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定下君子协议,程韫双看了看时间,起身朝衣帽间走去。
换好衣服出来时,谢明虞也已整装待发。
程韫双瞥了一眼他肩上的背包:“你要出门吗?”
依照他这个精神状态,呆在家里等到主人格重新掌握身体的控制权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不过副人格显然不会任由这种情况发生。
谢明虞挑眉道:“不是说了二单有课吗?”
言下之意,他真的只是个好好学生,按时去学校报道而已。
“你真去上课?”程韫双将信将疑。
谢明虞神色无辜地点了点头。
不对劲,按理来说,谢闻黎人在国内,开学后肯定要照常完成学业任务。
如果谢明虞和他同时出现在海大,老师那里不可能一点疑惑都没有。
可副人格演得像模像样,似乎也没有必要拿这件事来诓她,如此,只剩下谢闻黎无法正常到校这一种可能。
而谢明虞再次冒充了弟弟的身份,行走在校园里。
程韫双按了按眉心:“你把他弄哪儿去了?”
“不关我事。”谢明虞否认道,“谢闻黎在我出现以前就出国了,至于具体原因,你得问他。”
“他”指的是主人格,程韫双估计多半和拍卖会脱不了干系。
“还有什么问题吗?”副人格冲她晃了晃手机,亮起的屏幕显示出此刻的时间,距离开始上课只剩下不到半个小时。
程韫双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那记得想我。”谢明虞迅速勾过她的指尖,低下头亲了亲。
程韫双:“......”倒反天罡!
要不还是打包送走祸害别人去吧,整得这么肉麻,瞧着有几分丈夫上班前和妻子讨离别吻的既视感。
谢明虞似是看出她的不耐烦,勾唇笑了笑,很快消失在电梯口。
程韫双仍旧不大放心,但她的担心显然多余。
陆季珩期间和她联系过几次,主要是围绕实践周讲座的选题展开,闲聊时顺带提到过几回“谢师弟”,反馈都很正向。
好像回归到日常的学习和工作以后,副人格陡然变得正常起来。
这种正常具体表现为生活节奏的规律,程韫双端起茶杯,抬眸望向厨房里忙碌的男生,偶尔还是会幻视另一个人格。
至于为什么不会混淆,那当然是因为副人格作风更为奔放,时时刻刻不忘展示自己优秀的雄性资本,或者说,他本人就是有这种光着上半身穿围裙的特殊癖好。
如果是主人格做这一身打扮,估计整个人这会儿已经烧着了。
不像副人格惯常散漫浪荡,没脸没皮。
程老板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工作中。
先前被她踢出公司的那帮子酒囊饭袋最近有些不安分,蠢蠢欲动,大约在暗地里筹谋计划着什么。
近期,程韫双在书房办公的频率直线下降。
原因无他,实在是因为副人格的存在感太强了。
她说不清到底是不是自己心浮气躁,明明蓝湾的隔音做得不错,程韫双却总是能从一点细微的动静里捕捉到谢明虞的动向。
一会儿端茶倒水,一会儿捧着切好的水果问问她饿不饿,等到月上中天又来催她睡觉,卡在书房门口,琢磨着怎么把她朝客卧拐带。
他做这些事时很熟练,如同形成了某种肌肉记忆,抛开满口跑火车的不着调特质,副人格骨子里似乎仍然保留着承袭自主人格的情感和细心。
程韫双莫名其妙被他管了一个礼拜,后面索性从书房搬了出来,工作效率果然高了很多。
不过,没过几天,谢明虞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也抱着电脑和她一起窝在落地窗前,美其名曰完成老师布置的大作业。
男生不声不响,全然不似她在书房时感受到的存在感那般强烈。
窗边,唯有敲击键盘的声音清脆落入程韫双耳中,意外地使人平静。
副人格和她的关系不远不近,维持在一个有些暧昧却不会过分狎昵的尺度上。
比起情人,他们更像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室友,但比起室友,他们又确实更加亲密。
亲密的源头来自谢明虞,他好像在学习如何追求程韫双。
程韫双也是某天偶然路过男生身后,无意瞥见了对方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内容。
条分缕析列了一页文件,大写加粗的一级标题想忽略都很难。
她皱眉念出来:“怎么表现得像一个正常人、怎么追求喜欢的对象?”
“这就是你的大作业?”
谢明虞扭头:“昂~”
他神色坦荡,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窘迫。
程韫双没眼看,抱起电脑挪到了客厅的沙发边。
谢明虞伸长了脖子,好整以暇地望向她的背影,不由失笑,好一会儿才转回去,托着下巴滑动鼠标。
网友们并没有什么好的建议,谢明虞翻了翻那些乌烟瘴气的帖子,忽然灵光一闪,发现模仿主人格不失为一条捷径。
事实上,他根本不需要模仿,也根本模仿得一点不像。
面对程韫双,被驯化是他们的本能。
她所嗤之以鼻的一见钟情,恰恰是扣在他脖子上的枷锁,最纯粹也最深刻的感情会让副人格无师自通如何爱她。
无论是哪一种人格,谢明虞无疑是聪明且好学的。
他漫不经心地编出一张网,刻意弱化了自己的攻击性,试图用温柔的表象潜移默化地融进程韫双的世界。
养成一个新的习惯不需要很多很多天,而接受一个人融入自己的生活,大概也不会比养成一个新的习惯更久。
等到程韫双意识到自己正在逐渐习惯这样的生活时,夏天已经悄悄地过去了。
“你不去学校么?”她戴上袖口,偏头看向落地窗的方向。
谢明虞从电脑屏幕后探出半个脑袋,表情有些茫然。
过了一小会儿,他记起来今天是周五,同时也是博士生的第二个实践周,陆季珩好像请了校外人士给他们做经验分享讲座。
视线由下至上扫过一身衬衣西裤的程韫双,谢明虞恍然大悟:“原来今天的主讲人是你?”
程韫双不置可否,将笔记本装进包里。
眼下已经入秋,午后气温升上来还稍暖一些,其他时候,譬如笼着薄雾的早晨,依然透露出几分萧瑟与衰败,连带着空气隐隐洇着少许寒凉。
她一手提包,同侧胳膊上挂着一件薄薄的风衣外套,朝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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