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
程韫双回到客卧,站在门边,冷眼看着谢明虞和床板打架。
听见她的声音后,男生身形一滞,随即慢吞吞地转过头,耷拉着眉眼说:“学姐,我好痛。”
“可不可以帮我解开?”
朦胧的床头灯映照出他烧红汗湿的脸,绯色蔓上眼尾,谢明虞小幅喘息着,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
他眸光殷殷,望向程韫双时神情专注而渐渐柔和,仿佛恢复了往日的温驯。
程韫双立在床脚,盯着他打量了足有十分钟。
短暂的静默被警惕而审视的目光拉锯成漫长的心理博弈,她敛着眼睫,背在身后的手摸了摸裤腰边缘。
思忖再三,程韫双最终抬脚走向他,手指搭在了束住谢明虞双腕的绳结上。
然后,使劲收紧,将死结加固。
谢明虞一愣:“?”
“是不是觉得你装得挺像?”指腹用力按了按他唇角的伤口,程韫双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轻笑,“实际上,你连自己模仿的是谁都不清楚。”
主人格模仿的,是少年时期青涩夹杂着纯真的谢闻黎。
而副人格以为自己模仿的对象,是青年时期温良谦谨的主人格,但某种程度上,主人格已经把自己活成了谢闻黎从前的模样。
他们都是谢闻黎的影子。
明明是驰骋荒野的鹰犬,却要将自己包装成金笼里的雀鸟。
他的不驯与野心藏在漆黑的眸底,那双眼睛是整副伪装最大的破绽。
副人格见自己被识破,脸上重新挂起散漫的笑。
“不像吗?我以为模仿他,只需要装可怜就够了。”他歪着脑袋故作懵懂,不动声色地引诱道,“程程,你别喜欢他了。”
“不如......”副人格微微朝前探身,“你和我在一起。”
说着,他将脸贴向程韫双的手臂,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手腕上,自下而上的目光糅杂着几分欲语还休。
分明是同一双眼睛、同一张脸,由他做这样的表情,却天然比主人格多出几分诱与欲,扑闪的长睫连同他说出口的一字一句,都缀着惑人的钩子。
程韫双面不改色地抽出胳膊,反手摸出腰后藏着的东西,“啪嗒”扣在了谢明虞腕上。
男生疑惑地“啊”了一声,仰面笑道:“原来你喜欢这种啊。”
银光闪烁的锁拷为枕巾临时筑造的防御添了一重保障,副人格非但没有安分下来,反而愈发兴奋。
“早说啊,和我在一起,姐姐想玩什么都可以。”
他一副束手就擒、任君采撷的模样,懒洋洋地靠向身后的软枕。
光裸的上半身在昏黄的光下呈现出蜜色,睡裤要掉不掉地挂在胯骨上,随着他岔开双腿的卧姿,隐约露出一部分人鱼线。
男色当前,程韫双按了按空乏的胃,只想吃一碗红油香葱挂面。
“我去给你拿退烧药,在我回来之前,不要离开这间卧室。”她扯过毛毯盖住谢明虞,“否则,我马上把你丢进楼下的花园当肥料。”
说罢,程韫双起身离开,顺手带上了房门。
如若不是因为客房的备用钥匙都交由连芸秀保管,她是真心实意地打算将谢明虞锁在房间里。
程韫双轻手轻脚地下了楼,循着记忆从电视机柜旁翻出了药箱。
她简单翻了翻,见药品种类一应俱全,于是直接整个拎走。
去厨房倒水时耽搁了一点时间,好巧不巧还是遇到了起夜的连芸秀,她瞧见程韫双满满当当的双手,揉了揉眼睛。
“回来也不告诉我一下,这是怎么了?”
连芸秀担忧地望着她:“拿药箱做什么?哪里不舒服?要不叫梁医生来一趟?”
“我没事,连姨,是阿黎发烧了。”
程韫双赶忙打断她,若再由着她盘问,楼上那位等急了,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连芸秀松了一口气,又问:“我跟你一起上去吧,你一个人怎么行?前两天不是还在外头出差吗?快去休息吧。”
“不用不用,我来就好。”程韫双条件反射地将药箱往怀里揣,旋即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激,没什么信服力地解释道,“不严重,喂点退烧药再让他睡一晚就好,我盯着他把药吃了就回去睡觉。”
连芸秀被她突然的后退吓了一跳,顿时清醒过来,视线不由落在程韫双身上那件明显尺码偏大的男士睡衣上。
好像是有点冒昧了。
“那......”连芸秀不知想到哪里去了,再三强调道,“注、注意休息,有事叫我。”
程韫双顺着她的目光低下头,拢了拢略微松散的领口,耳根莫名有些发烫:“我先上去了,他没事,你放心。”
连芸秀接连“哦”了两声,目送她上楼。
靠近楼梯口的客卧里,谢明虞侧身躺在床边,蜷缩在毯子下。
男生合着双眼,呼吸平稳,看着像是睡着了。
但有前车之鉴,程韫双不敢放松警惕。
她将药箱摆在床头柜上,先取出耳温枪量了一下谢明虞的体温——39.8度。
高烧还这么折腾,估计一粒退烧药就管用。
程韫双按照说明书配好剂量合适的药物,又倒了一杯水出来。
一切准备就绪,她轻轻拍了拍谢明虞的脸,把人从混沌中叫醒。
“你去了好久。”他小声嘟囔着,脸颊无意识地蹭过程韫双的掌心,体温依旧很高。
这会儿倒是有点主人格的倾向,程韫双拿不准要不要给人松绑,想了想,还是先把药怼到了谢明虞嘴边。
“张嘴。”
谢明虞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顺从地张嘴,舌尖卷着胶囊含进口腔,热气混合着湿润的舌面,在掌心留下一抹水痕。
程韫双换了一只手端起玻璃杯,给他喂了一点水。
谢明虞艰难地吞咽下退烧药,趁着她放杯子的空当挨过来,恹恹地埋怨道:“程程,解开吧,磨得难受。”
闻言,程韫双回过味来,眼前这个仍旧是副人格。
也是,生理疲惫加上精神虚弱,主人格估计陷入了休眠期,没精力同副人格争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况且副人格看起来也支撑不了太久。
“真丝的,不难受。”话虽如此,程韫双还是将绳结扯松了一些,不怎么走心地糊弄道,“乖,忍忍。”
吃过药后,男生明显安静许多,脑袋抵着她肩膀,一点一点,昏昏欲睡。
“阿黎?”程韫双试探性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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