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凌晨推开门,走进了客房。
屋里两个制陶工匠本就精神紧张,他们猜不到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即将降临到自己的身上,前路迷茫而未知,本就让人恐惧。
此时房门一开,即便如此微小的声响都把这两人惊得猛然跳将起来,一脸惶恐地朝着房门口的方向看去。
靠门口站着的那个先看到凌晨进来,他立即把扶在桌边的手抽了回去,然后又后撤半步,跟后面的那个挤在一起站着。
见凌晨朝他们看过来,两人同时微微地低下了头。
“大……大人……”
凌晨将手中的木箱子立在桌边,然后一边自己坐下,一边对两人说道:“两位不用拘谨,我们坐下说话。”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答道:“小人不敢……”
凌晨这一世是亲王世子,但他也同样经历过小人物的生活,对普通人面对官府中人时的畏惧心理能够感同身受,就不用说眼前这两个人来的可是亲王府邸,心中害怕自然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并没有瞧不起他们两人的意思。
凌晨说道:“你们不必害怕,只管坐下就是了。这次我请你们过来是有一些小事情跟你们商议,没有别的意思,你们就当是闲话家常,那些繁文缛节就都免了。你们放心,有我在这里,没人敢对你们说三道四。”
两人略微抬头,相互看了看对方,又偷偷瞄了凌晨一眼,猜到眼前坐着的这个年轻人恐怕就是在这座齐王府里都拥有不凡的身份和地位。
于是他们躬身谢过之后,便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侧身坐下了。两人不约而同地都歪着半拉屁股,只敢坐一丝位置在椅面上。
先是经过一会儿闲聊之后,凌晨也基本摸清了这两人的情况。
他们是一家人,两人都姓杜,是亲兄弟两个。他们杜家从祖上前几代传下来制作烧造陶器的手艺,接下来这些后辈儿孙们便都是以此维生。他们家属于自产自营,协助打下手的也都是老杜家自己的人,算是个家庭作坊。
总体来说,规模不大,名声也不算响亮,但是能够维持这么多代人流传下来,起码从技艺水准方面来说还是过硬的。
一番闲聊后,这兄弟二人也感觉凌晨身上没有以往对官府中人惯有印象里的那般气势凌人,所以比刚开始的时候放松了许多,说话也自在起来。
借着这个融洽的氛围,凌晨顺嘴发问,悄然引入正题。
“我听说,最近你们这一行里的人生活过得都不错,有人出大价钱在收购你们的制陶作坊,连略微有点手艺的制陶师傅他们都抢着要,有这么一回事吗?”
这兄弟俩人,老大像个闷葫芦,话说得不多,老二的性格相比老大则开朗多了,前面的答话也基本都是他开口。
这回又是杜老二接口道:“不是我跟大人您夸口,就从技艺这这一块上来说,东海郡咱不敢说,就说咱们齐阳城这方圆上下,能做到我们兄弟这个水准的没几个,就是当着那几个名声在外的大师我也敢这么说。我就佩服我大哥,他自认第一,我就是第二……”
杜老大说道:“你说话好张扬,咱们没名气,光靠你嘴说手艺再好也没有用。别说是大人了,咱那新东家都不信。”
其实从之前两人的谈话中凌晨就发现,他们两个人不管性格是怎么样的,但都无一不对自己的手艺非常自信,而同时又对同行的水平颇有微词,这可能也是很多技术工种的通病吧。
但他们的水平应该是没掺什么水分的。
凌晨借机稍作挑拨道:“也不尽然。你们家传的手艺,历经几代人传承不衰,我倒觉得你们兄弟俩应该都错不了,像你们这样的手艺,一定被他们奉为上宾了吧?”
听到自己的大哥妄自菲薄,反而是凌晨对自己兄弟如此肯定,杜老二顿时一脸的不服气,嘲讽道:“他们哪配有大人您这样的眼光!到别人家去,他们都是大管家亲自登门;但到了我们家,他们就派了个手下来。您是不知道,我大哥肯定还记得那人当时那个狗仗人势的样儿,真叫人恶心。说句心里话,我是真不想把家里祖辈吃饭的家伙卖给他们。如果不是大哥当时说……”
杜老大接口道:“他们给的多。”
杜老二一时泄了气,叹了口气道:“确实是不少,我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钱……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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