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旅客们醒来时便得知,游轮已经靠岸。
赌场所在的一层船舱被围得结结实实,失踪乘客的家属早被单独请走,从无关的旅客看来就是完全没法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大部分人的概念中只“听说”是船发生了意外故障,但危险已经紧急排除,所以要安排他们下船,一切损失都有人赔付。至于消息来源则并不确准。
圆脸微胖的青年刚出房间,看着眼前匆匆而过的状态不对劲的其他人,找人打听后得知这一消息,扭头就往昨天打听到的那一家人的房间走。
他们主播虽然在新世界有完全适用的躯体,但完全允许不24小时在线,只是后果自负而已。
昨天没什么紧急情况,百里挑一当然选择下线回去,这样可以直接看网络评论然后在自己家休息。
而且他还剪了点直播素材预备做视频合集,顺便观察其他竞争对手的直播状态,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他打开直播简单介绍过情况,穿过走廊,在1618号房门前站定,轻轻敲了敲。
门没开,但他脚下的地毯,不知不觉已被濡湿,仿佛是捕猎者无声无息的脚步靠近。
一滴粘稠的液体自高处坠下,瞬息间闪变颜色,自黑至猩红——
“嗒。”
血滴没能碰到毫无察觉的猎物,而掉进一支细碎白骨拼出的昙花花心间。
百里挑一回过头,看见个面孔被兜帽挡住大半的灰衣少年。
[哪来的小哥哥hshs]
[一大早就有好东西看啊真不错]
[看不见脸但氛围感绝了!想养一只~]
弹幕活跃他们的,百里挑一则不出声地看着少年低头收回那支道具般安静苍白的昙花。
接着,灰衣少年摸了摸上衣口袋。
似乎有什么尴尬的事发生了。
他的反应只是微微抿紧嘴唇,出于某种危机感,百里挑一识趣地让开,看着他一下一下敲着门。
[他是这间的住户?]
[不是来找颜值一家的吗,虽然小哥哥颜值也不错]
[主包你不是走错房了吧?]
[看来是你俩之间必有一个走错]
在少年锲而不舍的坚持下,这间家庭房的门终于开了。
在百里挑一眼前,门缝里闪过一张极为漂亮的少女面孔。
淡金短发、棕色眼眸,没有一分一毫多余杂色或线条,好像暗潭里骤然浮出一团暖光似的脸。
即使来不及捕捉到睫毛浓长与否、鼻梁笔直还是短翘还有嘴唇是否漂亮有色泽这些细节,她依然令人觉得惊艳。
可惜也只是一瞬间,她在看见门外还有别人时立刻重新关上了门。
“我没带房卡,纳迪亚。”灰衣少年只得说。
在炸开的只有百里挑一能看见的弹幕之间,这位前一天还踌躇满志的主播觉得很懵。
纳迪亚应该是那一家四口里的小姑娘才对啊!就那么一点高的!怎么一夜之间突然变成小姐姐了?岭海这个世界竟有这种科技树?还是说只是同名而且刚好住在这个房间?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在他认为可能捕捉到爆点的紧张情绪下,房门再次拉开,穿连衣裙搭外套的少女默默看着灰衣少年身后的百里挑一。
但他们两个都不喜欢和外人说话,做主播的也有坚守阵地的厚脸皮,一时间陷入僵局。
最后两人飞快对了个眼神,交流如下。
纳迪亚:你快去赶他走。
少年:解释好麻烦,他真心想死就让他死掉算了。
纳迪亚:把无辜的人卷进来,她发现了会训你。
少年:……
他只好对百里挑一说:“船上不安全,你尽快离开。”
[眼神戏好多hhh]
[卧槽才发现这段地毯什么时候湿的]
[老百过来那会应该还没湿吧]
[?是地板渗水吗,远处还在扩散哎]
此刻大多数都在舔颜值的弹幕里倒也有几个不同流合污的,百里挑一随着这部分弹幕的提醒看向脚下,瞳孔一缩。
他脑筋转得飞快,找出两全其美的办法,大义凛然对有点眼熟的这两位说:“你们也快下船吧,好像是出事了,我得找到我朋友再走,我们在外面汇合!”
[有没有可能这俩就是颜值一家里的俩崽崽呢我说]
[虽然离谱,但还真有点像]
[老百又在狡诈的装傻刷好感了啊,爱看]
灰衣少年顿了顿,兜帽遮盖下的眉眼蹙起,透出点心烦。
他干脆一把拉住百里挑一拽进房间关门,不像是被情深义重的陌生人感动到,倒像是灭口。
——宽敞的房间里,连床都被移开靠墙摆放,腾出正中一块空地,摆着大半具残肢。
这东西长得太特殊,百里挑一因此只吓了一跳,定睛看去,那果然不是活人,只是“玉石”而已。
人形由近乎黑色的深青与丹砂般朱红交错晕染的玉石雕琢打磨而成,仅仅这两种颜色,表面图纹变化却极其复杂,看起来不仅让人头晕目眩,还有些生理性的恶心。
它仿佛是被后天摔坏的,碎块大小还比较均匀,大部分碎块都已经被捡回来拼出原来的形状,但并没将断茬粘起做进一步修复,只是像对待碎石块那样摆在地毯上。
可是承接它的地毯已经一整块湿透了,在百里挑一的感受之中,地毯就像是裸露的血肉一般在有规律的颤动。
他本着严谨的思路,怕这是自己的幻觉,悄悄打开全息模式。
[卧槽这啥啊活的?]
[掉san了掉san了]
[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不会简单!奇幻gkd]
[真对得起你的名字啊岭海世界]
来自另一个世界观众视角的弹幕,这次也帮百里挑一排除了房间里有致幻物质的选项。
他定了定神再次观察那堆东西,而“纳迪亚”回到唯一靠近地毯的家具即一把椅子旁边,拿起椅子上放着的一本老旧的硬壳诗集,坐下来翻开它,用另一种语言复又念起上面的诗。
主播和观众便都看见,那地毯与残躯原本若隐若现的律动,随之慢慢消停下去了。
[好牛的大舌音跪了]
[小姐姐能不能教我……]
[吟游诗人职业?酷哎,她像个精灵]
“这是我们的猎物,或者说不完全是。”灰衣少年就在低低的读诗声中半倚着房间里凸出的墙壁转角,淡淡的对百里挑一说,眼睛依然躲在兜帽之后看着谈话对象,“鉴于你的好意,我会保护你到队长回来,由她做决定怎么处置你。”
“——还有其它问题吗?”
此时,那支白骨昙花悄悄顺着少年的袖管和裤腿爬下,勤恳地把拢在花心里的几片大小不一的玉石碎块摆到对应位置,才又一翻身,将当爪子用的花瓣朝上,更粗的根茎向下刺进地毯边缘,在轻微的咔哒声中舒展形态,去进一步镇压那具碎了还不消停的残躯。
湿漉漉的地毯表面逐渐变干了一点,而原本洁白的骨骼上,则逐渐镀上了淡淡一层与那玉石残躯相似的朱红青黑纹路。
如果在少年面前的真是紧张的普通人,理应注意不到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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