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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患乱忠臣欺宝刀

小说:

老婆总想抢我江山怎么办

作者:

奥古斯都喵

分类:

古典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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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隆朝和琉国各有各的小九九,质子回朝之于隆朝一方的政治意义,还是更加深远一些。

皇子以身入琉,委质他国,乃是国弱民贫时期采取的权变之术。

现在的隆朝,人口众多,农工兴旺,府库充盈,甲兵强盛,堪称强国,再不甘于耻居人下。

但朝中并非一面倒地支持新君尽早迎回质子,大司徒韩宪就是头一个不赞成的。他掌管全国土地、赋税、户籍、俸禄、财帛委输、军国支计,自然要在金钱方面计较。

另外,御史台也没放下成见,隔三差五就参罗黛一本:结党遣隆使、密会后宫妃、私门之内管教无方……简直成了每日早朝的保留节目。

最令佐雅泽意外的,当属大司马李昊的反对。

定天帝专注发展陆军,水师军制仅做沿例,分为内河水师和外海水师。

前者由汉王管辖,主要在洛浦江上巡哨;后者因得不到官方资源扶持,迟迟无法做大做强。

在李昊看来,朝廷既有的海船海道大多以商运用途为主,每逢海寇来犯,须得调度洛浦水师的官兵出海应敌,非常不利便。

并且,战船三年一小修,六年一大修,九年拆造。去年夏官耗资两百万两,打造了二十艘全新的战船以备海战,结果为了给禁中修宫殿运送木材,被借走一半。

眼下汉王在朱海上打得艰苦,军食日用均不足。李昊上呈文,条陈培植外海水师将才的意见,“请在沿海地区大量布置水师,使圣上德威远播,海疆宁谧,来往商渔各安生理”。

于是佐雅泽赐对便殿。

这里为皇帝听讲书史之处,两侧大柱之间各安置两椅一几,殿正中悬一楹联:“集群圣之大成,立万世之师表*。”

宦官恭迎李大司马入内,一再表明圣上下了谕令,许大司马坐等。

李昊推辞不过,便在左边柱间的紫檀木座椅上坐下来,顺手揉捏着膝盖——这是他常年打仗落下的老毛病了,腿脚变得不太好使,视力也在一天天地消退。

只他身长八尺五,铁丝般髭须,固然年迈,英风如在,气势上仍是那个敢叫敌人闻风丧胆的李无敌。

他手边方桌上放了些书册,最上面一本,名为《天地略》。

这是隆朝最广为流传的兵书之一,约莫成书于献章年间,作者楮冠子结合“薰妖之乱”时期的国情,广泛论述用兵取胜之道。

他更融合奇门遁甲之术,开创了一门轻功绝学“御风术”,堪称逃生保命第一法门。

遥想当年,不受宠的十三皇子别的没学好,单单深度修习了这种身法,通过原地运转体内真气,即可在战场上动无常则,若往若还,免去性命之虞。

佐雅泽的温故而知新的求学精神,令李昊动容。然而李昊拿过兵书一翻,里头怎么还有琉文?

泱泱天/朝上国,堂堂真龙天子,研读双语版本做什么?

一看到琉文,李昊就想起那个不男不女的琉使雷钧,心中大不悦,皱着眉头把书甩回去。

这时,殿外传来脚步声,幅巾燕服的佐雅泽笑着踏进来:“李公久等了!”

李昊忙起身行礼,被佐雅泽强行按回座位。

“朕来之前,正在查阅定天二十八年来的账册,没成想耽误到这会子,只怕李公有些见怪。”佐雅泽说着,在上首坐了。

李昊道:“圣上新基,霸图初现,当全心于政,臣如何会见怪?”

顺意点燃一炷醒神的药香,内侍上前为主子们奉茶。

“这是太后新得的‘祥云雾’,有茶中之王的美誉,为梁州桃苑五十年难得一遇的珍品,朕特意讨来招待贵宾。”佐雅泽极力邀请李昊品茗,“太后常说,此茶能够袪疾,使人胸中无忧栗。”

李昊饮茶三口,谢过圣恩,言简意赅地重提组建外海水师一事。

——海寇频频出没朱海,勾结濒海穷民,分途进行劫掠,稍一见势不妙,就退回白怀陆上。

白怀寨寨皆乱,人人从贼,是以洛浦水师在没有与边防陆军形成双重配合的前提下,不敢冒险下船追击,被动采取抵岸封锁的策略。

海寇回老巢休养一阵,只要水师显露一丝撤走的迹象,立马卷土重来。如此周而复始,无穷尽也。

御外之道,莫切于海防;海防之要,莫重于水师*。惟有在西南沿海筑城、造船、征兵、设卫所,在近海岛屿上设以据险伺敌的水寨,方能防患。

“臣自作主张,协助汉王拟了一份海防纂要图,还望圣上过目。”

李大司马献上的琴、炀、雍三州的山海舆地图,一并设计了沿海事宜、御寇方略、船器攻围法等。

新君接过,大喜:“李公兼权熟计,计出万全,永远以奇用兵!”

“圣上谬赞。”

然君臣来回客套,佐雅泽笑眯眯地坐那儿饮茶,就是不点头。

斜觑一眼那本《天地略》,李昊觉出来了:恐怕在新君的心目中,成康王佐扬云的归国之事,凌驾于一切之上吧?

帝王者,当去心为器。佐雅泽的性子,到底还是优柔了些。

可是,不正是因为这样,自己才选中了十三皇子吗?

那样一个失恃的孩子,偏执且孤独,知道自己对亲情、对生活不能有所企图,不惜把刀锋当作救命稻草,牢牢抓在手里来自救……

李昊端起茶盏,细品:“臣自从出身,今日为一统帅,掌握国家重任,时刻不忘这功名富贵从何而来*。”

佐雅泽听后一哂:“知人则哲,惟帝难之。朕只是个平常皇帝,及不上先帝天威,却也不敢辱没了李公。”

“圣上这话,便是在指摘臣了。”

“李公多心了,朕何尝不晓得,你是在担心朕?”佐雅泽耐心地解释,“你担心朕昏了头,分不清轻重,将一己之私看得重于国家。

“这个节骨眼上,与其花大价钱替质子赎身,不如及时扩充军备、规范海防,消解海盗海寇进犯的燃眉之急,对么?”

“臣同圣上的心是一体的,成康王的个人安危不是不紧要,可是汉王平寇更为紧要。

“否则,海寇入患日益猖獗,则万策尽矣——臣恳请圣上,火烧眉毛,且顾眼前。”

李昊说的冠冕堂皇,佐雅泽再不正面回应,岂非昏君?

“李公体谅朝廷的难处,想必也会体谅,不管朕当下如何抉择,左右都脱不开一个‘钱’字。

“这一整套海防体系,近乎无懈可击,唯独漏了预算的单子。”

佐雅泽一语破的,李昊一时哑然。

半晌,李大司马一掌拍在桌面上,撑身站起,就要下跪请罪:“是臣思虑不周,谋事急躁了。”

他缓缓报出一个数字,虽非天价,亦是惊人。

“李公这是何必?你我之间惟以推诚为贵。朕若一味搪塞遮掩,小则误事,大则误国,何不开诚布公呢?”

佐雅泽对李昊一番安抚,末了,开始对账,“定天二十七年,九州全年的田租、稿税、更赋、算赋、山泽税等财政盈余共计四千七百一十一两。

“军费开支尽占三千二百七十万两,其中水师一年军费约四百多万两,维持费用也有四百多万两。”

新君查账而来,各种数据倒背如流,“剩下的全是陆军的军费,基本用在抵御戎人的进犯上,可想这一大笔账延长到今年,还得滚雪球似的成倍增加。

“定天二十八年,陆压大捷,我军损失兵马十余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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