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贵妃多后盾》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浩瀚苍穹因繁星未现而显得黯淡时,椒房殿中宫灯交相辉映,缤纷溢彩渐欲迷人眼。
皇帝拦住宫人的通禀,问清皇后何在,他带丞相和随行的总管太监安静寻去。
是为郭四少爷被判褫夺秀才功名以及刑拘百日做惩戒,好歹是皇后的庶弟,皇帝怕皇后会有疙瘩,特带丞相来开解。班丞相宽慰陛下多虑了,皇后娘娘贤德善解人意定然明白,这也不全是场面话,他真觉得郭皇后哪会因这点事就和陛下生分啊。
他们走近被宫灯照耀得流光溢彩的殿阁,尖锐的摔砸破裂声响伴着愤怒的嘶吼犹如暴雨倾盆般砸来:“窝囊废!这个窝囊废活着到底还有什么用啊!
就会拿我和建威侯府摆皇帝威风,就会对霍家卑躬屈膝,一个霍桑柔都能把他吓破胆,他到底还有什么用,废物!这种废物做什么还要活着,他怎么不明日就驾崩算了省得天天碍着我皇儿,他怎么就不能知道像他这种废物就该早死早干净……”
相距两三丈远,皇帝站立的地方犹似被凝固成千尺寒冰。
御前总管太监蒋厚运堪比遭雷劈,惨白脸慌忙跪地之余还保证做到绝对安静。
班丞相被震得头昏脑涨,这真的是郭皇后在咒骂吗,莫非他们从未看明白过郭皇后吗?郭皇后私底下竟是这种德行吗?被刺激半响,丞相才回过神,正欲跪下时被皇帝伸手扶住,他回望眼前论年岁几乎能做他孙儿的皇帝,老脸苦笑。
皇帝冷峻收回手臂,放轻脚步声再往前走,走到隐蔽处,沉沉注视殿内的灯火通明。
总管太监蒋厚运轻手轻脚爬起来,抬袖管擦擦额头,跟着班丞相,一起走近陛下站的隐蔽处看看殿阁内的情形,就见是郭皇后独自在,没有伺候的宫婢。
过片刻,皇帝神态渐平和,深深凝视眼在富丽堂皇的殿阁内摔砸嘶吼发泄的已有些面目狰狞的、占据着他原配正妻位置的女人,一字未言,放轻脚步走开。
班丞相闭眼摇头低低长叹口气,离远些尾随;大总管最后看眼殿中景,随后走掉。
正徽帝嬴忱璧并没有走出皇后宫中而是寻处没有咒骂声的宽阔地方站定等着丞相,夜空逐渐凝聚的星辉掠过远处的灯辉溢彩将皇帝的身影拉得格外萧索。
“丞相明早走趟太微宫帮朕向太上皇请个安,再帮朕查查建威侯夫人的娘家和姊妹家,在仕途者和经商者连同白身全部查,若有贪污行贿违法乱纪者,皆按律处置吧。”
班丞相刚走近前还没问安就收到命令,自然听得明白,只管应承。
郭皇后是在犯疯病吧,那些话都足够她被废后赐死、建威侯府满门抄斩了。
四五年,建威侯难道四五年都不曾察觉吗,不然他怎么就还能放任这女儿?不、不对,谁家媳妇这般咒丈夫?
班丞相豁然联想到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那么,一年前,霍家想强抢后位,皇帝也有可能是喜闻乐见,他根本估错皇帝对郭皇后的态度了?他倒不怀疑今夜是皇帝引他来撞见,陛下还未发作过郭皇后,怎么可能早就心中有数?
嬴忱璧再交代御前总管:“今夜朕没来过,若有宫人敢对皇后乱嚼舌根,杖毙。”
蒋厚运恭敬领旨告退,去告诫伺候郭皇后的这群宫人提好脑袋。
眼前唯剩班丞相,正徽帝嬴忱璧额外叮嘱:“丞相若是忙不过来,让显国公帮你。”
“老臣明白,陛下放心。”班丞相估量皇帝盛怒下给的期限应该在俩月内甚至个把月。
“丞相渊博,今夜见闻,可否为朕解惑?”嬴忱璧淡漠的声音似有凉意游走又似系有千斤重石般能将平缓的心跳声敲击如擂鼓,班丞相谨守君臣礼仪没有直视皇帝,中规中矩答:“陛下谬赞,老臣惭愧,老臣妄言猜这可能就是穆国公曾言的: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皇帝闻言像是嗤笑声又像只是夜间有凉风吹:“这椒房殿的主人何德何能?”
班丞相低眉保持讳莫如深,皇帝再问:“丞相可是觉得朕愧对她,她情有可原吗?”
“禀陛下,依老臣揣测,许是郭皇后本性如此。”皇帝话至此,班丞相只得拿出点态度:“以老臣虚活六十的见解,方才郭皇后的言语中已将其自私、愚昧怯弱又阴狠、妄自尊大、刚愎自用、色厉内荏的秉性表露无疑,此等性情,大约是不可理喻的。
对于这种性情的人,关键不在如何相待之而只在于她如何想,可这天下,即使是陛下、皇太后和太上皇都不可能事事顺心如意,何况皇后乎?一有不顺心便暗中憎恨迁怒,也许在郭皇后不辞位的前提下,陛下您独宠贵妃都可能会令郭皇后如今夜这般吧。”
“再有一个多月,我和她成婚就满十二年了。堪堪十二年,我与她都还未满三十,儿女都还尚在稚龄,这场夫妻竟然就已走到这般境地?!”皇帝惆怅的语调中似有自嘲和悲哀,倏然间又勃然怒:“丞相,朕该给郭氏善终吗?”
班丞相保留地禀:“陛下,老臣斗胆谏言,郭皇后罪当废除尊位赐死。”
正徽帝嬴忱璧抬眸遥望星辰,未置可否地吩咐:“大皇子未满八岁,二公主才三岁多,念在儿女们还小,朝廷整饬江南和沿海走私时,建威侯府除郭氏的父亲和同母兄弟外、郭家全族的姻亲除太后和贵妃的娘家外,在仕途者一个不留,违法乱纪者皆按律处置。”
班丞相领过旨还没在心底感慨呢,忽闻皇帝跳话题:“北境前线准备得如何了?”
“禀陛下,已给蜀王送信,也已知会郢国公,穆国公和武襄侯正在商议增派南阳驻军随蜀王和郢国公支援北境,预计四月中下即可准备妥当传召护国公回京更换北境主帅。”
嬴忱璧仍未表态只是再跳话题:“四月还将选秀,丞相家的姑娘可有意向吗?”
班丞相心中犯嘀咕,皇帝若有意向,没有太上皇的高压,他愿意让孙女进宫伴驾,可有太上皇的高压压着啊,面上打官腔:“老臣蒙陛下抬爱,但凭陛下吩咐。”
“班太妃是相爷的嫡亲侄女,朕若再要班家姑娘,恐怕相爷都得有怨言了,自家千娇百宠的姑娘全被皇家收走了,朕就算了吧。”嬴忱璧旋即话锋偏转:“朕想要周尚书家的姑娘,丞相明早顺便帮朕禀告太上皇,择日再向周尚书打声招呼,有劳相爷了。”
“老臣惶恐,此等小事岂敢当陛下有劳二字,老臣遵旨。”班丞相这就不得不怀疑了。
周尚书是户部尚书啊,皇帝要整顿江南贪腐当然不是江南真的贪腐甚重而是自皇帝登基以来江南的赋税差不多都进太上皇的私库,皇帝这是要把江南的赋税收归国库。
太上皇虽然看似肯退让,但能退多少真的没准儿,这场拉锯就够他们这群老臣头痛的,陛下在这种节骨眼提出要户部尚书家的姑娘进宫伴驾能让太上皇舒服吗?他明早跑太微宫绝对要触霉头,皇帝到底是故意越过周尚书反而让他来传话呢还是故意呢?
班丞相心中默默哀怨,宰执位高权重看似风光可外人哪知当中艰险,不能让君王满意,能安稳告老致仕都算最好的结果了;他偶尔感慨真想佩服霍家,他做宰执有霍家和晏家顶在前还有时尚觉难做,霍家直曝在君王眼皮底下竟还能游刃有余确实该配霍家登顶。
大总管蒋厚运返回复命,皇帝带他二人离去,走得比来时更悄无声息;回望来时路,椒房殿仍在灯火中缤纷溢彩,世间最堆金砌玉的富丽如何也不少了椒房殿吧。
皇帝传令御前总管送送班丞相,他独自走走。夜空星辰璀璨清冷,皇宫的灯火明亮有余却不够温暖,偌大皇城簇拥着人间至高权柄,何苦总有挥之不去的寒凉?
或许随意走走或许有意,正徽帝嬴忱璧踏着清冷的星光走进有贵妃暂住的长春宫,同样拦住宫人的通禀意,没有去给养母给请安,他径直走去贵妃暂住的殿阁。
来到偏殿前再拦住宫婢们想通禀的意图,他走到寝殿前,再再示意守殿外的宫女禁声。寝殿内,长发披肩的贵妃亲昵地赖在太后怀里,太后如慈母般抚着贵妃的秀发。
嬴忱璧不自觉唇畔扬起细微抿笑的弧度,似是刚发现这里的灯火很温暖。
安静凝望殿内温情几息时间,皇帝进殿打断太后和贵妃如慈母爱女般的温情。
“皇帝这还成何体统,岂有不经通传就闯进母后宫中之理,何况夜里,还像话吗?”
霍太后倒还好,板脸训训皇帝,皇帝赔过罪就揭过了;霍灵渠可被皇帝的突袭吓得心肝颤颤心有余悸,倘若今夜她未能及时回来或者皇帝前几夜来突袭还得了吗?
因而,她瞧着皇帝装着温和把太后哄走,她即追问:“陛下怎么夜里过来?”
皇帝想抱抱贵妃,在贵妃退后的拒绝举动和眼神防备中只得作罢,宫女们鱼贯而入奉上新的茶水糕点瓜果后自觉退下,烛光摇曳的寝殿里独留帝妃二人身影相对。
嬴忱璧在黄花梨罗汉床中落坐,端茶盏喝几口热茶,看向贵妃,油然生起温暖的慰藉,似能将两三刻钟前他走在星空下的凄清扫除,能让他特别有想倾诉的欲望:“今早,京兆尹判郭皇后的庶弟褫夺秀才功名、刑拘百日,贵妃想必已经知道了吧。”
霍灵渠已经洗漱好了,下意识裹裹寝袍再应:“是呀,陛下莫非自椒房殿而来?”
正徽帝嬴忱璧唇畔弯起自讽的弧度:“对,今夜朕故意拿此事以让丞相帮忙开解皇后之名带着丞相进椒房殿,虽是如此,可朕真的有侥幸,没想到郭氏果真没令朕失望。”
霍灵渠蹙眉:“陛下带着丞相在椒房殿看见什么了?”
“她在痛骂!”嬴忱璧自来很克制,压抑才是他自童年至今的人生主基调。在椒房殿时他心有准备反而觉得自己可笑居多,独自走在星空下时甚至觉得自己悲凉。
可在能令他感受到慰藉的人面前,在这座让他觉得足够温暖的殿阁里,他不想再压抑,只想痛快释放场迟到的最应该的暴怒。
“十多年夫妻,十多年给足她正妻体面的丈夫,只因个庶弟,她就能痛骂,痛骂这个窝囊废怎么就不能早死早干净,怎么就不能明日就驾崩算了省得天天碍着她的皇儿?!”
“什么?”晌午时霁之猜测郭皇后可能会被废掉,今夜她就能见证到吗?
霍灵渠想起来,皇帝是曾提起过郭皇后巴不得丈夫早早驾崩,当时她觉得皇帝受刺激了有些癫狂,没放在心上;可今夜,皇帝带着丞相听到的还能有假吗?
“陛下当真是亲眼看见亲耳听见?”
“贵妃怀疑朕污蔑她?”嬴忱璧问,霍灵渠摇头,她相信皇帝皇帝不至于扯谎,就是惊得想再问一遍:“大约是太震惊了,郭皇后怎会如此糊涂?”
“糊涂?”嬴忱璧咂摸下想笑:“朕更糊涂吧,我竟还期盼想看见个平静的郭氏。”只在顷刻间,皇帝的暴怒就像回落进血液中,却是比爆发出来更可怖:“贵妃看朕可傻吗?我自问对她的为人已再清楚不过,何苦还要心存侥幸自讨没趣?”
霍灵渠细细观察都找不出皇帝雷霆大怒的痕迹,好像连刚才展现的震怒都只是假象,可她真不相信皇帝能轻易息怒。她也没好心泛滥,可若放任皇帝将震怒压抑,会因此而多迁怒多少人才真是难以估量,她到底有些不忍心。
“陛下看赌徒,输得越多的赌徒越想赌;陛下再看有些读书人,四五十岁都还没有功名可仍然坚持着要考科举,想诊治疑难杂症而不得但仍然全心投入的医者,还有许多许多,他们又是何苦?”
霍灵渠眉眼温婉,浸润笑意的悦声犹似一泓清泉缓缓流淌而过的熨帖:“臣妾想,总有一个原因是想给自己安慰、不想辜负自己曾经付出的心血,这是想对自己好。付出过真心,付出得越多,自然越想得到回报;哪怕没有回报,总也不会希望那是错付。
人想对自己好是与生俱来,这是在思考之前就能做出的决断。陛下曾对媳妇很好很好,不愿意让自己的真心错付是再应当不过的人之常情。”
“您今夜的期盼是想宽慰自己,是不愿辜负曾经付出的心血。”霍灵渠美眸含笑,似泉水叮咚,比雨过天晴后的湛蓝舒适:“这并不是为对方,是为自己,陛下只是在心疼自己,想对自己好呀。想对自己好再应当不过,这怎么会是傻呢?”
映在烛辉中的女人温柔浅笑,熨帖得仿佛能涤荡阴霾。
嬴忱璧凝视她感慨不已:“贵妃真会宽慰朕。”
“臣妾据实禀奏而已。”霍灵渠自然奉承,下刻,皇帝突然站起走到她面前,她没来由得被吓了跳,还没来得及规劝,皇帝就坐到她身边强硬地将女人抱进怀中。
霍灵渠挣扎抵抗被皇帝强悍地箍紧压制着,想讥讽对呛又被皇帝抢前了,嬴忱璧闭眼将脆弱和苦涩悲凉藏在心底最深处:“贵妃让朕抱抱吧,朕想安静会儿。”
你想安静就回你自己的寝殿,霍灵渠憋闷地把对呛咽下,呆呆等会儿,皇帝都没有反应好像睡着了,她郁闷得只好数金元宝当消遣兼治愈烦闷的心情。
嬴忱璧冷静些后睁眼,看见贵妃眼神俏皮活泛,自讨没趣问:“贵妃在想什么?”
“哦,我在数金元宝,我刚数到97只金元宝。”霍灵渠烦闷消除后心情不错,有义气的和皇帝分享经验:“我祖父说金元宝能治百病,我郁闷的时候常数金元宝,很管用的,我都是想想金元宝就能高兴啦;陛下烦心的时候也可以试试,真的管用的。”
还以为贵妃是在想晏霁之呢,原是他想多了,嬴忱璧心里霎时有股说不出的轻松,愣下忙不迭表示:“哦好好,朕明早就给贵妃送两箱金元宝过来。”
霍灵渠摆手:“我不是跟你要钱财,我是跟你说排解烦闷的办法。”
嬴忱璧眉开眼笑,好像埋藏在心底的脆弱和悲凉都这瞬间抚平了,不由自主就想高兴:“朕懂、朕懂,是朕想给贵妃送金元宝,跟贵妃没有关系。”
“哎呀你没听懂,我只是跟你说排解郁闷的办法,我不是要钱财。”霍灵渠瞧着皇帝的敷衍样很有骨气地拒绝:“我就是告诉你个办法,陛下若有兴趣就试试,没兴趣就算了,给我送钱财算怎么回事?臣妾谢您的好意,我不要。”
“好、好好,朕不送就是了。”嬴忱璧好脾气或者说不愿意惹恼贵妃地退让,但皇帝是真做不出想金元宝或者数金元宝这种…呃…这种活泼的事吧,对于贵妃的好意只能略过吧,坦诚道:“朕在想,朕应该就是想对自己好吧。”
霍灵渠好脾性得把刚冒出的恼意抛掉,转而劝解皇帝:“郭皇后应是被怒火冲昏头了,那不会是她的真心话,做不得数,陛下就网开一面吧。”
“多年来,朕也常常这般安慰自己。”像自嘲,更像陈述,嬴忱璧眼神放空,仿佛能看见半个多时辰前他独自走在星空下的寂寥:“宽慰自己,她是被带坏的。
在她犯上不敬时给予宽容,她赌咒皇帝驾崩,也能觉得她只是想发泄被迫辞位的痛恨,仍能一笑置之给足宽容体谅。以致,知道了大半年来她都经常巴不得皇帝早死后还能觉得她应该对丈夫有点情份,今夜走进椒房殿之前还有侥幸和期盼。”
嬴忱璧自悲凉中抽离,真觉得自己活该啊,他是真活该奉上皇帝的尊严给郭氏践踏:“朕想缘由有二,一是被她的表象迷惑,始终未能看透彻她的心性。二是想给自己安慰吧,诚如贵妃所言,谁不想对自己好?这是不必思考就能做的决断。
朕何尝愿意让自己这四五年的宽容厚待变成笑话,只因她的庶弟犯事后被褫夺秀才功名这种微末小事就能逼得我不得不去亲自见证我有多么眼瞎心盲。
朝堂后宫多少人觉得我对郭氏愧意深,若非皇帝对她确实够好又怎会令他们生出错觉?朕自觉对郭皇后当然很好,朕既有付出,总归想要有回报便宁可自欺欺人。”
霍灵渠瞧着皇帝怪受伤的,心里腹诽:我说你真在意郭皇后吧,你还不承认。
“陛下和皇后有十多年夫妻情份还有一双儿女,你们之间自是有真情厚爱。今夜,皇后在愤怒时的抱怨哪能做准,陛下气消后就别放在心上了,免得伤皇后的心。”
“十多年夫妻情份?”嬴忱璧想起贵妃曾言,人觉得自己少什么就想给自己弥补什么?他像吗?他这是做皇帝之后想该给自己弥补吗?所以,他饥不择食、甚至盲目地随便抓个厚待之以期得回报:“哪有什么夫妻情份,只有我在自欺欺人而已!”
嬴忱璧陡然大怒,冷不防都把他怀中的贵妃给吓了吓,皇帝凤眸阴鸷,森寒爬上眉梢:“什么只是想发泄痛苦憋怒,郭氏是真真切切只想盼我死!
她本性就如此,极端冷血自私,就算至亲骨肉也不见得她能有多少亲情,她欺软怕硬的怯弱表象下藏着的是颗铁石做的蛇蝎心肠。”
霍灵渠想皇帝莫非是因爱生恨了吗?赔笑道:“陛下您言过其实了吧。”
正徽帝嬴忱璧克制下,压压浮躁尽量平静:“郭氏的祖父在授康十九年去世,自此,郭家仰赖霍家庇护。在与霍家撕破脸前的十二三年,若建威侯府有难处而霍家没有及时解决,郭家都能反而去刻薄霍家。郭皇后比之娘家青出于蓝,最近有好事者劝她扳倒霍家,劝得多把她惹恼了,她怒骂对方怎么就不知道帮她把事情给办了。”
霍灵渠注视皇帝,眼底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怀疑滋长,她沉吟半响,满含复杂问:“郭家和霍家在撕破脸之前就已经是升米恩斗米仇?”
琉璃灯辉下,嬴忱璧神情淡淡,可偏就是能感受到他散发着的寒气:“老穆国公夫妇都还尚在,两家撕破脸之前霍家从未撒过手,当然没到过那份儿上。”
“陛下曾言郭皇后对皇帝丈夫属尊己卑人?”霍灵渠蹙眉再问,皇帝答对,她捧起茶杯慢慢喝两口茶,沉声思忖:“郭皇后是我祖母的侄孙女,我和她虽然童年处得不多,终归还有些印象,这表姐童年时软弱怕事温和斯文,而今我仍然觉得她没什么城府。”
“她当然没有城府,否则如何能得朕多年的宽容,可有没有心计与是否自私阴狠是彻头彻尾的两回事,霸道的人也能有颗良善的心,怯弱的人照样能怀揣着极恶。”
嬴忱璧倒杯茶,一杯茶喝尽,提醒贵妃:“贵妃以为,郭氏今夜暴怒发泄的根源是什么?她对庶弟庶妹们从来看不上眼更不在意他们的死活,朕才会存点侥幸。”
霍灵渠怔愣下转向皇帝,几乎脱口而出:“她更不在意你的死活?”
“对啊!”嬴忱璧淡淡笑,似有股要把他走在星空下的悲凉抛除的决绝:“但凡她对丈夫能有在意又岂会因个她毫不在意的庶弟便就又痛恨到巴不得丈夫去死?
若是因她被迫辞位之故,都大半年了,一点小事又能引她暴怒,她对丈夫的情份该有多微不足道,这就相当于是没有的。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缘故吗?没有啊。
嬴忱璧呵呵笑,真觉得自己糊涂得够可以啊:“那么,最准确的情况应该是,郭氏自始至终都对丈夫没有情份。十多年夫妻,我对她给足体面厚待,按理应该有情份,外人看来都觉得皇帝和郭皇后很有情份,为何她偏偏就没有呢?”
霍灵渠迟疑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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