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权之下》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天地轮转,旭日东升。
“公主,该起身了,陛下一早便遣了内侍传召您呢。”
刘臾安昨夜睡的极晚,她亲自掌灯站在高阁上,远远看着肖府的动荡,直至那一大家子均被押解出府,哗啦啦大厦已倾,她方转身下楼,心中越发快意。
她终于睡了个好觉,一夜香甜。
听到阿梨唤声,她懒懒翻了个身,又欲沉沉睡去。
“公主,公主,快醒醒。”阿梨的声音愈发近了。
刘臾安勉强睁开眼睛,由着阿梨服侍自己起床。
梳妆完毕,数十婢女捧上衣物供她挑选,她倚着椅背,一一看过,抬指随意一点。
婢女们便依次给她换上衣衫。
鹅黄抹胸,浅蓝罗裙,暗红绉纱镶花边窄袖褙子,最后外罩件大袖银梅纱衫。
她站在铜镜前,只见自己长眉淡扫,唇红欲滴,方才展颜。
今天可是她的好日子,和离去咯。
辅国将军府。
穆鹿喘着粗气从床上醒来,衣衫浸满冷汗,他警觉看向四周,竟是他熟悉的卧室。
怎会如此?
他明明身中数箭,已然死在了战场上。
对了,父亲!
他跌跌撞撞地往外跑,一眼便看到父亲穆武正将一把长枪舞得虎虎生威。
他扶住门框,撑住身体,眼含热泪。
父亲还活着,穆家军还在。
他身子放松,滑坐在门槛上。
自己是回到了过去么?
他伸手拦住一个婢女,问道:“现下是什么年份?”
婢女略有些疑惑,但还是恭敬回道:“回少爷,是绥元十三年。”
他复挥手,示意婢女离去。
绥元十三年正是他任殿前司都指挥使的那年,这一年,黄河水患,灾民暴乱,太子贪墨案,桩桩件件都是大事。而后便是绥元十四年,那年晋景边境又起干戈,穆家军奉命出征,刚抵北境,景帝却骤然薨逝,随即太子继位,立即下令穆家军班师,班师途中穆家军遭受伏击,尽皆战死。
他闭上眼睛,身边似乎还回荡着密密麻麻的箭镞声。
黄沙漫天,血染残阳,断壁颓垣,无边无际的鲜血浸透土壤,烈火熊熊,将满城枯骨付之一炬。
“好小子!来陪你爹过两招!”穆武停下舞枪,探手拿了柄长剑便向穆鹿掷来。
穆鹿接过长剑,双手高举,仰头迎着阳光,抽出半截剑身,只见剑锋宝光流转,异常锋利,他两眼微弯,唇角上挑,道了声:“好剑!”
“看剑!”他抽出长剑,随手挽了个剑花,便向穆武刺去。
父子俩你来我往过了数十招。
“你们父子俩快来给我用早膳!”一中年美妇叉腰叫道。
穆鹿听闻母亲声音,只觉内心异常熨帖,他侧身给父亲卖了个破绽,长剑立时便被挑落在地。
“哈哈哈哈,小子,你退步了!”穆武抚须笑道。
“是您技高一筹,我还需要多练练,”穆鹿捡起长剑,插回剑鞘,“我们快去用早膳吧,母亲还等着呢!”
父子俩有说有笑地用完早膳,眼见五更天了,才匆匆忙忙出门去上早朝。
晨钟响起,承天殿内,众臣齐聚。
“陛下,臣有本奏!”韩相手拿芴板,向前一步,躬身道。
景帝抬手,“韩卿请讲。”
“陛下,昨夜福宁公主告发驸马都尉肖戊通敌走私一事,臣请严加审讯!他走私所获金银无数,臣闻昨夜搜府并未发现这些钱财所在,这些钱财究竟流向了何处?这实乃一大隐患!”
辅国将军穆武躬身出列道:“陛下,臣听闻那贼子勾连之人竟是晋国送来我朝的质子,那晋国对我朝一向虎视眈眈,这些钱财只怕已在晋国手中!请陛下严查!”
二人说完,朝臣议论纷纷。
太子刘珲出列:“父皇,臣愿主审此案!”
景帝沉吟不语,忽看向穆鹿。
“此案既涉及皇室驸马与晋国质子,就交由殿前司与提刑司联合主审,太子从旁协助监督。”
刘珲、穆鹿、宋提刑纷纷出列,跪道:“臣接旨。”
穆鹿心下暗忖,前世并未发生福宁公主告发驸马通敌卖国之事啊,她的举动为何与前世截然不同?好生奇怪。
他心绪杂乱,后半场朝会是半点未听。
刘臾安坐在舆车内,向皇城行去。
刚入宫门,便与下朝的官员们碰上,她直身让至一侧,欲让官员们先行通过。
韩相远远看到她身影,面色稍霁,他径直走了过来,俯身作揖道:“公主大义灭亲,实乃高义!”
刘臾安向韩相回了个万福:“本宫受景国万民奉养,理当如是。”
穆鹿站在人群后方,蹙眉紧盯刘臾安。
高冠华服,蛾眉臻首,与前世似并无差别。
刘臾安并未发现穆鹿的视线,转身便往乾宁殿走去。
她进了殿门,便落下泪来,“父皇!儿臣,儿臣好苦。”
景帝看着自己唯一的孩子,叹了口气:“是父皇对不住你,是父皇错了。”
刘臾安素手拿着绢帕拭去眼泪,正欲顺着话头请旨和离。
忽王内侍扣门禀道:“陛下,穆指挥使有急奏!”
景帝挥手,示意刘臾安暂避。
刘臾安颔首,乖觉坐到一处屏风之后。
穆鹿走进殿门,向前几步半跪道:“陛下,肖戊畏罪自尽了!”
什么!刘臾安心头一颤,竟不慎打翻茶杯,发出一声脆响。
穆鹿眼眸微动,只看那屏风后隐约透出女子身影。
景帝拍案震怒道:“这是灭口!此案就交予你全权负责!给孤查下去!”
“臣领命!”
景帝状若无意地看了看刘臾安躲藏的屏风,又道:“穆卿,你先退下吧。”
穆鹿叉手行礼,眼角余光扫过屏风,退出乾宁殿。
刘臾安透过屏风隐约看见穆鹿身影消失,方转出身来。
“父皇,这灭口之人定权势滔天,大狱层层守备竟挡不住他,此人定是参与乃至主导肖戊通敌走私的幕后黑手!”
她顿了顿又带着哭声道:“呜呜,儿臣尚未和离,这下可成了孀妇了。”
景帝看着她,心下又倍觉愧疚:“臾安,今日唤你进宫本就是为了和离一事,现下那贼子已死,父皇马上拟旨赐你和离,来日定为你重择一门佳婿!”
“儿臣谢过父皇。”刘臾安破涕为笑,又向前去亲昵为景帝捶背。
景帝拍拍她的手,“还有一件事,中秋将至,你母后为了筹备宫宴,诸多疲惫,这段时间你便去帮帮她罢。”
刘臾安笑道:“那儿臣可就告退去拜见母后啦。”
“快去吧,她最近很挂念你。”景帝又重新翻开一份折子。
刘臾安退出殿门,坐上辇轿,领着浩浩荡荡的仆从一路往正阳宫行去。
她生母早逝,自小养在皇后膝下。
母后慈爱,她自幼在皇城中横行无忌,直到出嫁前她方悟,即便是帝后唯一的孩子,只要她是女子,便只能是他们手中的一件精美器物,喜欢时捧的高高在上,需要达成目的时便可随手赠予他人,更遑论说那个位置。
那个位置,纵然拱手宗室,她都不配肖想分毫!
刚至正阳宫,宫门口守着的黄内侍看到公主仪仗,堆起一张笑脸道:“殿下您可算是到了,娘娘等了您许久。”
刘臾安随着黄内侍一路入内,熟悉又陌生的宫室让她鼻尖微酸。
跨入殿门,皇后早已坐在明间当中笑吟吟地看着她
“母后,儿臣来迟了,向您告罪!”她向皇后行了个万福。
“不用拘礼,快来母后身边坐着,”皇后伸手牵过她,又看向她脸颊尚未消全的红印,心疼道,“可怜吾儿,与那贼子成婚三年,中秋宫宴上,母后定为你重择一个好男儿。”
刘臾安顺从坐至皇后身边,笑道:“说起中秋宫宴,父皇怕您辛苦,特遣儿臣来帮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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