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校庆,食堂难得供应到下午两点。
陶桃选了教学楼后面的那条路,小路另一侧是学校的围栏和年久失修的车棚,比起主路上的人群,这里安静许多。偶尔有一两只麻雀落在露出锈斑的蓝色车棚顶上,叽叽喳喳。
“我在中学时的遗憾,是从来都没有翻过围墙。”和张业庭肩并肩走在小路上上,于清漫眯起眼笑着开口,指指车棚顶端。
陶桃牵着小豆泥走在他们前面三四米的地方,偶尔抱起小团子在空中转一圈,逗得豆泥直笑。
“那不巧,”他的喉结轻颤,“我没有这个遗憾。”
于清漫转头,夸张地上下打量他:“看不出来啊,当年你可是赢弱不堪的。”
“赢弱不堪?”他重复她的话,看着她,把每一个字都念得很慢,最后抿唇,眼底满是无奈。
当年的张业庭白净瘦削,气质还有点忧郁。
很像青春疼痛日剧里的少年。
再加上被她在雪地里被砸一跤时懊恼咬住的下唇,更有那种日剧的破碎感了。
“当年有一次你在这里半天都打不开车锁,还不赢弱吗?”于清漫挑眉,随手指向一个角落。
学校的围栏上爬满了爬山虎,他们上学时,还没有像如今一样整片围栏都被绿色侵蚀,密不透风。
高三之前的晚自习下得早,她常常在校园外回家的路上,透过爬山虎的缝隙悄悄寻找他的自行车。
有的时候比较幸运,她可以远远地,静静地看他弯腰开锁,前额的碎发垂落微微挡住眉眼。他淡笑着听朋友讲话,推着车消失在拐角。
那是她少有的,可以明目张胆向他投去视线的时刻。
年少时期的喜欢太过纯粹,不需要得到,只要能每天远远地看上一眼,对于她而言已经足够幸福。
“我那是……”他垂眼看向她,睫毛在眼睑下形成一小团阴影。
微风吹拂,带起他的衣摆,淡淡的柠檬橡木香气若隐若现。
于清漫微仰头与他对视,脸上仿佛画着一个大问号。
然而他只是深吸一口气,又正过脸,叹气道:“没什么。”
被注视着的人,就算再过愚钝也会在某一天发觉。
是真的打不开车锁吗?
不过是打不开青春的,抑制着强烈心跳的锁罢了。
这条不算长的小路,尽头的白色矮楼冒着蒸腾的白烟。
食堂的外立面比起当年破败了不少,白色砖块有不少已经掉落。
拨开门口的塑料帘,还是熟悉的窗口,熟悉的白色长桌和圆凳,所有的一切都和多年前的记忆重叠。
食堂那股气味,就好像教学楼里保洁阿姨拖地的消毒水味一样,是她努力在时间中留下的记忆。于清漫眨眨眼,深吸一口气,眼眶泛酸。
“祈祷今天有我最爱吃的牛肉板面。”陶桃咂咂嘴。
“柳又板面!”豆泥做超人的动作向前冲,情绪价值拉满。
于清漫也跟着傻乐。
见身后的张业庭也用手支起塑料帘,她才放心地收回手。
“不知道今天的窗口,是不是每个都不一样,”她随口道,“我什么都想尝尝。”
他没有接话,只是站在她身侧,和她一起走到最近的窗口前。
张业庭腿长,走路比她快很多。走到第二个窗口,他让开身前的位置,示意她排在他前面。
见他停下脚步,于清漫抬头,有些好奇是什么饭菜让他打算在这里排队。
队伍最前端的人刚好打完饭转身向后走,她的视线扫过餐盘——炸鱼排、西红柿炒蛋、干锅土豆片。
她有片刻地愣住。
随即,她摆手:“我去其他窗口再看看。前几年买了空气炸锅常常吃,吃腻了,再也吃不下了。”
炸鱼排。
她曾经在这所学校的最爱。
爱到她曾经对陶桃说,就算有一天不喜欢张业庭了,她也依旧喜欢学校的炸鱼排。
食堂里人来人往。
于清漫很快钻入人群,而炸鱼排的队伍,仍旧在前进。
-
陶桃带着孩子,校友们纷纷让路,倒是让她很快就打到两份饭。
等于清漫和他们汇合时,豆泥都吃得差不多了。
“今天真是食堂大发慈悲,什么都有,有我最爱吃的茴香饺子和学校阿姨炸的油泼辣子!感恩校庆!”坐在冰凉的圆凳上,于清漫一脸满足地双手合十。
“噗。”陶桃大笑,“电玩不是出了名的食堂好吃吗,怎么你回来反而像个饿死鬼一样?”
“那不一样。”于清漫转身,伸出食指压在陶桃的嘴唇,朝她眨眼,“这里是故乡。”
鬼迷日眼的。
打掉她的手,陶桃锐评:“恶心。”
得意地扬唇笑着,于清漫正过身,手肘却碰掉了餐盘上的筷子。
金属筷落地,在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和坐在对面的张业庭几乎是同时弯腰,将头探到桌下。
在伸出的手即将碰到他的指尖时,于清漫犹豫了一瞬,眼前修长的手指先一步将地上的筷子捞起。
在长桌下,他们对视。
“再去拿一双吧。”他说。
“抱歉。”于清漫没有再耍宝说“三秒原则”,直回身站起,重新去消毒柜拿筷子。
再回来时,桌上的两个人仍旧在聊天,只是张业庭的视线在她看过去时,已经落在她身上。
“怎么了,没见过人快三十了还能掉筷子?”她鼓嘴。
“是啊,夺新鲜啊。”陶桃敷衍地捧场,像哄豆泥一样哄她,“吃饭吧,快吃饭吧啊,别整幺蛾子了。”
张业庭只是嘴角微微扬着,没有说话。
于清漫瘪嘴,夹起一个饺子蘸蘸油泼辣子,扔进嘴里。
“你们游戏发得不错。”对面的男人慢条斯理地拿着筷子,饭菜几乎没有动。
把嘴里的饺子咽下去,她才回:“刚想说能让你有感知,说明我们发行做得还挺好。但转念一想,你也算是大半个身子都探出圈外的游戏人。”
“主要是从你的朋友圈了解到的。”他注视着她。
“……”于清漫深吸一口气,“好吧,看来我们仍需努力。”
“他没有留在游戏是对的,你看你,每天上班如同上坟。”陶桃在一旁吐槽。
“我也差不多。”张业庭淡笑。
“听到没?”于清漫晃晃手指。
无语地摇头,陶桃问:“这次回来,待几天?”
豆泥还小,听着大人们讲话,上下眼皮就开始不听话地打架。
“周日就走了,回来一个周末。”于清漫好笑地指指陶桃身侧不停点头的小豆泥,“孩子快睡着了。”
“他有午睡的习惯。”陶桃叹气,把豆泥摇醒,“宝贝,别在这里睡,等下妈妈带你回家睡。”
豆泥已经睁不开眼,任由妈妈前后左右摇着,小嘴嘟嘟还咂咂嘴。
“你先带他回去吧,我在这里把饭吃完,再逛逛。”于清漫笑着摆手,说完就往嘴里塞饺子。
陶桃看看她,又看看她对面的张业庭,欲言又止。
张业庭微抬下巴,示意面前几乎没有动的餐盘:“我吃饭比较慢。”
“那你们俩慢慢吃,”陶桃点头,她起身,一只手搭在于清漫的肩膀,“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于清漫嘴里塞着饺子,说话含含糊糊的,把筷子握进拳头,指指对面的人:“他能给我卖咯?”
“就知道贫嘴。”陶桃给她脑门一记。
“干妈再见,叔叔再见。”即便困得睁不开眼,被妈妈拉着的豆泥另一只手揉着眼睛,也不忘礼貌。
于清漫觉得,此刻她和张业庭的笑一定是慈祥和蔼的。
呵,这种词都能用到自己身上了。
岁月啊,真的是岁月。
回河海要送自己一份医美保养大礼包。
“一会儿吃完饭有什么安排?”目送母子两个离开,张业庭的视线再次回落在于清漫身上。
她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咬着筷子思索片刻:“我想去趟操场。”
“好。”也许他只当她是想消食,几乎是没有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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