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她,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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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天前。
那日天未亮,奥伦乘兴离开的前一刻,小雌性甜美的味道仍任他撷取。
他让肯。希尔男爵从帝都带来最奢华的布料,最精致的瓷器,用金线编织的杯垫,有波丝顶级画匠绘制的驼绒编织床毯上的小兔子,专门给母后设计裙装的裁缝带着一支缝纫小队亲自来为她量体裁衣,制作冬装……
雌性们偏爱的物什,都在这批由男爵亲自押运的货车里了。
要是让旁人知道,他堂堂奥伦皇子亲自去接货运马车,大概会惊人掉下眼珠子下巴。因为奥伦皇子会亲自接应的,只有皇帝皇后和兄长姐姐,及同生共死的同僚军士。
不,他只是去接久未见的老朋友,并不是为了那几车雌性礼物。
无伦如何,奥伦也想不到,当他跟老朋友策马言欢,载着爽朗秋风回到行宫,进门时本以为会看到熟悉的琪瑶身影,或惊讶,或欣喜,或腼腆地迎接自己的归来。
没想到以罗德大管家为首,一大群仆佣罕见地聚集在大厅中,面色沉郁,看到他时还有人吓得低呼颤抖,甚至直接跪地求饶。
当时他什么都没听,只下意识环顾四周,寻找那抹熟悉的小小身影。
琪瑶怎么没出来迎接他,这不像她一惯的作风。
或者说,行宫里的人都会提醒小琪瑶,主人回来时,要到前厅去迎接这个规矩。她不在这些人之中,这就很不合理,或者说是不被允许的。
奥伦从未觉得,这样的规矩有什么问题,只是在遍寻不着那抹小小身影时,眉头重重一沉,才终于将大管家的报告纳入耳中。
“人不见了?”
“不去找人,你们凭什么站在这里?!”
他神色冰冷,未见怒火,说出的话无异于死亡通牒。
当时,肯。希尔并不知道那个小雌性对奥伦的意义,只当是童子军第一次开荤,稍稍贪恋了一点,只作寻常,宽慰道,“奥伦,一个小雌性罢了。说不定一会儿就自己跑回来了,不用为这种小事儿担忧。来,咱们先喝一杯。你不是说你家地窖里装着整个北部郡最好的酒么?”
也许是男爵话中轻慢的口气提醒了什么,奥伦稍收敛了几丝脾气,但面色已经没有晨时出门那般轻松惬意,看众人忙去寻人,他脸色阴沉地带着肯。希尔男爵先去了地窖取酒。
然而,地窖里放松的饮酒活动,并没有完全吸引走男人的注意力。
肯。希尔也隐约发现,男主人勉强压住的不满,似乎在暗地里发酵。
在两人还未走出酒窖时,大管家就来报告了搜寻情况。
人依然没找到!只带回来两个雄性随扈,而且两人被尸鬼抓伤了,开始出现尸化的征兆,他们是在寻找医生的路上被抓住的,开始还不愿意承认,其中一个尸化明显,开始失挖,另一个才吐了实。
情势严峻。
肯。希尔男爵低声提醒,“这都过去大半日了,恐怕那小雌性凶多吉少。奥伦,先清理尸毒的影响……”
尸鬼是北方边防重镇的第一防御对向,尸毒更是令整个欧西普斯大陆生物们闻之变色的存在。
那不过就是个山野里拣来的小雌性,连平民都算不上的野生转化兽人,在贵族的眼里等同奴隶般的存在,大多数时候都没有被视做同类。
如此低贱的存在,丢了就丢了,太廉价,并不少见,山林里走一圈儿就能一抓一大把,简直不足挂齿。
与此同时,那个中毒严重的雄性随扈已经彻底尸化,开始嗷嗷叫着嘴边挂着腥臭的浓稠液体,想要撕咬饮血,逮住他的骑兵们都纷纷露出厌恶和恐惧的眼神。
此时所有人都认为若是失踪的女侍和琪瑶也碰上尸鬼,被抓伤的话,雌性尸化的速度向来比雄性要慢一些,其下场也不会有任何不同。
尸毒传染性极强,是没有解药的。
“奥伦,这两个虽然失职,但好歹也为你服役好几年。让罗德去处理这事儿,安抚下他们的家人,别想太多了。晚点查理曼家的那位小姐就要到了,你肯定想不到,这几年不见,那小丫头出落得俏丽美艳……”
奥伦的目光一直盯在尸化随扈身上,一会又落在另一个正疯狂拜托罗德、痛哭流涕交待后事的雄性随扈身上,那随扈接上他的目光时,吓得整个人几乎匍匐在地,拼命求饶。
还说出,“殿下,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们失职……本来安小姐是想去采摘香料,她说要是能找到那种香料,就能做出更美味的酱牛肉。安小姐一直想做出什么,完整版的酱牛肉给殿下吃。都是我们……是我们无能……呜呜呜……”
说话间,那人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一沓图纸,但没人上前接手,那上面染上了随扈的血渍,大家都怕被传染尸毒。
图纸落在地上,显露出一幅幅颇为细致的画面,都是那个野生小雌性专门花时间,仔细绘制出的花草植物,每种植物都有详细介绍,还有局部放大、或剖面说明。
乍一看,就像出自专业书记员的手笔。
肯。希尔男爵初时也有些好奇,以为是从图本上撕下来的图样,后来听说是失踪的小雌性自己画出的,都是书本上没有采样的植物,就更惊讶了。
“殿下——”
罗德吓得大叫,因为奥伦竟然弯下身,一把将地上的图纸拣起。
虽然有传闻说,皇室的血统力量强大到不惧尸毒,周人还是震惊得一片低呼。
老管家更紧张地叫人拿消毒水。
看着图样,奥伦脑海里的画面更清晰,有好些夜晚,他躺在壁炉边看帝国简报,小雌性就坐在一边的小桌边,写写画画。每每完成一篇时,她都会叫他看看,点评一二。
大多数时候,他在初时的惊讶赞叹之后,就总是毒舌地调侃她。
小雌性的学习能力很强,只学了两三日就能用帝国文字帮他写信件了。她画的画儿也全然不像初学者,灵巧又精致,有种特别的个人风格。若是按照帝国书记官的标准,那至少得是从事相关工作三年以上才能具备的水平。
老希达对小雌性在一些学科上的表现,十分惊喜,对于那个传说中的“伟大的文明世界”,也充满好奇,两人经常一聊一整日。小雌性对老学者的钦佩和崇敬的亲近感,一度让他不悦,有种领域被冒犯的感觉。
纸面上还留有小雌性熟悉的、温恬可口的气味,但尸血的味道也很浓,那种领域被侵犯,物品被掠夺的强烈的不快也愈发浓烈,无法克制。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一声令下,整个行宫的侍卫队都被派出去搜索那个还未被找到的女侍。
那个还有一丝理智的随扈被喂了不知什么药,尸化的情况暂时减缓,被奥伦亲自提着,整个骑士团随行,要求其带路重走琪瑶曾经走过的那条山路。
出发时,门卫跑来通传说查理曼家的小姐到了,正等着主人家迎接。
按礼仪,奥伦的确应该出门迎接。
但他像是完全没听到门卫的报告,带着人马大步离开。
查理曼家的小姐没等到男主人亲迎,只看到了恭敬守在车下的老管家,非常奇怪,问了问缘由。
“去搜索一个小雌性?所有人都去了?”
卡拉。查理曼惊讶极了,印象中,奥伦不像他那两位兄长一样风流花心,但也绝不像是个会随意为某个雌性的事弄得兴师动众的痴汉哪!
“那个小雌性,是什么样的人呀?”卡拉进宫后,立即询问女侍长,女侍长口风极严,没有透露任何有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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