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水一路箭步如飞,回到家额头上都冒着大颗大颗的汗珠。
恰好章有银背着背篓,带着林四回来了。两人看着也很兴奋,挽着裤腿,手臂和腿上的泥都没来及洗。
三人在进院子的小路上遇见了。
章小水着急道,“哥哥,石墩他们好像都知道夏枯草能卖钱了。”
林四道,“暂时还不知道。”
“啊?可他带着三个人和虎仔两人只差抢着打起来了!”
林四皱眉道,“虎仔为什么摘?”
这点倒是把章小水问懵了,他哪知道啊。他自然就越过了虎仔也在狂摘的事情,只十分在意石墩。
章小水小声嘀咕道,“虎仔是我朋友,有钱一起赚也可以的。”
林四没出声。
他只知道多一个人知道能卖钱,他们到手就少一文钱,舅舅的糖和药罐遥遥无期。
三人进了院子,屋檐下的李瑜听见动静,放下手中的活计望了过来。
章有银一开始带着林四从村长家回来后,又背着背篓拉着人急冲冲地走了,没片刻又回来了。脸色还是十分惊喜。
章有银道,“阿瑜,我们家水田边长了好多洋芋,我们全都捞回来了。”
章小水疑惑水田怎么会长洋芋,他望向林四,林四眼珠子转向别处。
章有银把背篓挂胸前,准备进屋檐给李瑜看。但是想自己脚上还有泥水,就站在院子里把背篓放腰间倾斜给李瑜看,太阳将他黑黝黝的眼睛闪的亮亮的。
背篓里还真是湿漉漉的洋芋,个头均匀圆润整齐,每个都有章小水拳头大小。这一看就是精挑细选留的种洋芋。
李瑜道,“真是在田里捡的?”
章有银非常确定连连点头,林四也点头。
章小水凑近,小手一个个摸了摸,欣喜道,“比我们家的大很多哦。”
章小水自有一套逻辑,“秧田里怎么会长洋芋,除非是水稻成精了,请了它朋友洋芋来玩!”
林四嘴角一抽,麻木的点头。
章有银也觉得是的,这世上本就有鬼啊,总喜欢夜深人静时在他家院子外哭。开始吓死人了,但是后面就习惯了。因为他每次一吼,外面的鬼就不敢哭了。
说着,三人齐齐望着李瑜。
李瑜道,“老章,在哪儿捡来的原样还回去。说不定是谁家不懂事的孩子倒的,家里人知道了会心疼死。”
章有银和章小水都啊的失望一声。
林四也很失望,但他刚准备劝说,就听章小水难掩遗憾道,“竟然是其他孩子丢的吗?那不是秧苗成精请来的朋友吗?”
章有银也失落,“原来是孩子不懂事倒的,我还一路觉得我们家田很神奇呢。那我快还回去,不然孩子要遭打了。”
两一大一小都这么说,硬生生让林四准备开口的嘴巴紧紧闭上了。
他们一没偷二没抢,在自己田里捞的洋芋为什么要还回去?而且,家里好像洋芋也剩的不多了,就半麻布口袋,要是天天吃,能吃一个月吗?再说,猪仔只吃青草也不长肉,他们家以前洋芋都是来喂猪的。
林四知道,这点洋芋对现在这个家来说是一笔飞来的惊喜。但现在被拒收了。
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眉头不高兴。
他看着章有银又把背篓背在肩膀上,返回去时脚步还加快了,章小水还在背后催促,“爹爹快点跑,不然等会儿就有孩子挨打啦。”
章有银还真走的稀里哗啦的快。
林四无声叹了口气。
林四转头就见章小水还背着小竹背,于是端着竹背取下,又从屋里取了个麻袋,铺在院子阳光处。将一背篓的夏枯草倒在布袋上,用手一一抹开均匀。
这两天日头大,只一天就晒干了。
等石墩把他的五斤生货送来,林林总总加起来干货应该有七八斤吧?林四不确定地想。
也不知道石墩摘五斤要几天?他和章小水摘了两天,生货一共也才四斤。就这还是在河边近处摘的,河边密密麻麻的夏枯草基本都被他俩摘完了。
要再摘,估计得顺着河流沿岸出村子了,或者在稀疏的田间地头后山里瞧瞧,那速度远远赶不上河边摘的。
不过这都是石墩要考虑的问题,他能白骗几斤是几斤。
林四没等到石墩,倒是傍晚时,院子门口出现了虎仔一声哎呦。
章小水正收拾竹竿上晒的冬瓜和南瓜,瓜肉晒的半干半湿,捏在手里软乎乎的。他将东西放小簸箕里,回头就见虎仔满脸通红,虎仔手里拎着布袋一头,另一头是山子拎着的。
两人手里都拄着小树干做的拐杖,活像是讨饭的乞丐。
布袋鼓鼓囊囊装了大半口袋,两孩子一副口干舌燥的吞咽口水解渴,虎仔一边进院子一边道,“章小水,我给你送夏枯草来了。”
章小水啊了声,伸头疑惑道,“为啥?我们上午才吵架说不做好朋友了。”
虎仔不甚在意地摆手。
冒烟的嗓子难受不想说话,一屁股累瘫在泥巴地上,还左右瞧瞧生怕坐到鸡屎,但章小水家的泥地也穷得紧巴巴,像碗舔得格外干净。他拍拍布袋,喘口气道,“我们现在又可以重新做好朋友了。”
虎仔说着的时候还不忘向林四挑衅,林四捏着拳头也十分不待见虎仔。
这两人战火拉花儿,章小水被两人夹着看。
章小水犹豫了下,最后看在他诚意的份上,勉为其难答应了。
他跑进屋里舀了瓢水出来,又抓了四颗茨菇。渴了一路的虎仔和山子两人抱着一个瓢瓜脑袋都恨不得伸进去喝。
虎仔牛饮完后又朝林四挑衅,两颗茨菇连接抛嘴里,嚼的咔嚓响,本来只是夸张嘚瑟的,嚼了几下这茨菇真甜脆!
他以前吃到的茨菇都水水淡淡的,吞了难受不吞舍不得那丁点甜头,所以除非实在嘴巴想吃了,才去水田里抠几颗试试。水田里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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