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贵妃多后盾》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皇帝的口谕颁下:谁若胆敢毁谤编排污蔑辱及霍贵妃,赐死。清晨突如其来的威慑震得宫婢们噤若寒蝉、皇城中的流言绝迹,还震住了因不忿再被裁剪宫人的太妃们在明面上的对抗但镇不住诸多太妃送信向太上皇求救,更防不住今晨还是闹出事端了。
禁足令刚被解除没几天,未满八岁的大皇子挥着宝剑冲进长春宫嚷嚷着要砍死霍贵妃,皇帝带着霍雄鹰和禁军从宣政殿赶来时大皇子还在挥剑乱砍。
建威侯夫人陪着皇后女儿被阻挡在长春宫外,她今晨比皇帝的口谕还早到椒房殿,她顾着安抚皇后,哪想被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太妃钻到空子竟敢这般撺掇大皇子?!
霍太后真真是愤怒了,令愔夫人赶到都拂掉皇帝宠妃的脸面将她们挡在长春宫外。
身怀六甲的翁美人都没抑住看热闹的心,但她识趣地没往前凑,就躲在暗中悄悄观察,感慨幸亏大皇子挥着宝剑砍不在毁谤编排污蔑辱及的范围内,要不然……呃?要不然奴婢们肯定死捂着不让事情曝出来呀,不然必是宫人的错是宫人们遭殃。
忽闻有声音从耳后传来:“你说这群太妃是不是傻,既然都给太上皇送信了,还要撺掇大皇子闯祸,她们还想指望圣人能再出面吗?”她转头,看见霍海啸和晏霁之从她面前走过就好像没看见她,当然不是他们眼瞎,翁美人默默带跟随的宫人回拾翠阁。
“不是傻,是嫌过得太舒坦。”霍海啸来到长春宫外,明晃晃的指桑骂槐:“裁剪掉几个宫人,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死揪着,还想指望能不把后半生的福运作干净?”
被挡在长春宫外的郭皇后和她母亲齐看向霍海啸,霍海啸对她们满满的轻蔑不屑之色,郭皇后敢怒不敢言,她母亲深感屈辱,同在的令愔夫人偏过头垂下眼睑。
霍海啸潦草行个礼就进长春宫,晏霁之比他好点,礼数合规范。
他们进门没多久,班丞相率礼部尚书及两位侍郎、国子监几位大人包括大皇子的老师紧随赶来。令愔夫人欲言又止想请诸位大人帮忙替大皇子求情、求恩典让皇后娘娘进长春宫,可看郭皇后母女脸色差得根本没想到该在此讨个人情,她终是没多嘴。
皇帝有多少怒火又打算如何处置?被传召来的众官员自然都得掂量。长春宫正殿里,班丞相率众给陛下请安过后被赐座再被告知:大皇子服过安神汤已经睡下了,然后果然没逃过被皇帝询问:“七岁多了还如此无状,还能小惩大诫吗?”
众位大臣相互看看,班丞相不想出头而大皇子的老师不好最先表态,国子监祭酒禀道:“陛下,大皇子心地纯善秉性纯良,今早冲撞太后定然是被教唆的,请陛下明察。”
“被教唆?”皇帝貌似考虑下后赞同:“卿家言之有理。”同时做出处置:“步昂,负责照料大皇子的奴婢全部杖毙,传魏王夫妇进宫,请魏王接侄儿去魏王府小住十日;魏王世子小小年纪品德淳厚已是皇家小辈的表率,让大皇子出宫去好好学学堂兄的榜样。”
全在意料外的他们:“……”
国子监祖博士即大皇子的老师率先反对:“陛下,不可啊——”
话未尽,皇帝眼中的寒芒射来,立时明白皇帝心意已定。他心下苦笑,跟魏王世子学,让嫡长皇子跟宗亲学,这样不惩戒的处置比杖责大皇子还惨烈啊。
能不惨烈么?这传递的可是皇帝对大皇子极其失望的讯号能直接影响到将来立储时群臣是否意愿举荐嫡长皇子,佟尚书大概是最随意的了,班丞相老眼有点发沉,霍雄鹰看过他大哥又看晏霁之,奈何他俩跟没跟他眼神交流下。
仍是皇帝打破沉寂:“厚运,请皇后独自进来,众卿们帮朕宽慰皇后吧。”
大总管去请郭皇后,愿意劝慰的大臣们还没打好腹稿,郭皇后就进来了,众大臣行礼,郭皇后绷着心弦尽量平静地向皇帝请过安,再让大臣们免礼。
蒋厚运阐述陛下对大皇子的惩戒,郭皇后喜出望外:“不杖刑也不禁足吗?”
看在班丞相他们眼中,差不多都愣下,祖博士忍不住转头苦笑,蒋厚运应是,郭皇后真高兴地连声应好,让她的皇儿去魏王府住几天算什么事,跟魏王世子学这种话当然就是随口说说,魏王府还敢怠慢她的皇儿不成?这惩戒就相当于没有的。
原以为皇帝又要杖刑她的皇儿,没想到皇帝总算还有点志气没对霍家卑躬屈膝到家,郭皇后对这意外当然高兴,放心下来又想起皇帝还要把照料大皇子的奴婢全杖毙?
“陛下,赖姑姑是皇儿的奶娘,皇儿自出生就是她在照料皇儿的起居,皇儿离不开她;你要杖毙就杖毙其他奴婢,宽恕赖姑姑吧。”
“这名赖女官是椒房殿总管事赖嬷嬷的女儿吧。”皇帝形容温和仿佛很好说话的样子:“朕记得赖嬷嬷是皇后的奶娘,皇后到底是因何才为她求情,坦白告诉朕好吗?”
郭皇后莫名怕下,自己都想不明白怎会突然害怕,瞥过班丞相这群大臣都正常,她再看霍海啸和霍雄鹰都恭顺好像被治住了,她想她就是自己吓自己,好端端怕什么,但她迟疑下还是不愿意承认:“自、自然是皇儿离不开赖姑姑,不然还能因为什么?”
“朕还以为是因为这赖女官是皇后奶娘的女儿,皇后才给她求情呢,朕多虑了。”皇帝笑意斯文好像没半点强硬:“既然皇后只是担心皇儿离不开这赖女官就不必宽恕了,大皇子几番闯祸首当其冲就是她的过失,何况岂有皇子离不得个奴婢的混账话。”
“步昂,率禁军去执行吧。”皇帝敛起笑意传令,大统领接过旨意就走,郭皇后愣下连忙阻拦:“等、等等,陛下,且慢,臣妾、臣妾既是因赖姑姑是臣妾奶娘的女儿也是因为她嫁人前就在臣妾身边伺候,念及多年的主仆情于心不忍,陛下就宽恕她吧。”
步统领看向陛下,皇帝示意他暂停住,似有兴趣和皇后聊聊:“这名赖女官有女儿吗?皇后对她如此厚待,不会连大皇子将来的妾室位置都许诺过她们了吧?”
郭皇后怀疑不是错觉而是皇帝今天真有点不同,肚里的话没拢住地就往外冒了:“没,我还没想好呢,我是觉得赖家女儿奴婢出身做太子良娣太委屈皇儿了,但奶娘说的也对,皇儿的妻妾当中总得要有跟我同心的,将来我才能也管得好皇儿,陛下怎么想?”
皇帝笑了,班丞相和钱祭酒祖博士他们这群大臣可是都想哭了,佟尚书都被憋得够呛,晏霁之想他都能理解皇帝以前那么宽容郭皇后了,太蠢了。
“不急。”皇帝和蔼宽解道:“皇儿再过四个月才满八岁,离皇儿娶妻纳妾还早得很,焉知皇后将来就遇不到既家世能合你心意又能跟你同心的可心人呢,不必急的。”
“陛下说得有理。”郭皇后赞同:“是奶娘她们心急了,皇儿的良娣岂能草率?”
适应好的佟尚书和蒋厚运瞥瞥霍家兄弟,霍海啸和霍雄鹰一个比一个淡定。
班丞相真忍不住想按按额头,他之前是有多糊涂啊。
皇帝似有若无嗯声:“既然皇后给赖女官求情就宽恕她吧,但杖毙的人数不能少,步昂护送皇后回椒房殿,请皇后从服侍她的婢女中挑出一个来代替赖女官吧。”
大统领领旨再请皇后娘娘,郭皇后心情不错地谢恩告退,带着步统领回椒房殿。
隅中的日晖掠过富丽堂皇的大殿照出明与暗,霍雄鹰站在没被光照的暗处,目送郭皇后走出大殿,他受不了地翻白眼,陛下还没立储就连太子良娣都想好了,最无语的是居然能当众曝出太子良娣四字,这种德行都能做五年皇后真是绝了。
没想过自己刚才的应对有何不妥的郭皇后安抚住母亲又让令愔夫人回钟萃宫吧没事了,还在宫道上和魏王夫妇相遇了。她觉着犯不着交代,可架不住她母亲,郭皇后只得端起架子又不失亲和地叮嘱魏王夫妇照顾好大皇子再表示有劳皇兄皇嫂了。
魏王玩味挑眉,魏王妃表面受宠若惊、心里真惊地陪郭皇后母女周旋,送走皇后母女,她拍拍心口怀疑:“王爷,让大皇子来我们王府住十天,没皇后说的那么轻巧吧?”
“王妃多多费心思吧,定然有人要大做文章,搞不好想算计大皇子害死我的世子呢。”魏王轻描淡写可把魏王妃吓得瞳孔剧缩:“什、什么?”
皇帝将众臣遣退独自走到庭前,霍海啸兄弟俩和晏霁之慢步走在最末,走出长春宫后跟班丞相他们走相反的宫道,四下无旁人,同样在猜皇帝的用意以及大皇子住到魏王府可能会出现的情况,猜出最危险的情形引得霍雄鹰难以置信:“啥,不可能吧?”
“如此难遇的机会,庄太妃怕是很难忍得住,甚至不只是庄太妃,而想利用,还能有比算计大皇子害魏王世子丧命更能激化皇帝和魏王间的冲突吗?”晏霁之揣摩:“但皇帝应该就是故意挖这个坑要让那些人跳,目的就在太上皇。”
“太上皇?”霍雄鹰听得稀里糊涂,霍海啸讽刺道:“陛下昨日刚放出批宫人以震慑,今早居然就收到这样的回报,真当陛下没脾气吗?送大皇子进魏王府,那群太妃敢有妄动,皇帝必定传给太上皇知道,圣人对这算计又该有多大的宽容?”
“哦,陛下这是要绝掉那群搞三搞四的太妃们在太上皇那里的路?”霍雄鹰恍然佩服:“陛下这计策高明啊,那群太妃肯定猜不出陛下的用意,没准儿还要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呢,这就叫请君入瓮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我这回不搞死他们。”
晏霁之忽略掉他的我字附和:“皇帝的手腕若是不强哪能有朝堂今朝的平稳,庄太妃在宫中的溃败、我是指她做太妃以来且仅限于在皇宫中的溃败就是她太过低估皇帝了。”
霍雄鹰怀疑他脑子搭错了:“庄太妃在皇宫外还能有什么溃败?”
晏霁之只想略过,霍海啸忍耐道:“人家也会想招揽大臣培植势力的。”
霍雄鹰被噎得白眼老哥,晏霁之琢磨:“你有没有觉得,皇帝让大皇子学堂兄的榜样,还有个讯号?”他看向霍海啸,霍海啸与之对视,眼风微妙而锋利。
“你们打什么哑谜?”霍雄鹰奇怪的瞟瞟他俩。
晏霁之郑重看他:“皇帝对长子极其失望,如何不让这长子影响将来立储呢?”
霍雄鹰怔住,一个像直觉一样自发冒出来的念头直冲脑门——
废后!!
魏王夫妇走进长春宫,见皇帝站在殿前晒太阳,疾步上前请安。
“大皇子顽劣,老师的教导收效甚微,朕思来想去,决意令大皇子去魏王府小住十日,但愿堂兄的风范能令大皇子羞愧进而改善知礼吧。”正徽帝嬴忱璧注视魏王,意味深长道:“大皇子在魏王府小住期间,朕就辛苦四哥四嫂费心看顾了。”
魏王眼中沁出笑意,嬴忱璧找他联手还真是顺手,心照不宣道:“五弟放心,四哥定然不会辜负你的良苦用心,当以皇家垂范天下勉励侄儿,不叫圣人失望。”
“好!”嬴忱璧弯弯唇仿若有所欣慰:“朕谢过皇兄皇嫂,厚运,抱大皇子出来。”
御前总管蒋厚运抱着熟睡的大皇子来到陛下跟前,嬴忱璧抬手摸摸孩儿,隐有动容:“送大皇子去和皇后辞别吧,让皇后好生叮嘱皇儿,辛苦皇兄皇嫂陪着走趟椒房殿了。”
魏王爽快应,轿辇抬来,魏王妃接过大皇子抱着坐进轿辇,他们告退前往椒房殿。
嬴忱璧仍在殿前站立会儿,晒够太阳,他去向贵妃暂住的偏殿。
皇帝到的真是时候,贵妃陪太后姑母在树荫下核账,刚把霍太后要削减的郭皇后的份例拟出来,霍太后见到皇帝即把郭氏的新用度甩上。
是份接近从二品妃的份例。
若按银两算就是以往皇后的月例花销是三千两,目前用度减半,暂定在一千五百两,而新拟的这份月份例是在减半的基础上再折半,月花销七百多两。
霍灵渠托腮,她再三劝过姑母了,这是她能顾及的在用度方面给郭皇后的最大体面。
宫娥捧着托盘来到树荫下给陛下奉上热茶点后自觉退避,皇帝拾起甩在石桌上的宣纸将这新拟的份例逐条阅览,阅毕淡淡道:“母后,郭氏已是清修之人。
郭皇后虽然还在皇宫中也不能坏掉她的修行,脂粉首饰还有油腻荤腥怎好再拨这么多,其实荤腥脂粉这类都可有可无了,郭氏毕竟已是清修之人,母后以为呢?”
霍灵渠抬眸怀疑皇帝憋着坏,霍太后高兴了:“对,皇儿言之有理,就按皇儿的意思,母后再瞧瞧给皇后把份例改到适合她身份的,今儿午后就传令椒房殿施行。”
“母后,不必今日就传令椒房殿施行。”皇帝提醒道:“让贵妃找个适当的时候宣布吧,贵妃还要帮朕宣布今后不再留宿椒房殿,一起吧,母后以为如何?”
“皇儿思虑周祥。”霍太后自然懂:“好,皇帝陪着贵妃吧,母后不打扰你们了。”
霍太后领着批宫人离开,霍灵渠恭送过姑母,重新坐下后仍手托腮想叹息。
皇帝把还随侍在院里的宫人遣退,在石凳落座,端起茶盏浅啜。
阳光掠过树缝被滤掉直曝太阳底下的热,树荫下的光影斑点裹着令人瞌睡的暖,正徽帝嬴忱璧像故意试探:“贵妃可是觉得朕不该这样计较,如此委实没有皇帝的气量?”
“没有啊。”霍灵渠摇头:“你不想多供给她花销就不给,跟气量有什么关系?”
“朕是不想再做自以为的善人,每月减两千多两,九个月能多出二万多两,都能够给北境好几万将士冬月里备身棉衣了。”嬴忱璧就当贵妃是真心话了,笑问:“贵妃在哀怨什么,朕过来时就看贵妃唉声叹气的,可是被大皇子吓到了?”
“小孩嘛,一个还不到八岁的小孩有甚可怕,姑母让我回避,我还藏在姑母身后探头探脑观察呢。”霍灵渠萎蔫儿道:“我也没觉得心情多差,没有高兴的事犯不着欢喜吧,但我真意外你的嫡长子居然还不到八岁,你和郭皇后成亲快要满十二年了吧。”
“下个月满十二年。”嬴忱璧垂眸道:“大皇子是授康二十五年八月出生的。”
霍灵渠讶然:“郭皇后嫁给你的前三年都没怀过胎,你也没有因此弄出个庶长子来?”得到肯定答案,她都有点替他们怅惘:“妇人出嫁三年没怀过胎都够休妻了,可惜了,郭氏嫁给你三年没怀孕你还坚持要她生的嫡长子,这样的情份都没挡住你们渐行渐远。”
“贵妃言之差矣,这对她不是情份。”嬴忱璧纠正:“朕也曾天真得认为她会感念在成婚三年她都没怀过胎之际我仍然等着她生嫡长子,后来明白是我想太多,莫说三年,郭氏哪怕成婚五六年十年八载都没怀过,我还等着她生嫡长子,她都会视作理所当然。”
霍灵渠真忍不住唏嘘,嬴忱璧猛然曝出:“虽然她嫁给我的前三年没怀胎是我的算计,但她不知道啊。”惹得贵妃眨眨眼看向皇帝确认遍:“陛下说,你在算计?”
“对,朕不想在孤单力薄时就做父亲,我想在我至少有本事能护家眷时再做父亲。”
光影流连似羽毛轻柔,划过皇帝的龙颜携走晦涩,霍灵渠注视着皇帝,仿佛能窥见他心中悲凉,她想皇帝应该是真的曾对郭皇后怀揣过很深很殷切的期盼吧。
“陛下很想有个家吧。”霍灵渠感怀,正徽帝嬴忱璧怔下,丹凤眼微微大睁竟有些无措,一个那么简单的家字好似能直击他心底最柔软辛辣之处能逼他险些呛出泪,他尽量表现淡然却更像在欲盖弥彰:“贵妃说什么呢,不就是郭氏嫁给我前三年没怀胎。”
“是呀,你故意让你的妻在嫁给你的前三年都没怀胎,可你是不想让她生养吗?”
霍灵渠微笑着剖出:“不是,是你在意妻子,是你对妻儿对你们的家寄予厚望,否则你何必费心思,看我霍家,我大伯和我爹对妻儿的态度就明明白白的。
霍秦川在意,霍海啸就被家族栽培得卓越不凡;霍漓江不在意,霍振羽就被他母亲养得他二十岁娶妻做父亲了还像个没断奶的娃。你若不在意,何必管妻室何时生、生不生,除非你很在意,你把妻儿揣在心窝里,你才会如此费心。”
“朕只是对自己的要求高。”皇帝忍着鼻酸逞辩:“不想我的人生被糟践。”
“你可以不娶妻,晏霁之对自己的要求高,他就还没有娶妻。”霍灵渠平静戳破:“臣妾相信陛下对自己的要求高,否则你根本不必在家庭费心,故,你很想有个家,那么你对嫁给你的女人寄予厚望、你想要夫妻恩爱家庭美满自是顺理成章。”
“朕、朕…”嬴忱璧颇感如坐针毡,贵妃犀利得叫他想躲避:“朕根本不喜郭氏。”
“但你真在意她,或者说不是郭后本人而是嫁给你占着你正妻位置的女人,谁嫁给你,你都会很在意她。”霍灵渠喟然直指靶心:“你对家的渴望注定你的在意,而恰是你对自己的要求高令你不会把妾室置于妻室前,妻妾儿女中你最在意的必是嫡妻嫡儿女。
你没有喜欢上郭皇后不是她德行差而是她没有给你回报、没有给你你想要的幸福美满。你对妻子付出过很多心血更寄望过很多憧憬,你应该有过很多年想跟她白头偕老,但你最终只得到场空,你心凉了,你若还要去喜欢,你就真的是在犯贱了。”
皇帝强装没事人深深看贵妃,没言语更有些严肃想给自己保留点体面,可他的眼眶不可遏止地湿红了,他早就领教过,他早该明白贵妃是洞察人心的高手。
“进宫以来,我一直猜你在意郭皇后可你总是驳斥,我没有猜错,是你在自欺欺人。”话到这份上,霍灵渠当然不能退,道出剩余的假设仿佛实情就是如此:“其实,只要她能给你个让你觉得温暖的家,她纵有再多不好、你都会包容她甚至喜欢她。”
嬴忱璧倏然握拳,瞪着贵妃强硬否决:“浑话,朕岂是那等昏聩又饥不择食之辈。”
霍灵渠捧起茶盅慢饮两口,就在皇帝以为贵妃退让时她陈述出让皇帝深觉悲凉的事实:“但郭皇后真真切切就是占据你心神最多的女人,你再不愿意承认都改变不了。
你对正妻的重视是童年时的霍灵渠无法比拟的,令愔夫人才貌俱佳品性更比她好很多,话不投机不是让你没动情的根本,而是有郭氏挡在前,你的热忱都给郭氏了。”
嬴忱璧下意识想反驳,可迎着贵妃好似只是敞明她的见解而根本没有争辩的意思,他忽然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终是苦笑声,垂下已然满布血丝的凤眸。
“你对郭皇后的怨恨至今未消吧。”霍灵渠顺理成章揣测:“多年心血憧憬付诸东流甚至得来不屑一顾的回报,你恨,你如何能释怀放下?倘若你释怀了,郭皇后对你会像陌路人,你对她应该是任她如何都不会引起你心绪波动,而恨同样是种在意。
你恨郭皇后,故而你能计较到在用度上把中宫的体面踩到泥里,这绝非是释怀,更令你执拗的是你发现即使她死都不能消除你心里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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