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柳抽芽,初春渐醒。柔柔和风吹花拂草,带着细雨的微凉轻抚在行人脸上。
一只白蝶轻振羽翅,飞过杨柳岸堤穿过青砖白瓦,浅浅停在来人肩头。
微风卷起沈阑吟柔白面纱一角,惊着蝴蝶翩翩飞去。
“要没记错,前头该有个集市,过了集市就是我家了。掌门咱快过去吧。”培林指着远处黑点一角,满脸喜悦。
沈阑吟淡淡看了培林一眼,培林立刻改了口,“哦哦对了,我这记性,咱这次是秘密行动,外人面前该喊沈公子。”
临近归家,培林精神焕发满面春风,不禁喜道:“嘿,就这路,我小时候闭着眼都能摸回家。几十年不见,这桥还是那桥,这树还是那树,可真是一点没变啊。”
肉乎乎的小手蜷在沈阑吟掌心中,温和琬随沈阑吟走过大大小小的水乡石桥,小身子越走越蔫,扯了扯沈阑吟的衣角,“阑吟哥哥我走不动了,腿好酸!”
培林往后头一看奇道:“啊,这才多远的路啊?你小子身子不行啊,平常叫你多吃点你还不听。”
沈阑吟低眸看向腿边的小不点,“还小,许是不曾走过远路。”
温和琬点点头,抬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沈阑吟,张开双臂,声音可怜兮兮的,“抱。”
沈阑吟弯膝欲抱时,培林快步冲了过来拦在沈阑吟前面,对温和琬道:“你小子,懂点事。掌门千金贵体怎么能随便抱你,这种事以后都交给我做!”
说着胳膊一抬架起了温和琬的小身板,温和琬脸色一变,接着蹬腿拼命反抗,“滚啊滚啊,我不要你抱,我不要你抱!”
挣扎间培林身上已经挨上几拳,他龇牙嘶了一声,“嘿,浑小子,力气还不小。”
“行了,培林,我来吧。”沈阑吟站在培林身侧,一抬胳膊,温和琬便如灵巧的小猴般攀上了沈阑吟的脖颈。
交接时,温和琬小腿故意朝后一蹬,培林胸口处落下个小小的灰色鞋印。
温和琬两条小胳膊环在沈阑吟的脖子上,下巴抵在沈阑吟削薄后肩,小腿在空中晃啊晃的。翘着嘴角看着培林,神情颇为得意。
见培林脸一黑,温和琬吐舌做了个鬼脸,立马缩回沈阑吟怀里,乖巧柔弱地像只雨后白花。
“臭小孩。”培林嘟囔道。
掌门那是阳光开朗小男孩,自己这是灭世小魔头,培林拍拍身上的灰算是看穿这点。
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便进了集市。其时恰逢集市开集,集市里喧闹连天。小摊小贩支架路边,新奇玩意儿琳琅满目数不胜数。
耳边吆喝叫卖声连天,各类香气扑腾,一会儿是腾腾热气的小吃,一会儿是甜腻扑鼻的果脯糕点,一会儿是香气轻盈的花香果摊。
行人擦肩接踵,培林紧紧攥着温和琬的手,生怕人一多走丢了。穿过蜂拥人群,来至一片架棚空地,培林低头回看,温和琬嘴里鼓鼓囊囊的。
见被发现了,温和琬头一低喉咙滚动全咽了下去。
“你吃啥呢。”
温和琬抬头一脸坦然,“没吃啥,嚼着玩。”
培林半蹲着,早已闻到温和琬嘴里的果脯蜜饯甜香。见温和琬衣袖里凹凸不平,培林皱着眉,语气逐渐不悦,“你身上藏的什么。”
温和琬一听连忙跑到沈阑吟身后,“阑吟哥哥他坏,又凶我。”
培林伸手要捉,温和琬拔腿便跑,两人绕着沈阑吟跑了几圈,培林猛地拽过温和琬,毫不客气地一件件搜刮。
不搜不知道,温和琬身上搜出来的各类小玩意儿足足摆成一排。
培林两只大手锁着温和琬,皱眉严肃,“怎么回事,你偷东西?”
“不是,”温和琬撇头随意道:“路边上掉的,我顺手就捡起来了。”
培林脸一黑,见周围人来人往声音压低三分,“捡?你这不叫捡,你这叫偷!你想要就直说,又不是不给你买。顺手偷东西,像什么样子。这般……你这般……”培林压抑着,才没将重话说出口。
温和琬头一偏,小圆脸微微阴郁,不知在想什么,吊儿郎当站在一边,毫无悔改的样子。
若清月派里有孩子这般知错不改,培林早拿着戒尺教训上去了。念及温和琬身份特殊,培林强忍再三才不至于发作,只瞪大眼睛盯着温和琬,一张脸黑得吓人。
“好了,”沈阑吟不知何时回到两人身边,“不必说了。”说完,牵着温和琬的小手便往回走。
“阑吟哥哥,真是我随手捡的…你别……”温和琬鼓着腮帮子在后面嘟囔着,沈阑吟拉着他已经走到一件摊铺前。
“既然是捡的,就还给人家吧。”
温和琬低着头心里不屑哼了一声。这些年他纵横风雨,想怎样就怎样从不道歉,神不知鬼不觉顺个东西,没笑人蠢就不错了,东西到手了哪有还给人家的道理。
而抬眼看向沈阑吟时温和琬又是一脸阳光,弯眼笑道:“我都听阑吟哥哥的。”
温和琬走至摊铺前,说明来意后,看着小贩的笑眼中闪过几丝不易察觉的冷厉。
他牢牢记住了小贩的模样,那张嘴要是敢说些难听的,明里暗里无论如何都要把人喉咙管拽出来。
温和琬长相乖巧声音软糯,老板听了似乎并不惊讶,反而喜笑颜开,“哟,真是个乖孩子,快瞧瞧有没有喜欢的,教你家里人再买一个?”说着目光自然望向远处的沈阑吟。
温和琬有些惊讶,回头一看,沈阑吟已来至身旁,温声道:“随意挑。”
温和琬心笑两人愚蠢,三下五除二美滋滋挑了一兜。沈阑吟付过钱牵过温和琬欲走,却被小贩连忙叫住,拿起个精致的小玩意儿喊道:“诶诶,小孩子拾金不昧,这就当叔叔送你的。”
温和琬惊讶地看了小贩一眼,这老板看着尖嘴猴腮扣扣搜搜,实在不像免费送人东西的主。试探地抬头看向沈阑吟,沈阑吟偏偏头,“琬儿,不谢谢叔叔吗。”
温和琬弯眼一笑,当即说了一大堆讨喜话。沈阑吟牵着他继续回走,每还一物,总要被老板夸奖两句,再送个小礼物。
这是什么感觉,温和琬说不上来也不愿细想。瞧着各类新奇的小玩意儿装满背包,心里忍不住欢喜。
直到东西都还完了,沈阑吟才蹲下身与温和琬平视着,认真道:“琬儿,这不是从前,日后你想要什么,只要合理,我都会给你。我们一起改掉从前的习惯,好吗。”
温和琬喜笑颜开,顺势扑进沈阑吟怀里,小肉脸蹭着沈阑吟后颈,甜腻腻道:“阑吟哥哥,这是你说的。”
培林在路边等候两人多时,见温和琬喜气洋洋背着包裹回来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道:“臭小子,重不重?要不要我帮你背。”
温和琬胳膊一甩,包裹甩在培林身上。小插曲就像不曾存在一般,气氛又融洽起来,走了一段路后,便行至磅礴大气的李府宅院。
欣喜地冲向家门口,培林却犹豫了,想往里看又不敢看。纠结半晌儿才上前拍拍沉重的门环,一颗心脏嘭嘭乱跳。
朱门微微打开,家丁四处一看,脸带疑惑,“诸位,你们有事吗?”
培林脸上堆起笑容,“我们赶路路过此地,想在此歇歇脚,不知方不方便。”
家丁一听登时瞪大了双眼,像是想起什么,着急忙慌道:“好好好,你们等一下,我先去禀报老爷!”
不会儿,只听一声责怪从门内传来:“忒不像话!怎教客人外头等候!”
大门“吱呀”一开,一位身着朴实贵气的老爷子连连作揖,“唉呀,让几位久等,快快进来吧,老夫这就安排下面人为几位接风洗尘。”
说话这人这人便是李老爷,培林的亲儿子。幻象所见终究比不过真实的音容相貌,培林盯着老人眼眶微红,愣了足足几秒,才摆出笑容:“多谢李府款待,在下感激不尽”。
家丁喜上眉梢,“可算是盼到您们,这位美娘……”
“子”字还未说出口,家丁已经意识到不对劲,谁家美娘子胸脯平平比他还高一截儿啊。
眼前之人长身玉立面敷白纱,虽瞧不清容颜,却难掩清逸仙姿。面纱之上的肌肤眉眼比秀女们还要白皙美雅三分,实在不能怪他喊错。
见家丁愣了神,温和琬猛地一跺脚有些生气。一路来,总有人时不时瞟他的沈阑吟,防都防不住,真想把他们眼睛都挖出来。
沈阑吟敛首道:“叫我沈公子就行,在下面部有疾,恐惊吓旁人便此般装扮,还请见谅。”
家丁猛地回神,只见沈公子细白的手指被旁边小孩拉着,小孩目色幽深,有些骇人。家丁连忙弯腰伸臂道:“几位一路辛苦,快随我去厅堂里歇歇脚吧。”
李府为三人准备的洗尘宴不可谓不丰盛热闹,一张大圆桌摆满了珍馐佳肴,培林坐在李府子孙身边,笑呵呵地喝着酒,应答如流。
温和琬紧挨着沈阑吟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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