆呆呆。
不是……她只是担心他们吵起来,想来听个墙角,不是想要听到这些哇!!
温春指尖颤抖,无意识晃了晃陆焘,侧过头贴着他耳廓说悄悄话:“走,走。”
关键时刻,陆焘却没了动静。
一门之隔,里面的对话仍在继续。
吕款冬:“工作忙就好好忙。”他口吻自嘲,“这不正是你梦寐以求的么。”
话音方落,又变了调:“你……等下,你别,孩子在外面。”
无法得知发生了什么,门里有东西倒下的声音,温执不悦道:“阿冬,不许走。”
“我说过别这么叫。”
“那你希望我叫你什么?”
温执:“小叔子?”
温春是真的没有办法再听下去了。
她的亲娘亲爹好像禁/.忌恋了。温春大脑一片混乱,只想现在立刻马上逃离现场,赶紧再次贴上陆焘的耳垂:“走啊。”
“哥我求你了,”陆焘不动,温春急得口不择言,“哥,大哥,哥哥。”
“陆焘哥哥。”
谁知周遭气温越来越烫。
温春无暇顾及这些,也没看见他红透的皮肤和卡壳了的眼神,开始挣扎:“不然你放我下去……”
她在他怀里晃来晃去,双腿摇摆。
不知碰到哪里,陆焘骤然屏息,闷哼一声。
温春这回听清了。
她猛地停滞,双手僵硬地搭在他肩上,这时,门从里面打开。
这门是朝外开的,好死不死,两人恰好靠着门,就这样一同被撞倒下去。
开门的吕款冬改怒为惊,慌乱伸手,幸好与此同时,陆焘及时反应过来,抑或是下意识的举动,两只手稳稳地垫在贴近地面一方的温春身下。
一只手护住她的后脑勺,一只手垫住背。
温春软绵绵地倒下,只有身体上方压下来的重量,他还在顷刻间就撑了起来,微微分开。
仅鼻尖有一刹相蹭。
陆焘胸膛起伏,脖颈挂的吉他拨片项链从毛衣里掉出,垂到温春的嘴唇上。
鬼使神差。
温春看着他,轻轻咬了一下拨片。
陆焘呼吸骤乱。
吕款冬幽幽的声音在背后飘来:“你们还要这样多久?”
温执也走过来,好整以暇:“我就说你不该急着走,啧。”
两颗脑袋俱是一抖,额头碰了下额头,立马麻溜地分开。
吕款冬开门前应该还和温执说了什么,后者罕见地停留在书房里。
而温春和陆焘跟着他下楼,找了家咖啡店,吕款冬有话要对温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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