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窗外月影遍地,往日星星点点萤火虫的踪迹彻底隐没,一片黝黑。
凝月自然不能将玉佩真的卖了,不过也亏的那日与小云下山一趟买了些炭火与御寒的用品,否则今晚怕是难过了。
起风的夜。
彻底掩上窗,浸着湿露的寒风依旧溜了进来,少女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这一哆嗦,碰掉了一直放在一旁的玉佩,摇摇坠下咕噜噜的围着她的脚一圈,她眼疾手快的蹲下身捡起。
还好,没碎。
呼出一口气,暗道还是找个机会将玉佩还给顾相,免得夜长梦多被她磕坏了又被那人想起来要回去。
若不是那梦,谁又能想象得到表面沉国矜贵的宛若雪后松竹般的安王殿下,能几次三番堵住她要回已经送与她的匕首呢?
这般小气,她可不想再欠他的。
凝月想着,喉咙细细哼了一声。望着没有一丝雕刻的玉佩,虽是不规则的方形,但饱满的侧面圆滚糯滑,倒是可爱的紧。
安王顾相。
思虑一宿,似乎也只有他能与顾言酌相抗衡。
可如何让顾相愿意帮她?
小手不自觉揉搓起来,忽然,凝月的眼睛渐渐眯起,烛火映照下水光潋滟的双眸闪过一丝狡黠。
若是顾相欠了她的人情呢?
**
二日,凝月迟迟没有开门。
桌上的瓷瓶里盛放着昨夜磨了半宿的药粉,正是她起初想用来令顾言酌昏迷不醒的冬山玉。
此药味甘大寒,加上那时的顾言酌因外伤昏迷不醒,可以令其持续昏迷,甚至用法得当,亦能使其记忆混乱,却没想到顾言酌竟提前醒了,这药材也就一直搁置。
凝月垂着眸,捏了捏磨了一夜猩红泛着刺痛的柔荑。
眼尾扇阖间,雾眸渐渐流转,潋滟生光。
她的目的一直是顾言酌,这些日子也陷入了牛角尖。
逃离不难,难的是如何躲过陆今的追捕。五卫营,乃皇家明卫,只亲信护卫于皇家。而陆今所在的离人府,便是从五卫营分拨到太子府上,其能力自是不容小觑。
能掩过离人府的追踪,凝月想,也只有皇家亲赐给安王顾相的暗卫营了。
安王的右腿常年缩骨,寒气极易侵蚀,勿说冬山玉这样的大寒之物,平日里洗漱井水都不宜碰得,最好取高山之温泉水悉心敷用才可。
她这近一月的时日,也算得上精心照料了顾相,虽说她将书里的方子去了几味药,他腿上的寒气未能彻底清除,却也令他少受了不少苦头,月圆之夜更是发作甚微。
奈何这人除了口头上的疏离致谢,没有任何表示,对她所用药方也毫无要问的意思。
若是向她讨个方子,她也能交换些条件。
也是,初见顾相那日,本就是月圆之期又加之中了仙露菇的毒,如此剧痛,他都能面无表情与她周旋,半扶着她走了那么久,可见此人的能忍。
想要这种人欠她恩情许她承诺……不狠一些怕是不能。
思虑到这,她又有些犹豫。
可现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小心将瓷瓶收好,又放入荷包中小心系在腰上。才打好节,“咚咚咚”的敲门声毫无征兆的响起。
她的眉心有些恼的蹙起,慢步到门前取下门塞。
门外听见声响的陆今似乎又往前了一步。
离得极近,墨色的瞳眸中,她微抬着头,发丝随风轻柔拂面,芳香袭人。
耳边沉沉的呼吸之音,凝月却顾不得。只因今日的陆今……有些怪。
“陆……”
刚谨慎开口,肩上一沉,眼前的画面逐渐模糊,暗道不好,身体不受控制的倒下,彻底的一片漆黑。
**
晨雾飘荡的清冷小院此时乌泱泱的跪倒一大片的人。
甲胄闪烁的冷冽光泽,厉风游过,屋边的老树都有几分瑟瑟,透着深冷。
“臣等救驾来迟,还望太子、安王殿下恕罪。”
说话的男人一身靛青色官袍,正是京中太尉之子——柳玄,奉命带领一千精兵侍卫前来接太子和安王平安入京。
顾言酌作随意的看了一眼柳玄身后的男人,抵唇清嗓:“都起来吧。”
柳家早已是他顾言酌麾下,被派来正合他意。只是,还有一人——大理寺少卿萧北。
自是察觉到了这一眼,萧北随着起身,缓步上前,十分尊敬的将顾言酌从上到下探查个遍,道:“不知太子的伤如何了?自皇上收到太子的信件后忧心忡忡,特命臣等快马加鞭赶来。”
沉稳的声音不疾不徐,恰到好处的声调,似关忧中又不带一丝的谄媚。
偏偏对顾言酌来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如今的伤早就好了个七八成,反倒是一旁的顾相,盔甲反射的细碎光芒下,脸色比前几日更加霜白几分。
他深吸一口气。
许久不见的阳光从阴沉的乌云探出,众人却感受不到一丝丝的暖意。
“快马加鞭?”陆今不知从何时站到众人身侧。
一直一言不发的顾相倒是难得掀了掀眼皮,朝着他的方向看了几眼。朗月高洁的面庞微微抬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自我飞鸽传信已一月有余,太子若是再伤的重些,以萧大人快马加鞭的速度,只怕是要过来给我等收尸了。”
陆今声势凌厉,朝着萧北威压。
“臣等惶恐,”如此说着,他的语气却仿若丝毫不觉,萧北不紧不慢作揖低下头,道,“臣等确确实实收到传书后便依命赶来,路上未曾有过耽搁。”
紧接着他的头侧向柳玄的方向:“这点,柳大人也可作证。”
柳玄瞥了一眼他,面对太子的神色,还是点头。
柳玄是他的人,不可能拖带行程。顾言酌纵有疑惑也无法。况且,萧北他还不想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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