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届》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石少校想要阻止徐觅:“徐小姐,还是再慎重考虑考虑吧。”
徐觅摇了摇头:“不用考虑了。分析员有一点说得对,时间不等人。我们至少要先验证排查掉一个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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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徐觅的果断,谭越很是满意。他一边调整徐觅头上的设备,一边夸赞徐觅。
“还是你果决,先前我看错你了。”
他看错不看错的,对徐觅没有什么影响,她伸手调整了一下太阳穴上的感应器。不止太阳穴两侧,额头和后脑也分别贴上了。
感应器有一种尖锐的冰凉触感。佩戴好后,院方的工作人员进行最后的检查,孙医生和两名军官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切。
这些感应器一头连着徐觅的大脑,一头连着一台转换器。
考虑到徐觅是第一次进行这种实验,谭越难得谨慎了一回。他准备了一段实验用数据,设备调整好后,把实验数据导入了徐觅的大脑。
数据导入后,谭越站在显示屏前,问徐觅看到了什么。
“没有什么,就是蓝天白云。”徐觅说。不过画面比记忆回想的要更为清晰而已。
“好!说明一切都正常。接下来就正式开始了。”
徐觅点了点头。
再次核对过数据特征和编号后,分析员按下了导入确认键。
显示屏上显示出了数据导入的进度,分析室里很安静,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看着显示屏。
在数据导入的瞬间,徐觅生起了一种很奇异的感受,仿佛完整的天地突然被打破,一种带着凉意的风横过天际,那冰凉的触感却无所不至,让人如沁冰雪,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是刚刚接收实验数据时所没有的感受,徐觅正奇怪这两者的差别,忽然眼前出现了无数白点。它们充斥天地,密密麻麻,游离不定,横冲直撞,几乎扎到徐觅的眼睛里。
一种强烈的不适感让徐觅皱起了眉头,她忍不住微微后仰。她想起来了,这应该就是之前在转换器上看到的那些暗点。
想到这一点,徐觅停止了后撤的动作,伸手按住了自己的眼睛,试图从这些光点之中看到一点隐藏的内容。
然而所有光点忽然剧烈动荡起来,仿佛一潭被灼烧的湖水,水面跳动,让人不安。
在这毫无规律的跳动中,忽然开始形成某种运动规律。从一个中心点开始,漩涡开始形成。渐渐地,漩涡越来越大,被卷入的光点越来越多,它们不由自主地,在中心点的作用下,旋转起来。
漩涡很快扩张,弥漫了整个天地,变得无比庞大。
徐觅仰头看着这个缓慢而庞大的漩涡,正试图寻找它的边界,忽然整个人猛地往下一沉。
说她人往下沉并不准确,准确来说,是她被猛地被拉了过去,瞬间被拉上了高空,拉向那个漩涡。
徐觅不得不闭上了眼睛,当她再“睁”开双眼时,她看到了一堵巨大的□□。
致密,浓厚,带着滚滚云烟,在灰白世界里缓缓旋转。这一幕让人涌起了一种强烈的生理性不适,徐觅想要挣脱避开,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她仿佛被什么抓住了,她浑身如浸冰雪,飞快地向□□撞过去。
在即将相撞的那一刻,徐觅的心一瞬间缩紧,她几乎在电光火石之间意识到这是什么:这是异常引力场!这是谌定应战出事那晚的记忆!
意识到这一点的一瞬间,徐觅自动激发了精神力,一股风在室内横荡开去。谭越莫名所以,不知这股风的来源,两名军官却立即神色紧张起来。
显示屏上,依然是那些密密麻麻的白点。
“一旦我说中止,你就立即中止。”石少校手放在分析员的肩头,沉声道。
谭越神色不解,却没有说话。
徐觅听不到这些。她的意识,包括她整个人都即将被这个巨大的异常引力场所碾压,根本无力留意其他。
她竭力激发精神力,试图构建空间来抵抗,可全无作用。她耗尽力量,却只能看着自己一点一点陷落。□□已变成视界里唯一的存在,冷漠,庞大,既了无生机,也不给人一丝活路。
徐觅再无力挣扎,只能怀着巨大的恐惧感,看着□□慢慢吞噬自己。在她彻底失去视野的一瞬间,无数致密粒子如飓风一般席卷而来。她在消失。仿佛一块存在了亿万年的岩石,在风雨的吹打下,一点一点剥落,渐渐散落成泥。
消融从她的四肢末端开始,渐渐弥漫到她的脖颈和头颅,最终她最后一根发丝也断成了无数原子。在完全消融的那一刻,她开始了一场没有止尽的高速旋转。她看到了自己。无数的自己。带着同样的恐惧和绝望。
忽然在旋转中,她看到了另一个人。一个隔着水面,仿佛立于岸边的人。他正一步一步走入水中。每走一步,身影就消散一截,可他就这么走下去,水位明明不变,却眨眼淹没了他的头顶。
“谌定!”在那身影即将消失的一刻,她终于忍不住大声呼唤起来。
然而谌定还是消失了,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在急切中她猛然睁开双眼,看到了几双焦灼的眼睛。
“还好吗?”
徐觅说不出话来。她沉重地闭上了眼,无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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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转化器仍然没能显示,因此徐觅详细转述了所看到的画面。这些画面验证了一件事:数据没有选错,确实就是谌定出事时的记忆。也带来了一个新的问题:该如何继续比较查看这三段数据,确认谌定新增的意识数据是否真的“藏”在这段记忆数据中?
谭越的建议是由徐觅继续读取下去,但石少校坚决反对。
徐觅不想听他们的争论。她身上还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惊惧,冷汗还在一层一层往外冒。
她起身走了出去,原本想去换身衣服,却不知不觉走到了谌定的病房。
谌定仍然躺在病床上,闭目而卧,仿佛在深深沉睡。下午的阳光终于褪去了那种锐利,变成了更为平和的暖黄色。在这平和的光线中,徐觅第一次注意到谌定那微微突出的颧骨和线条明显的下颌线。他躺得太久,以至于皮肤下的脂肪开始消减,才突然显出了某种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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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照耀在窗棂上,谌定走出房门,站在屋前远眺。时近深秋,大地正竭力展示着最后的繁荣,但萧索已经拎着口袋一路走来,不耐烦地收割着所剩不多的橘黄深红。
谌定看前方的那座山。一年之中,只有从这个时候开始,一直到寒冬将近,才能如此清晰的看到那座山。
山很高,很奇,没有支脉,没有来源,一座独峰,拔地而起,峭然耸立。远远望去,山色一片青蓝,不远不近,不浓不淡,仿佛异时空的出入通道。
他正看得出神,旁边的婶子端着水盆出来倒洗脸水。见他站在屋前,打招呼道:“公子昨晚睡得早。过会儿来家里吃饭。”
谌定应了。
自从观星老人过世之后,谌定就离开了那个村子。他一直向前走,两年前,走到这里,停下了脚,赁居在这婶子家里。
袅袅炊烟在屋后升起,炊烟散尽时,饭得了。隔壁婶子家的小子来请谌定去吃饭,谌定跟着走进了堂屋。
这家除了一对夫妻和三个孩子,还赡养着一位年已古稀的老人。老人言辞便利,神气清朗。见到谌定,很是高兴,“今日的山,看得清楚吗?”
谌定还未答话,从厨房端饭出来的婶子听到了,大声嗔道:“您又不瞎又不瘸,从屋里到屋外几步路?您要看山,自己去看呗。怎么日日都要问一回?”
老人家仿佛受了大气,“你不懂!”
婶子无可奈何的点头,“我是不懂。”
谌定坐在凳子上,带了点劝慰,说:“今日看得很清楚。”
老人家听得这句话,大为高兴。“云气也很好?”谌定说今日没有云气,就是一面山,一面青蓝的山,伫立在那里。
老人家有些疑惑,带着某种追忆之色:“不对,应该有云气。我年轻的时候,山上是有云气的。”
“爷爷,你错了。那座山,一年到头都是一个颜色,根本没有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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