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误雪皱着眉,望着奔流不息的洪水,眼神放空,一时思绪飘得比旁人更远。
她想到寒九英和自己成亲的时候了。
那时,他亲口告诉的娶自己的原因,是因为害怕涉险,想要明哲保身。他是这么一个怕死的人。
所以,他在这次上林水灾中会尽力保全自己的吧。
凌误雪不由自主地想。她按耐住自己七上八下的心,告诉自己,她应该不必太过担心。
正当凌误雪担忧着寒九英的安危,水位也进一步涨了上来。
现在的水位,虽然离屋顶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是对于凌误雪他们来说也是一个难题。
毕竟上来容易,下去难。过激的水流还容易让人被冲走。
一旁的周易染见凌误雪蹙眉,以为她在担忧洪水会把他们冲走,便用言语打趣了起来,“凌坊——凌误雪,你叫我娘和离,没想到你这个夫婿也不咋样嘛。”
凌误雪闻言回过神,眉头紧锁得更厉害了,“你此话氏何意?”
她和寒九英成亲本就是各取所需,没有情深义厚但也相敬如宾,所以“不咋样”他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周易染撇撇嘴,直性子地说,“这么危险的雨夜,他还敢让你出来?还有,你出来也就罢了,他还不给你分派些人守着。”
“他就不怕你一个不小心,也变成流水被冲走了?”周易染说着,看着凌误雪娇小的身躯,言语间也染上了几分笑意。
“你在说什么?”凌误雪打断还想继续说的周易染。
她能感觉到,她和周易染之间的隔阂已经散去。
所以周易染又恢复了天不怕,地不怕,口无遮拦的阶段。
可她必须要纠正周易染的想法,凌误雪承认自己此行遇到了危险,但那又不是寒九英造成的。
她做出的选择本该由自己承担,怪罪寒九英干什么?在男子那边这本就不是君子所为,为何周易染不明白?
“为何是他敢不敢,不是我敢不敢?我的事难道不应该先是和我有关?”凌误雪反问。
“你……”周易染看着凌误雪认真的神色,第一次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骗人了。
怎么会有如此直愣愣的女子?
虽然他也很直愣愣,但他也能看出来,县令对凌误雪的关心与爱护做不了假,他刚刚的提问,虽有打趣的成分在这,但更多的是疑惑。
但他现在的疑惑都被凌误雪解答了,因为凌误雪这个人,不想别人插手她的事,哪怕是她的夫婿。
周易染想起很多年前,他娘亲看父亲深情的目光,他们相互关照对方的模样,深深地映在了他年幼的脑海中。
随即,他看向凌误雪望向自己的疑惑的目光,晃了晃头。
过往已逝,娘亲如今一个人安好,自己再提那些做甚。
二人一时无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柳月和紫玉也安静地蹲在了一边。
若不是雨还在连绵不断,洪水还在滚滚流动,水中不断漂浮着枯枝夹杂着砖瓦碎屑,想必这一幕,会是十分温馨美好的。
“夫人,你快看!”柳月突然叫了一声。
凌误雪本来还不解其意地看着周易染,被柳月突然打断,显然还处在状况之外,随口一问,“什么?”
些许是周易染精力旺盛一些的缘故,他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黑暗中唯一的正朝着他们这边徐徐过来的光亮。
“好像是船。”他说。
“有人来救我们了。”周易染起了身。
“不,是来救我。”周易染身旁,凌误雪信誓旦旦地说。
她有一种预感,是寒九英派人来了。
周易染见状白了她一眼,无语凝噎。
他莫名地看出了一丝炫耀是怎么回事?
此时此刻,凌误雪其实也和周易染的感觉差不多。她也能感觉自己此举在炫耀。
根本就不像她自己了。凌误雪想。
虽然她也觉得自己有一点脸皮厚,但她就是忍不住。
因为每次一到桎梏之处,寒九英总会想到方法来帮助自己。乃至现在,遇到困难时得旁人相助,自然而然地就联想到了寒九英。
下一秒,凌误雪的预感成了真。
“县令夫人有无事?我们这就靠过来。”船上之人高声幺喝,幽暗灯火之中,凌误雪辨认出了他是跟着寒九英工作的主簿江右君。
他们也仅仅只是在成亲那天有过一面之缘,好在凌误雪有意无意地记住了这些当官之人。
凌误雪当即回忆起了此人的个性。这个主簿看起来圆滑却特别热心,属于敢作敢当那挂类人的。
“无事。”凌误雪淡淡地说,其实心里不知不觉间激动了起来。
此时此刻,她突然万分想知道有关寒九英的消息。
所以,待他们四人一同登上船只坐稳之后,凌误雪便迫不及待地问江右君。
“江主簿,九英哪去呢?”
周易染见状识趣地退到了桥头,看着黑夜里翻滚的水花;柳月和紫玉两人都一同掩唇笑了起来。
开船的江右君被问得一咯噔,想起县令临走前对他的嘱托,含糊其辞道,“县令大人半个时辰前就和下官分道扬镳,下官无能,不知他的状况。”
灯火昏暗,眼前人的神色半掩在月色中,看不分明,只留下了一双躲闪的眼睛。
“你这是什么意思?”凌误雪虽然不知道江右君有没有骗人,但此时此刻,看着他心虚的眼神,她就是有一种感觉,眼前之人隐瞒了什么。
江右君继续硬着头皮说道,“县令大人害怕夫人受到危险,把唯一稍微熟悉水性的我派了过来。”
江右君说着,一边腹诽道。
本来他水性较好,是最适合去堤坝侦查情况的人选,自己也自告奋勇地想要去,可他没想到,在告知寒九英自己这件事请之后,寒九英就把他派来接他夫人了。
寒九英他自己则是走上了去往堤坝的路。临走前,还不让自己告诉他夫人他的去处。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江右君很快就掩饰住了自己的心虚,一字一句地说,“所以,下官不知县令的情况。”
凌误雪知道自己问不出别的了,索性选择演戏。
她低下头,面上露出些几分脆弱,泪光闪闪,专注地看着江右君,“那主簿大人觉得,九英此行危险吗?”
说完,凌误雪又露出几分希冀的神色。
多半很危险。江右君看着凌误雪认真破碎的神色,想到了自己的妻女曾经同样期盼自己无恙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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