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里,只有于清漫没有喝酒。
开车送大家的重任,自然就落在她的身上。
“你不是也开车了吗,怎么还喝酒?”坐进车里,于清漫系着安全带,无奈地瞥一眼坐在副驾驶的张业庭。
“我表妹还在场馆里,结束后她过来开走。”张业庭伸出手,戳一戳她放在前面的钓鱼猫摆件。
于清漫最后没有摆在工位的显示器上,反而放在车里,三只猫摆成一排,秩序井然中带着一丝滑稽。
把班鸢和邹宇的酒店地址输入导航,设置好,于清漫发动车子。
会展中心在市郊,宽阔的路上车不多。
窗外商场和餐馆的广告牌、霓虹灯快速地倒退,他们四个人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于清漫在开车,没有机会一一看过他们的表情。
她偶尔通过后视镜,瞟一眼坐在后面的邹宇和班鸢。他们正分别看着窗外,窗外的灯光不时扫进车内,将他们的脸短暂地照亮。
他们默契地没有说话。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工作后的疲劳会在昏暗中汹涌而出。在盛大的友情过后,安静的陪伴,也是无声的庆贺。
邹宇和班鸢住在同一个酒店——离会展中心最近的那家。
于清漫将车停在酒店门口,解下安全带。
她和张业庭一起下车,绕到车后,打开后备箱将礼物拿给他们。她买了两盒糕点,张业庭带了两盒河海的老牌茶叶。糕点配茶,倒是齐全。
“谢谢,”邹宇分别给他们两人一人一个拥抱,“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再见,就是还会再见,”张业庭拍拍他,“微信多联系。”
班鸢要肉麻得更多,落地河海之后,她只去了一次场馆,其他时间一直在河海辗转见人,维持业内关系。
“漫漫,有不开心的,要及时和我们说。我们都在呢!”她抱住于清漫,将下巴放在她的肩膀,“比起知道董言离开你后的开心,我更担心你。如果累了,想散散心,就来连州,我和邹宇都在呢。”
也许是因为夜晚,又也许是酒店前的这片区域没有被灯光照亮。
于清漫眨眨眼,逼退泪意。
“等你担来河海开演唱会,来我家住。”她也回抱住班鸢。
再回到车里时,张业庭降下车窗,和于清漫一起向还站在酒店门口的二人挥手道别。
开出去一段距离,他才将车窗升起。
“你把你家的地址设一下导航。”于清漫顺手打开车内的音响,开向进城方向的高架。
他拿过她的手机,犹豫了一瞬,没有等她开口,就解锁了手机。
密码是她的生日。
于清漫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机需要解锁,她单手握着方向盘,看着眼前的路况:“你应该也是走高架?”
她的手机,解锁后的壁纸还是她与董言的合照。他们脸颊贴着脸颊,分别做搞怪的表情,看上去很幸福。
张业庭应:“嗯。”
手机再回到支架上时,熟悉的导航女声已经响起。
高架上车不多,于清漫多踩了些油门。
“不好意思,今天心情不太好,让你见笑了。”她指的是直梯里,她没有控制好的表情。
张业庭的双手随意搭在腿上,看似随意地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于清漫思索片刻:“他啊……”
“我刚见他时,是个挺莽撞的实习生,和我弟弟认识,也和我弟很像,”她的声音里是不易察觉的叹息,“他身上活人感很足,不像我,每天都是活人微死。和他在一起的这些年,我真的很快乐。”
董言和她的理想型差着十万八千里,但却给了她足够的温暖。
车内,女声吟唱着,音乐缓缓流淌。
“这么多年没谈恋爱,你家里没有催你?”她换个话题,引到他身上。
“催过,但到了咱们这个年纪,心动太难了。”他的声线没有太多的变化,像是在客观陈述一个事实。
“那就不要再追求心动了。”她开玩笑。
他只是笑笑,没有再说其他的。
从高架下来,他们转过两个路口。
车内的音乐渐渐弱下去。
——仍信爱过的好人能活得到更好
——而彼此心比天高怎能没进步
——回看你我的天涯如像荒土
——怀缅纵已轻于鸿毛
——和你梦想虽早祝你做到
坐在一起听歌的两个人,却听的是两个世界。
相爱过的于清漫和董言,也许未来都能彼此过得很好。
相爱过却没有在合适时机表达的张业庭和于清漫,在分别的这些年,的确都过得很好。
再相遇时,他们已经成长为还不错的大人,靠近儿时叱咤职场的梦想。
播放的还是AGA那首《SeeYouNextTime》。
她分享在朋友圈的歌。
说道别的人太多,再见面的人也很多。
是饭搭子的分别,是恋人的离开,是好友的再见面……
人生成长到一定的年纪,才发觉除了自己和家人,所有人都是匆匆。
车停在公寓的门口。
张业庭解开安全带,拉开车门:“谢谢,注意安全。再见。”
“再见。”
下一次再见。
-
心动对于张业庭来说,是件很难的事。
学生时期,在周围人都或多或少藏了些心事的年纪,他的人生只有试卷和练习题。
直到在雪天里被那个大雪球砸中。
他一开始是想要记住这个搞破坏的人,离她远点的。毕竟她当时的道歉实在不够真诚,看上去很不靠谱,是个不折不扣的危险分子形象。
至于在哪个瞬间心动了?
许多记忆已经模糊不清。
高二时她在礼堂公开课上公然顶撞言论重男轻女的讲师?高三她在目标墙上贴了一张不可能考上的学校,嘻嘻哈哈地和班主任说要让她见证奇迹?
还是……
当他习惯坐在窗边的位置时,他也早已习惯在课间不经意地向楼下瞥一眼。看她手舞足蹈地和陶桃去小卖部买冰水,阳光很好,不时有几只麻雀停在窗外的石檐上。
张业庭推开门,张恩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一碗青提吃得起劲。
见他回来,她难得有良心地调小电视的声音:“和姐姐去吃饭了?”
“还有两个曾经的同事。”张业庭的脸上满是疲惫,他将外套挂在玄关,走到沙发边坐下。
张恩将提子碗塞到他怀里,把本来瘫在沙发上长手长脚的人,硬生生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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