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寻安张张嘴，好半天才发出声音道：“不好。”
姜老翁沉默半晌道：“还请太子殿下多多照拂。”
“老翁半夜是去哪？”
姜老翁挺直的脊背又直了几分，浊的眼中闪着坚定道：“总不能坐以待毙，往后的路总要为她们摊平了！”
他步履蹒跚地向前走去，每一步都沉稳而有力，身影在的烛火映照下，如同一座巍峨的山，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向着远方延伸。
姜莲倚在石狮子另一边，“我突然理解她的身体为什么那么弱，有爱她的人为她遮风挡雨。”
谢寻安站在她身旁，目光深邃如夜空，他轻轻道：“宠爱确实能给人力量，也能让人变得脆弱。但真正的宠爱，是让她学会坚强，学会面对风雨，但世间对女子偏颇，还是如你一般才好？”
姜莲笑了笑，道：“我可不是好人，世道不公，没有人为我遮风挡雨，我只会在风雨中……”
她突然偏过头转移了话题：“走去户部尚书府走走？”
谢寻安提步追上，“他怕是没有藏东西在府。”
姜莲无所谓道：“无碍，反正都得去，对了密室的人是他吗？”
“嗯，差不离，只是没有证据，还有他藏了当年的银票，我对了模板大约是一年前的。”
姜莲停下脚步，“一年前，那场大战我父亲受了箭伤，当时没有大碍，后来便是三月前那场大战突然就不敌，被敌方斩杀。”
谢寻安脸色阴沉不已，“那些人做什么，生灵涂炭。”
姜莲牵着他的手，边走边道：“那些银票你拿了吧？”
谢寻安嗯了一声问：“有何用？”
“给你积攒功德，将来走得容易些。”
谢寻安嗤笑道：“他什么好事也没做，不是坐上那个位置！”
姜莲无语了，这她上哪知道去，连阎王也未必清楚，虽然神界关了，应该控制权还在，再说就扯得远了。
“总之，积善德对你有利。”姜莲不想争辩，直接下了结论。
谢寻安沉默良久，快到了张柄任府才说：“我不要，功德都给你。”
姜莲翻了个白眼道：“给个屁，我是鬼，最黑暗污糟的鬼，早就被抛弃了，哪里有功德。”
谢寻安不赞同道：“阎王没有吗？”
“阎君那是被抛弃下来的，他也许快没了也说不定。”
谢寻安僵在当场，怎么会？
姜莲拍了拍他后背，“别想这么多，大不了百年之后，你下去和阎王作伴，你在这里等我，还是进去？”
谢寻安纵身一跃上了墙头。
姜莲趴在他身上，阴风烈烈，吹起两人的长发交织在一起。
往常姜莲都会趴在他耳畔处低语，现在却安安静静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谢寻安不知何时涌出难以名状的失落，他犹犹豫豫几次张嘴，最后才下定决心。
“姜莲，你为什么不像从前那样对我。”
姜莲手指无意识绞了绞衣角，“都这么熟了，算了。”
谢寻安心口中了一刀，像有人握着刀把转了一个圈，快喘不上来气了。
两人很快摸到了张府的库房。
谢寻安犹豫了一瞬，道：“我在外头把风，有事摇铃。”
他指了指姜莲手腕。
姜莲嗯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穿墙走了。
谢寻安委屈的瘪着嘴。
姜莲进了库房，里头的东西少得可怜，只是一些日常生活用品，整齐地摆放在简陋的木质货架上。
她一挥手连货架也消失不见。
姜莲正想离开，忽然发现一个墙角，那里堆放着一些布料和线头。
“一个显赫的官员府上会在库房放这些吗？如果刚才我没有收走货架几乎不会发现这些。”
不合理！
姜莲往前走了两步，刺鼻味似乎都更加沉重，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压抑，气味越来越浓，那是潮湿的土壤和腐烂的尸味混合而成，让人忍不住想要逃离。
“什么东西？”
姜莲止住步子，摇摇铃铛。
不到几息，谢寻安很快到了姜莲的身边，盯着那团污物看一会。
“我去看看？”他抽出腰间的软剑挑开线头，露出一个潮湿的地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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