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夜,众人还有精力在村子里搜查,可挨家挨户去寻根本不切实际,况且他们也并不清楚每家到底有几口人,虽然大费周章,但并没有获得什么实质的结果。
夜黑风高,村里子死气沉沉,没过两个时辰,众人已然疲倦,便回到原先的院子里休息。
安全起见,八个人选择挤在一间房里,床上是沈若、戚明意与沈卿禾三人,其他五个则在地上打地铺。
沈若缓缓阖上眼,脑中思绪却依旧纷乱,扰得她根本睡不着觉。
默默地翻了个身,随后屋内传出此起彼伏的翻身声。
“...”
“你们...”沈若轻声低语,还没等她说完,就听见另一道压低了的声音回应而来。
“我睡不着...”
“我也是。”又是一人。
“根本睡不着。”
“我一闭眼就想到之前看到的骸骨...”
这么一问,倒是把一群“装睡”的人都叫醒了来。
“我在想一个问题...”沈若喃喃开口,虽然知晓众人都没睡着,但她依旧用着气声说话,“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我多虑了。”
“甭管对错,说来听听呗。”大概是受了影响,江悬也压着声音,略显憋屈。
“我在想...既然白天所见是幻境,总归该有个依托。”
“就像阵眼?”穆延川接上话道:“阵法的核心是阵眼,那幻境的核心会是什么?”
“大概是,记忆。”一向话少的沈卿禾此时开了口,而她的答案也的确为众人打开了思路。
“虽然有点道理,可一个人的记忆有限,怎么可能面面俱到?”戚明意面露疑惑,而她刚说完,自己也陡然反应过来。
“所以说...”两块碎片在此时拼合,而呈现出来的真相让戚明意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是所有人的记忆。”众人齐声道。
“执念不散,久积成幻。”穆延川沉声呢喃,“如此看来,当真是邪祟。”
...
到了后半夜,大概是真的困得不行,即便众人之前如何翻来覆去睡不着,此刻都眼皮沉沉,昏昏欲睡。而不到须臾,均匀的呼吸声接连而起。
等到第二日被屋外鸡鸣声吵醒时,沈若从床上缓缓睁开了眼。
察觉到体内毫无灵力流转,沈若抬起手,一只藕节般的白胖胳膊进入眼中。
又回到幻境里了。
她缓缓坐起身,妇人早已起床,右侧的床铺上只残留着余温,目光漫无目的地四下流转,陡然间,停在一处。
桌上,多了一盏蜡烛。短短烧融了一节,蜡油积在底部。
沈若心头一紧,连忙爬下床去,都来不及穿上鞋子,伸手就去够桌上的蜡烛。
“哎哟喂!”农妇端着一盆温水推门进来,看到屋里的这一幕,心都快跳到嗓子眼里,忙不迭把盆往桌上一搁,也来不及顾着那水是不是洒了,三两步就跑上前来拉住了沈若。
手指微微泛红。
“还好——”妇人松了口气,拉着她的手呼呼吹了两下,喃喃道:“幸亏蜡烛灭得早。”
耳边传来妇人喋喋不休的告诫,但此时沈若全然没听进去,一双眼愣愣盯着指尖,骇异不止。
昨天分明没有的蜡烛,今天却乍然出现在桌上,而蜡油的余温像是在昭告着真实。
眼下的记忆尚且分明,只隔了一个晚上,昨日白天所见依旧能清晰想起。但若十天后呢?三十天后呢?
沈若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用完早膳,夫妇二人又各自出门忙碌去了,此时院子里只剩下江悬和沈若二人,倏忽间沈若提起一事。
“你们昨天提到的邪祟究竟是什么?”
听到沈若的问话,本打算抱起小女孩的手在半空顿了顿,江悬随即搬来两把椅子,又把背篓放在了地上。
“所谓邪祟,就是被邪气所侵蚀的祟物,这些祟物源自于人的强烈意念,会吸收“念”,也会同时助长这些意念。”
“而一旦祟物成了一定气候,变成了邪祟,就会四处作乱,为祸世间。”
“那蚩邪又是?”
听到蚩邪二字,江悬的目光沉了沉,而神情间又闪烁着一种沈若看不明白的笃定。
“蚩邪便是邪气的源头,传闻中是被困于冥渊深处的邪魔。只要蚩邪一日不被斩尽,这世间邪祟就永远无法被消灭。”
“斩尽蚩邪、除祟卫道,便是我修炼的目标。”
沈若陡然一愣,“修炼难道不是为了大道长生、飞身成神吗?”
而此话一出,江悬顿时瞪大了眼睛望来,满脸写着难以置信。
我说错话了?
“你在开玩笑吧。”江悬惊愕道:“从九百多年前三界与魔族一战后,就再也没有人飞升了。”
多少?!九百多年前?
大概是被这惊人的数字吓到,又或是一时间难以接受新的世界观,沈若沉默良久,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虽然眼前依旧是岁数不大的小女孩,但江悬莫名觉得沈若一瞬间苍老了下来,然后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眼神间微微带着几分同情。
“从前你不知道这些...也没关系的。现在你不是知道了嘛。”
“嗯,我只是一时间消化不过来。”揉了揉太阳穴,沈若抬眼道:“世事难料啊。”
世事难料。江悬恍惚记起第一次见到沈若时,她瘦巴巴地拢在一件洗得发白的棉衣里烤红薯,而现如今再看她的模样,同一年前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确实啊...”江悬仰头感慨。
两人的思绪全然不在一个频道,却也对上了话。
...
第一日众人还算有些收获,但之后一连几天众人也未曾有什么新的发现。只听说大虎二虎因为那天把衣服弄破,回家后狠狠挨了顿批,之后几日便老老实实被带去田里头干活去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略显古怪。村子明明不算大,但几人竟然都没和小梧与小年二人碰过面,也不知他们是去了何处。
“这我就不知道了。”二毛此时跟江悬与穆延川二人聊着天,沈若在一旁乖巧坐着,看似默不作声,实则一直在暗中观察。
只见二毛一边啃着李子,另一只手摆弄着一根狗尾草,“说不定是在哪个角落玩呗?反正我没注意。谁有心思去关注他俩啊。”
说话间,只见二毛撇撇嘴,神情很是不屑。
随后,又见他皱着眉头狐疑望来,“怎么?你们突然问起他们俩干什么?”
江悬与穆延川对视了一眼,随即状作担忧道:“就是那天...我们不是得罪了小梧,担心他来找我们麻烦。而且,毕竟他是村长的儿子...”
“放心吧。”二毛摆摆手,“小梧爱面子得很,大张旗鼓地宣扬此事可不是他的风格。况且没了大虎二虎在身边,他只剩一个小年能够驱使。就他俩,哼。我们人多,即便他过来了也不用怕他。”
时间一晃就到了下午,大概再过一个多时辰太阳就该落山了,众人又要回到那个破败荒凉的小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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