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海会展中心隔着两个小路口,有一条美食街。这里离大学城不远,早些年是大学城夜市。
来参加漫展的人,也有很多选择来这里吃饭。虽然这时还算早午,但不大的店里已经坐满人。
鞋踩在灰绿色的老式地砖上,离开后,在原地留下一小滩水渍。老旧的小店里,饭菜的香气从后厨飘进来。
吊顶的风扇用最小的风力转着,流通室内的空气。
他们不得不和一对看上去很年轻的情侣拼桌,好在桌子够宽,陌生人不用挤在一起。
于清漫去了一趟卫生间,再回来时,她座位面前的餐具已经拆好。
她坐下,用指尖蹭了一下碗碟,还是温热的。
“谢谢。”于清漫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张业庭正拿着手机回消息,听到她突然的感谢,解释道:“阿姨急着收水盅,我就帮你烫了。”
他说话时会放下手机,双眼看着她。
即使没有太多的表情,但五官是柔和放松的。他们就像是多年未见的但依旧熟络的老朋友,在彼此面前不必紧绷,打起十二分精神想着如何话术和应对话术。
“我刚刚随便点了一些,”他的手指一伸,压住出餐小票,推到她面前,“你看看,再加点什么?”
于清漫垂眼,视线扫过小票,一只胳膊支在木桌上,托腮问他:“你是在帮我省钱?”
狡黠的眼神,眼睛亮亮的。
说完,她招手,又点了两个煲。
“你能吃得完?”张业庭似乎来了兴趣,挑眉问她。
“如果你对我的饭量有什么误解,那大概是在连州时,湿气太重,我脾胃不和。”她又拿起茶杯,在手指间玩着,冲他笑笑。
他们不是没有一起吃过烟火小馆,只是没有一起单独吃过。人那么多,谁又会真的在意其中一个人的饭量?
一只砂锅被店员端上桌,张业庭将锅向她的方向推了推:“我们的确很久没有这样坐下来好好吃饭了。”
“如果吃食堂那次不算的话。”于清漫笑,把话推回去,拿起筷子夹住一块肉。
肉香在她的唇齿间四溢开来,连州人讲究的锅气,火候刚刚好。
“最近怎么样,心情有好一些吗?”他又重新打开一个话题。
于清漫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他是在说坛京。其实明明只过去了短短一段时间,但工作上的焦头烂额,反而冲淡了许多失恋的苦痛,好像那件事已经是遥远的记忆。
“还好啊。”她抿唇,又给他一个笑。
张业庭没有急着接话。
于清漫弯着眼,看着他自若地拿起调料瓶,搅着他的那份云吞,慢慢地也收起笑容。
“说说你吧。”她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中的勺子漫不经心地搅着煲仔饭。
“我被正式调到河海,之后会主要跟这边的项目。”张业庭抬头,看向她,“如果有时间,咱们可以多一起吃饭。”
“好啊。”于清漫刮了些锅巴下来,随口应着。
工作了那么多年,她总是会下意识把这些话,当作是客套。
最后一道老鸭煲被端上桌,小小的半个桌子,摆得满满当当。
张业庭自然地拿过汤勺,盛了小半碗汤,递到于清漫面前。
“谢谢,我自己来就可以。”于清漫前倾上身双手接过,莞尔道谢。
瓷碗刚接触到碟子,她的眼前又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拇指和食指之间夹着一瓶胡椒粉。
“于清漫,咱们认识那么多年了,也短暂地共事过。也算是朋友吧?”老鸭煲被持续加热着,在他们之间蒸腾出一道白汽。
于清漫接过胡椒粉,打开瓶盖,向碗里疯狂地撒着:“当然。”
“所以我刚刚说的,可以常常出来吃饭,是认真的。”他道。
空中的手一滞,于清漫眨了一下眼睛,将瓶盖重新盖上。
她迎上他的视线。
隔着白雾,张业庭仍旧是闲适轻松的样子,却不像董言那样玩世不恭,让她分不出真真假假。
“看我干什么?”他摊手,袖子露出手腕上的腕表,微微闪着光。
在短暂的对视后,于清漫笑出声,直摆手:“都认识那么多年了,别把你对小姑娘那一套,用在我身上。”
说完,她拿起桌上的汽水,咬着吸管猛吸了几口。
“我没有。”他的后背向后靠,战术后退,笑意从喉咙发出,低沉悦耳。
“我真没有。”他盯着还在咬吸管的她,淡笑着又重复一遍。
“吃饭吧你。”她一键屏蔽。
小馆不停快速翻着台,店员端着菜穿梭在狭窄的过道。
他们面对面而坐,吐槽着河海的天气和饮食。两人噙着笑,偶尔对视,有时女生会发出一声大笑。
和他们拼桌的另一侧男女,看起来没有什么两样。
外面的雨依旧下着。
但这次,他们没有坐在窗边。
蒸腾的热气,替代了让人伤春悲秋的天气。
-
吃完饭走出小店,外面的雨已经不下了,但天依然是阴沉的。
小吃街的排水不太好,坑洼的地面偶有几处积水。
“我送你回去?”张业庭站在她身侧,问。
于清漫摆手:“不用。”
“你真的可以?”他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看着她的侧脸,嗓音仍然淡淡的,语速不紧不慢,“疲劳驾驶不安全。”
长发随着走路的动作时而遮住她的眉眼,之前在连州重逢时,她的脸上还有些婴儿肥,圆润些。而如今,下颌骨清晰可见。
一群五颜六色毛色的人从他们身侧经过,正聊着最近的番剧,看起来像是来美食街吃饭后去ENZO的。
其中一个抱着一大束玫瑰,在经过他们时,向张业庭的夹克口袋里塞了一支。
张业庭在玫瑰就要掉出来时,眼疾手快地反手抓住玫瑰,拿在手中。
再抬眼看过去时,已经走出几米的人转过身,食指和中指并拢,点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向左上角甩过指尖,帅气离场企图深藏功与名。
是上午在场馆里,学于清漫看他的白毛。
目睹半程的于清漫,正要调侃张业庭,那朵玫瑰花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送你。”他道。
她大方接过,笑着应:“谢谢。”
玫瑰花很新鲜,鲜嫩的花瓣上挂着几滴雨珠。
被削去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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