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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 6 章

小说:

小狗什么都不懂

作者:

八千光年后

分类:

现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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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几分钟,沈最脑子都是卡壳的,他愣怔感受着这个潦草的、不适时宜的吻,然后趁着换气时屏住呼吸狠狠将边渡推开。

泛着青色的唇上蒙着一层水光,连带着眼底都一片潋滟。沈最觉得耳尖烫,不自觉地偏过头去咳了一声。

他转过身来看向一脸平静的边渡,试图用曾经共同生活过对边渡的了解来理解这短短几句话是怎么绕到爱不爱这件事上的。

“小边……”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要如何继续。

但边渡好像完全没有要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就好像这几句话不是回应也不是告白,而是一件已经既定的事情,只不过今天两个人才宣之于口。

他站了起来,先是走到饮水机面前按下烧水键,自然到好像从来没有从这个房子里离开过一样。

沈最有些恍惚,莫名其妙想到了一点以前的事情。

那会边渡算得上已经恢复正常,可以回到学校正常上课。

但他仍旧孤僻,不爱说话也没什么朋友,马上十三岁的小孩儿活得没一点儿青春期的样子。哪怕是同小区的同学他也不搭理,下了学就自己个儿回家,到家要么钻厨房里做饭,要么端着个速写板画画。

这样下去哪儿行?沈最想到自己十三四岁的时候,那都根本不着家。

就算回家了,那屁股后头也跟着一帮小伙伴。要么互相抄作业,要么一边吃零食一边打游戏。怎么自己挺活泛的,养个小孩儿三锤打不出来个屁?

脑袋想着,他脚就朝后面轻轻踢了下边渡的脊梁骨。没啥意外,人压根不搭理他。沈最干脆从沙发上起来,整个压在边渡后边儿,他捏捏边渡的耳朵,把声音拖得长长的叫边渡名字:“小边~边大艺术家~大画家~”

小孩儿高冷得很,只瞥一眼沈最就又低下头继续画伯里曼。后面实在被烦得不行,他抓过沈最的手咬了一口,等沈最轻笑着喊痛他才放下,拉着袖子往自己咬过的地方擦了擦。

“作业画不完会被骂,你坐好。”

这话说得跟小大人似的,沈最笑着往边渡后脑勺给了一下,然后问他:“你也别只顾着学,咱成绩不好就不好吧,也不指望你以后真去卢浮宫开画展。你也偶尔带朋友来家里玩玩,不然我那么多游戏光碟后继无人了都。”

坐在地板上的边渡停住画笔,他转过脸来看向沈最,似是不明白,他平静的脸上浮现一丝波澜。

“带谁回家?”边渡问沈最:“为什么要带别的人到家里?”

沈最眨巴眨巴眼睛,被面前的二愣子气得发笑,随后解释道:“能为什么?当然是你喜欢他们啊。”

“你喜欢谁,想和谁做朋友,那就带他回来和你一起玩儿。你可以和他打游戏,柜子里的零食也能分他吃。”

小孩儿用炭笔指了指在沙发上坐没坐相的边渡,木木的脸上难得认真:“我喜欢你,不用带别的人回家。”

客厅里静默了一秒,随即沈最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没往后仰后脑勺撞柜子上去。

边渡慌忙凑了上去,后手护着沈最的后脑勺,脸板了下来:“撞到会疼,你坐好。”

沈最还是笑,只是没先前笑得那么夸张,末了他觉得边渡实在可爱,没忍住把边渡头发揉乱:“这不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解释不清,只道:“反正你不能什么朋友都没有,都没个孩子样了。”

沈最想到什么,顿了下说:“你不用顾忌我,这也是你的家,你可以邀请任何你喜欢的人来玩,明白了吗?”

不知道边渡到底明白了没,反正后面几年小孩儿仍旧独来独往,一直到出国前都没有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人出现在这个屋子里。

热水已经烧好,咕嘟咕嘟的声音回荡在客厅里。

边渡关掉开关,摸着杯壁,一点点把水温调到将将好能喝的温度,拉开放药的抽屉却找不见一盒胃药。

“药呢?”

“嗯?”回过神,沈最反应过来,忙撑着站起来一瘸一拐走到饮水机边上。

心脏泵血能力不行,四肢乏力的情况越来越明显,沈最晕乎乎的,关了几次才把抽屉关上。

如果有镜子,他会看到他现在嘴唇已经发紫,整张脸白得吓人。就走了这几步路,胸腔里的闷疼比先前还要明显,几乎要觉得喘不过气来。

“我自己找……说了不是胃疼了。”

到了现在已经不是简单的乏力,沈最甚至已经开始觉得呼吸困难,要不是旁边还立着台饮水机能让他扶着,他觉得自己压根不能站那么稳。

顾不上那么多,沈最抬手拨开面前的边渡,又红着耳尖拉开抽屉。

因为过度呼吸引起的眩晕让他没法看清面前的物品,只能凭借着习惯摸到手边的药盒抠了几片往嘴里塞。

边渡适时宜地把水杯凑到沈最唇边,可他连那杯子都拿不稳,温热的水在颤栗中被晃荡出来,洒了他一身。

药效还没那么快上来,沈最懒得动弹,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蜷成一团。

以前胃疼的时候他也缩成一团,在边渡看来这个姿势这么多年没变过。

但只有沈最知道,心脏衰竭和胃疼完全不一样。

如果现在边渡摸到他的四肢,就能知道因为泵血功能下降而引发的四肢冰凉到底有多吓人。而这么蜷起来,起码体感上能觉得暖和一点,甚至都觉得泵血会顺畅一点。

边渡碰了碰沈最,手又想伸进去给他揉揉,但被沈最抬手抵了回去。

其实没使多大劲儿,只不过是边渡习惯了。沈最一胃疼就烦驴脾气,谁碰都不让,就喜欢这么一个人蜷着,最好是连脑袋都埋进怀里去。只有等稍稍好点儿了,才能伸过手去给他揉一揉。

过了一会,见他脸色没那么难看,边渡才弯下腰去把沈最抱起来。

他把沈最放沙发上,略带惊慌地抬手去揉,触摸到沈最腹部时,边渡又把手收了回去。以前没见过沈最这么难看的脸色,边渡觉得不是揉一揉就能完事的疼。

太久没照顾沈最,尽管肌肉还留有记忆,真做起来也没那么顺利。

边渡站起来,想了两秒又转过身去。

忽然衣摆被扯住,边渡回过头来,看到蜷在沙发上的沈最终于肯换个姿势。

他脸色也好了很多,乌紫的唇淡下去很多,只是说话声听着仍旧气短:“小边……小边,你听我说,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边渡眼睫颤动,拨开沈最的手往房里走。

这屋子什么都没变过,连家具都还是原先那套。

衣柜两扇门,一扇门上挂着沈最父母的结婚照,另一扇门是某年春节外婆还在世的时候,沈最和边渡一人站一边儿和外婆的合照。到现在已经小十年,照片都已经泛黄褪色。

阳光从贴着彩色玻璃纸的窗子撒了进来,斑斓的颜色映在照片上,将沈最的笑容镀上了一层只有用肉眼才能体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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