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惨白的隽脸,明明是再谦和温文不过的长相,在做出这样带着莫名邪气的动作,竟也可以毫不违和。
凝月看不透他,梦里是,现在更是。
她总觉得顾相似乎与梦里有些不一样,那张清逸谪仙般的脸似笼罩着一层层雾,不真切。
理说现下的他还未落得上一世那般,不应是这种状态。太子不受喜爱,五皇子年幼。现阶段最得圣心之人,莫过于安王。
此时的他,在她那时的记忆里,淡然如明月清风一般的人。
至少表面如此,她心里纠正着。
将烛台放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你是安王殿下?民女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安王恕罪,夜深了,民女不便打扰,您好生休息。”连她自己都能察觉到的敷衍,说完便拿起一旁立着的伞就要离开。
对于知晓自己所救的是皇家之人这件事,凝月觉得怎么说都应该表示一下惶恐尊敬,可她今日实在太累,发生的事情太多,需得好好静静,理理思绪。
“陆校尉,当今太子身前的红人,日后的前程必定不可限量。”
门风夹着雨丝,凝月被砸的偏过头。
发丝随着衣袂飘飘,腰间的素白腰带划出弧度,顾相的视野里,映出女子宛若仙子般的美景。
“你说什么?”细雨渐密,她隐约听到他说话,侧头。
雨水反溅出的光线零零落落,加上女子本就白皙,映衬之下,仿佛她身上散出的光芒。
一双雾眸若隐若现,也不知看不看得见他。
他面无表情的盯了一会,凝月见他许久没有回答,柳眉细微的蹙起,没有再等,关上门朝着制药的小屋小跑过去。
天上的蓝雷暗闪,云层越压越低雨水淋淋仿佛没有停下来的预兆。
屋中一片寂静,唯有时不时闪过的寒刃预示着屋中有人。
他的手指缓缓划过刀刃。一个校尉比起太子是差了许多,可其中的波折,应当少了不少,比起做不成的太子妃,这个女人倒是有些小聪明。
黯然而轻嘲的一笑在男子的唇角一闪而逝。
顾相闭起眼,回想起他在遇袭前一夜所做的诡异的梦境。
预知梦…着实令人难以置信。
文国大皇子被杀,他侥幸逃过这一劫却不知他的好侄儿对他的恨意如此,欲引起皇兄的猜忌,梦中的事件若是没错,那么顾言酌的下一步便是以文国二皇子进京一事继续对他堵截,顾言酌大度的不计较袭击一事与之交好,助他销毁证据。
遇袭一事几番调查不出结果,令皇兄不得不怀疑到自己的身上。
一步错步步错,如何从人人称赞的安王变成欲要造反杀太子的罪臣,梦中的他结局……自小被他送离的弟弟也被顾言酌杀害,就在他万箭穿心垂死之际,脑子里记挂着的竟是……顾相拧着眉心,不愿再回想。
手中的刀刃一划,左手一抹鲜红。
刺眼鲜血滴落在软褥上,瞬间沁了进去,缓缓蔓延。
女子的身影又在脑中清晰了几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无论是梦中还是现实只见过几面的女子,确有几分姿色与手段。
如他所知,她也预知了未来,那他的好侄儿呢?
顾相眯了眯眼睛,视线死死盯在那一抹血色上。
电闪雷鸣。
****
一觉醒来,雨还未停。
凝月伸展着有些酸疼的腰肢,打开窗户,一袭冷风扑面,脑袋清醒了些。
一晚上的时间,她甚至想过连夜离开。奈何顾相住在她的主屋,而这样突然离开,难保不会惹上麻烦令人怀疑。何况她可记得梦里陆今追踪的本事。
如今最好祈求着陆今按照她所指的方向越来越远。
想到这,她面朝着顺着屋檐滴下的水帘双手合十,仰起头,从未有过的诚心祈祷。
“想不到姑娘信佛?”
熟悉的声音,凝月睁开眼见顾相正站在对面棚下的厨房处,一双桃眼很好的中和了眉目中的锋利冷漠。锅里的热气从他的身后升起消散,当真是像下凡历劫的仙君。
她放下手默默将手中的串珠子戴好。顾相顺着她的动作,掠过一眼那珠子。
杉树花。
如此种类的图腾倒是少有,似乎在哪儿见过。
凝月开门走过去,无视他的话,看了眼他的腿:“公子的腿好了?”
顾相找了个小椅悠悠坐下,道:“还没,始终疼的厉害。”
……
昨天两味方子已驱除了仙露菇造成的寒气,他现在所承受的疼痛是他长期的缩骨所造成,这痛也不是今天才有的,他既然能继续缩骨,那证明他已习惯这种疼痛。
凝月皱眉,这人不会讹上自己了吧。
就在她思考时,门外远远传来动静,顾相睨了一眼,抿了一口手中的冷茶,轻挑下眉低低开口:“看来姑娘这佛求的不甚诚心。”
“你……”她微蹙着眉心。
下一秒,门外响起陆今的声音,凝月眼中的不解逐渐转化为惊愕,落在身旁男子乌沉沉深不见底的眸中,若有所思的碾转杯口。
*
许是今日的云层太厚,上天收不到她的祈求。
微凉的风被染上腥气,原本还算空荡的小屋一下子挤满了人。
榻上的男子紧闭着眼,衣衫上的血和这泥泞,看起来好不狼狈。
“姑娘,我家公子的伤如何?”
“我只能先止血,”凝月看了一会他的伤口,犹豫了一会,迫于身后人的压力,还是小心翼翼将手伸向顾言酌脏兮兮的脉搏处。
确认没有内伤从一旁博古柜上拿出几瓶罐子,混合在一起,均匀洒在药片上。
背景时不时的咳嗽声,她手一抖,掉落了些。她也懒得再添,直接用力敷上顾言酌的伤口。
“唔嗯……”榻上的男子总算有了知觉,太阳穴位瞬间痛的涨红。
“姑娘……”陆今似是要阻止被凝月打断。
“公子是习武之人,应该知晓金创药的用法。”哪有不痛的,再说痛也是活该。
她本就好奇他怎么会伤的这么重,毕竟她确信在昨日看见顾言酌时,并无任何外伤痕迹。所以她在查看顾言酌的伤口时,多留心了几分,那伤口自下而上,不浅不深且刚好避开要害。
倒是…更像是他自己刺的。
浪费她的金创药,这都是她一点一点采摘药材碾好,一点点配比,小半年才得出那么几瓶。
凝月心里冒火,面上却还得保持平静,她小心将洒在地上的药粉收集起来,难免沾灰不能再放进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