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婵在京城如她所想果然只待到了七月,就准备走了。李新城特意给他们的驴车换了个木车棚,这天气去南方容易下暴雨要是像来京城前只有一个布车棚,真遇上了估计够呛。
在这九个月的相处里,郭婵一直将李新城带在身边,不知不觉间教导了李新城很多东西。李新城和李家上下都将郭婵当做李新城的师傅对待。
但是对于李新城提出的行拜师礼,郭婵思虑再三还是婉拒了。她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京城见李新城一面。
按郭婵过往的经验,她很少再见到故人,对于她而言几十载时光即使漫长在钻研厨艺时也是一晃而过,同白马过隙般。
厨师界对于师承还是很看重的,她不占了李新城师傅这个名额,意味着李新城还有机会拜师学艺精进厨艺。
既然如此何必占了个虚名,毕竟她能教李新城也不过就是这几个月,之后她难以为李新城提供助力了。
她和叶九仟,应龙这几个月吃着李家的,喝着李家的,已经是很难得的舒适时光了,毕竟他们不是没有混在流民堆里捞别人剩饭吃,或者被掳走连吃都只能吃山上能找的野草。
李家对他们的好足够回报她对李新城的精心教导了。
这世间缘就是如此,至亲至爱之人可能会伤你,生人也可能会不求回报的救你。
郭婵自认自己是个爱憎分明的人,爱她之人她爱,伤她之人她恨。但是对于她而言时光太长,记忆太短,她只能尽力做好当下,而不是去奢望未来。
南方斋众人原本说要闭门一日去送郭婵走,但是郭婵怕太麻烦了,私下和李新城商量不要惊动众人。
自己挑了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装模像样地掐指一算,神神道道:“今天是个别行的好日子。”
叫上叶九仟就开始收拾行李,两人逃难逃出了速度,不过两个时辰就已经将行李装上车了。
等到得到消息的李新城赶去,就是直接去了城门口见了两人最后一面。
郭婵递了一把古朴的鎏金小刀给李新城,说:“我不行拜师礼是为了什么你是知道的,但是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徒弟。”
李新城还是太年轻太单纯,单单是场早就预定的离别也让他洒下泪来,避开叶九仟好奇眼神,偷偷拿衣袖拭泪。
叶九仟早就离别成习惯,在他看来除了郭婵和应龙,他和别人的故事就是相逢后离别,直至生命消逝。
因此很有长辈派头地摸摸李新城的头,说出他以为的名言:“怎地连分开都要流泪,你不是说男儿宁愿流血不流泪的嘛。”顿了顿终究舍不得他安慰道:“下次一定能够见面。”
李新城不想郭婵和叶九仟没有上路的好心情,故作镇定地说:“那我就送师傅到这里了,师傅一路顺风。”
却不知通红的眼角已经出卖了他的心情,看着驴车慢慢悠悠地踏上官道,扬起一阵尘土。李新城只觉得此一去山水长阔再不能相逢。
而事实却是李新城所想,直到他去世也没有再见到郭婵一面。
当他被押入牢中伴着老鼠蟑螂为伍,吃的是馊饭烂菜。
外面李家人满京城奔走,甚至连远在佛郎西国的诺曼和董旭都来信企图为李新城打通关系。
但是有时候命运就是弄人,李新城依旧死了,死前他在想自己的祖父,在想自己的父母,在遗憾,遗憾自己活不到再和师傅郭婵见面的一天了。
虽然可能到那时郭婵已经忘了他,甚至收了更合心意的徒弟了。
李新城其实已经隐约意识到了郭婵和叶九仟的不凡,毕竟再谨慎也有露马脚的时候。
因此对于郭婵要离京他也欣然接受了,毕竟身为灶神的她应该也苦恼着该如何提升自己的厨艺吧。
可笑的是诺曼多次来信邀请郭婵远赴佛郎西国,一定能拿下厨神的称呼成为该国厨艺界最闪耀的一颗星,郭婵对此不屑一顾。
当时李新城就在想郭婵对厨神不屑一顾,因为早就是她了,甚至是天地认可,众民敬仰的,这不比诺曼口中的含金量高嘛,所以他师傅也是个很促狭的人啊。
李新城留下的东西最后送到李家手上的只有那把一直带在身边的小刀,外表古朴,鎏金工艺,长久的抚摸都有点褪色了。
李新城虽然表面上答应了郭婵的请求以后再正式地寻一师傅,但在他二十四岁的生涯里郭婵是他唯一的师傅。
李新城促狭地想,师傅要是知道自己的死讯,再知道自己没有听从她的吩咐,会不会又痛心又感动呢。
不过我没机会知道了,看着渐渐模糊的白色,李新城倒在雪堆里失去心跳。
郭婵从梦中惊醒就睡不着了,披着一件外套倚在窗边,看着院里枝繁叶茂的大叔,漫天星光的夜空。
她在上千年里正式的或者不正式地教导过许多人,有些人她认为是徒弟,但也有些人不配这个称呼。
一张张迥异不同,表达着不同情绪的面孔在脑海闪现,最后定格在一张清俊白皙的面容,腼腆地笑着,露出可爱的小酒窝。
郭婵的泪悄然从眼角滑下,她接到李家的信时,离李新城去世已有两个月。彼时她在巴蜀摘辣椒,和叶九仟两个一起天天被熏得慌。
叶九仟还时不时提起在李家过的神仙日子,不住地劝她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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