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桑本是为泠泠出头,不曾想泠泠这般举动,心中暗恼她不知好歹,她心中负着气,也懒得再理会这些人,狠狠一拂衣袖,就欲往门外走去。
不料动作弧度太大,百年树妖一怒,无意倾泄的气息,已压得几位普通厨娘喘不过气来,个个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头都不敢再抬。
泠泠目露不忍之色,近乎于恳求道,“桑桑,你别跟她们计较了,她们也不好受的。”
见到几位厨娘伏在地上抖如筛糠,宁桑心里其实不太好受,但泠泠的话,彷佛就她成了恶人似的,她强行压下怒火,看向几位厨娘:“你们起来!”
说完,她冷着脸,端起先前试吃过的兔子点心,跨出门口往外走去,看都没看泠泠一眼。
在宁桑经过泠泠身边时,泠泠讨好似的伸手来拉她,宁桑侧身躲开,从门的另一边绕过,泠泠焦急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几位厨娘一眼,沉声道:“几位大娘,宴席的菜品准备好了没有,端王殿下今日也在,你们可别丢了公子的颜面。”
几句话说完,泠泠快步追上宁桑,挽起手臂软声求道:“桑桑,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她又拉起宁桑柔软的衣袖,不住地摇晃撒娇,一副宁桑不松口,她绝不放手的架势。
宁桑心中仍然气恼,到底不忍心拂开泠泠,嘴上哼哼道:“现在又来找我了,你这是何意?这几个厨娘说话有多难听,你到底知不知道?”
泠泠脸上露出理亏的神色,她摇着宁桑手臂,声音软软道:“厨房这几个厨娘是公子家仆,跟了公子多年,左右她们也活不了多久,人家也不想因为这样的小事让公子烦心嘛。”
“公子,公子,你就知道你们公子。”宁桑真无语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泠泠道,“下人无礼,也有他蔡羽管教不善的缘故,难道你就不介意吗?”
提到蔡羽,泠泠脸上又露出笑意道,“你听听看,现下公子又在弹琴呢,是无忧曲。”
她闭上眼,脸上露出悠然神往的神色,低低道:“上一次听到这首曲子,还是近百年前呢,如今好不容易才能再次陪伴在公子身边,便是有什么介意的,如今也不介意了。”
宁桑看着她脸上陶醉的神情,心里那点委屈缓缓消散,听到蔡羽一曲无忧曲演奏完,心中更加平和,她想起了正经事:“对了,你说端王此刻在蔡府中?”
泠泠轻“嗯”一声,“王爷他送来了很多珍贵的礼物,可是我瞧着公子似乎并不开心,公子也不许我去宴席中陪着他,真不明白公子是怎么了?”
听到宴席两个字,宁桑心中警铃大作,想起泠泠被送予高官之事,她面含忧虑地看向泠泠,首次为蔡羽帮腔道:“既然你们公子不许你去的话,不如我们去外面逛逛吧。”
说起来,来到长乐城一个多月了,宁桑还没有好好看过长乐城呢!她一拉起泠泠的手,泠泠欣然答应了,泠泠吩咐下人准备马车,两人相视一笑,朝府外走去。
扶桑树族的传承记忆里,有关于三千世界的种种记载,虽然宁桑传承的记忆并不完整,但也知晓这个世界的昭明时期,绝对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除了因为这个时期天地混沌初开,灵力充裕外,造就各类物种的多样性外,还因为这个时期繁荣的都市下瑰丽的文化,听闻后世许多雄伟的建筑、精美的工艺品,艺术品都出自这个时期,揽光哥哥就有一件精美绝伦的花梨发簪,来自于这个时代。
宁桑拉着泠泠在繁华的市集停下来,一脸稀罕瞧着来来往往的货郎走边吆喝,货郎们中零星掺着几位女商人,来往商人背上挑的,肩上扛的,除了吃喝玩乐的东西,胭脂水粉,新鲜瓜果外,竟然还有各种的药草,和带些许灵气的灵花。
“泠泠,你快来看。”宁桑稀奇地指着一株药草,这株药草未用土养,也未用水养,而是温养在一块成色上乘的玉石上。
摊主姐姐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彩衣女子,见来了客人,热情地招呼着两人:“嗨哟,两位小姐真是识货,这是珍玉灵草,奴家的夫君在云虚山上,那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采到的灵草,听说这种草药用了以后,不管多重的伤都可以治好呢。”
这话就有自卖自夸的嫌疑了,宁桑探了探这株珍玉灵草,其中灵力虽然比市集上其他药草更为充裕,但多重的伤都可以治好的话,还是太夸张了!
泠泠小声在宁桑耳边道:“她说得也算事实,只是珍玉灵草一旦离土后,只能玉石温养,否则离开玉石,半日内就会枯萎。”
摊主姐姐耳力过人,诧异地冲着泠泠竖起大拇指道:“这位姑娘见识不凡,说的半点不错。”
这一点宁桑倒是不知道,不过,这株珍玉灵草确实也算珍品,宁桑看着灵草,越看越是心动道:“既然如此,药草和玉石我们都要了。”
宁桑抬手刚欲拿起这这株珍玉灵草,一道清越的少年音在她身侧响起,以一种极为霸道不容商量的语气道:
“这株珍玉灵草我要了。”此人说话的同时,随手自怀里取出锭金子,放置于摊位上,摊主姐姐喜不自胜地拿起金子,满眼放光放在唇边咬了咬。
宁桑和泠泠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来人一顶黑色斗笠,笼罩全身,完全看不出年龄和面容,但只凭伸出的这只手,宁桑也确定此人必定十分年轻。
“你这是何意?”宁桑还未说话,泠泠已经按捺不住怒意,美眸凌厉地看向来人,音调都饱含怒气,全不同于她平时柔和的嗓音。
宁桑心中微暖,唇边溢出浅笑来,能让以温柔示人的泠泠发怒,倒是难得!
黑色斗笠男子对泠泠理都不理,伸手就往灵草上探去,宁桑心中一急,根本没来得及多想,为留住那株珍玉灵草,手掌下意识摁住他,阻止他取走这株珍玉灵草。
不料黑色斗笠男子同时伸手,两人的手瞬间上下交叠在一起,宁桑手掌微僵,肌肤相触的那刻,感觉到彻骨的凉意,如同一块久冻的寒冰,冻得她“嘶”地一声,下意识想缩回手,又怕此时缩手,难免输了气势。
她咬牙索性牢牢摁住他的手,扬了扬下巴,挑衅似的看着来人,心中嘀咕道:“这下看你怎么取走我的珍玉灵草!”
“你…姑娘…你请请自重。”黑色斗笠男子整个人都呆滞了一下,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道。
泠泠乐得见此情形,也冲来人示威似的,扬了扬下巴,摊主姐姐见两方似有争执,畏畏缩缩地站在一旁,看着几人,不敢说话。
“自重?要自重的是阁下吧,先来后到的道理,阁下可明白?”听到对方的话,宁桑不服气地驳道,只是不知为何,对上黑色斗笠男子眼眸那一瞬间,让她莫名生出熟悉之感,这个人这双眼眸,都让她有种亲近之感。
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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