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隔间。
第三只眼睛虚挂在屋顶的角落,留心着两边的动静。
这是她选到的最佳观察位。既能避开时不时喷出的古怪雾气,还方便盯着旁边两位邻居。
这不知名的透明材料虽然隔绝了声音、气味,但好歹能看清周遭。
据眼睛统计,旁边两位分别醒来过三次,时间无规律,睁着眼,既不说话,脸上皮肉也无任何动作。几个小时后又会自顾自闭上眼。
她近旁的维克多算是最正常的了,每回醒来都要恨恨骂上两句本体,一会愤怒,一会忧愁。眼睛稍微安心了些。
眼睛估算了下时间,现在大致是上午十点左右。
什么时候来人啊?快来个人理会下维克多啊。眼睛有些焦躁,本体的链接正在不断虚弱,现在只能指望另外两个无事的分身快点回去。
眼睛闲得发慌,一边猜想维克多会留下何等后遗症,一边寻思竞技台上这家伙怎么不用毒,偶尔还分神关注本体那边的事。
她百无聊赖之际,隔间的门唰啦敞开了,急促的脚步声自下方响起。
“尽快!”“治疗侧已经就绪。”杂七杂八的人声混在一块。
眼睛急忙虚浮在维克多近旁,但五秒后仍旧不见人影。她正疑心,忽地金属的切割声响起,刺啦——两位半死不活的邻居消失在身后。
维克多所在的这个隔间直接飞移出去!悬停了两秒后,被剧烈的白光裹挟。
不足一秒的漆黑后,隔间骤降,落地却没发出任何声响。
柔光洒进来,眼睛专注听着,立刻确定:周围仅有七道心跳。虽然其中一道微弱得同濒死的老鼠一般,但确实也算活物。
宠物?哪位有闲心将爱宠带来。眼睛嘀咕,但不忘贴着滑出的金属台出去。
不见着任何灯具,但整片室内敞亮如白日,又恰好不至于刺眼。眼睛还嗅到了清幽的花香。
但面前又分明不是奇异种或人的居所。大约一百平方米的地界,中间一张窄床,上面凸起一团,是个人在安眠。这人周围正好四散着六个人,面色各异,胸口都别着洁白的花。
眼睛一怔,因为感知中床上那道心跳最微弱。她都看见人头了,那就是个人。这样弱的心跳声,只能是濒死。
金属台停在这七人四米外,停顿的间隙,眼睛便附在金属台侧边,收起了所有向外探测的精神触角。
六人中距离床最近的那位忽地点头。
嘀嗒——
天花板裂开,五只金属臂伸出,悬在维克多头顶,尖锐的尖顶正对着他额心。
而先前还有力气骂骂咧咧的维克多,此刻双眼闭着,毫无反应。
“现在开始?不等一等?”一位脸上为难。
“等?等首席到再开始,那不如直接准备葬礼。你想好了墓碑前放什么花?给我做个参考。”这人说着,已经到了维克多面前。
原来说话那人不吭声了。
首席?眼睛开始头脑风暴,卡奇洛理事会有这种职称吗?怎么没印象。
“我先给他的精神海粘合。照他的伤势,粘合状态最多撑个三分钟,你们动作要快。”
白与金混合的光团没入维克多头颅,不时,他开始抖动、下巴上扬,整个人似乎要醒来了。
六人中又过来了两个,一个拍了下手,一个圆形悬浮台从地面上升起,上面静卧着一块黑灰色的石头,表面上隐约有流光闪现。
这时,链接发热,含糊的人声传递过来,至此,摇摇欲坠的链接再虚弱两分。
仅两字:石刻。
可能是奇异种的力量,黑石头乖巧地浮在维克多上方。但他到底没醒过来,身躯凸起回落后,血从口鼻溢出,人脑袋一歪,心跳停了。
“啧啧,都要死了,还惦记着骂人呢。”
“是不是,我说这种办法能滋生负面情绪。谁说我土?”有几人嬉笑。
那张床——类似被子的那层被掀开来,露出如出一辙的金属台面,上面的人正是卡奇洛那位理事长。手、额头则有黑紫的纹路。
就这个呼吸,活不过今天了。那这石刻,用来给这位掌权者救命?眼睛旁观着。
有人叹气:“看看,这个中毒的痕迹喔,首席来了,你们怎么说?”手指也指着。
“因为我们不是首席啊。能力自然不如,”一人振振有词,“况且,谁能知道这个还顺便提取了实验品336号的毒。”
黑石刻被放在理事长上方,黄或金的精神力自周围奇异种发散出,三边一时间连接在一起。
直到第八道心跳出现,台上的理事长呼吸不仅没有增强,反而时不时阵停。这围着的任何一人衣袖摩擦声重些,都能掩盖过躺着那位的心跳。
纵然石刻的能量被牵引到他身上,依然无力回天。六人面上俱是汗珠,焦躁又一言未发。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首席!”
但这里仍旧只有七个活人。过了几秒,终于有脚步声响起,尚未见人。
脚步声听着很轻,听着身体偏瘦弱。眼睛琢磨着,等到光线里出现了一个裂口时,呆住了。
达芙妮女士。
她的脸上带了点疲倦,但怎么看也是个温和亲切的人,也无奇异种特征,这时遥遥看过来,带着苦笑,人也顿住了。
眼睛一回神,意识到怎么回事了。
床上那道心跳声彻底停止了。
石刻自顾自地停工了,在空中自转,愣是不传送能量给死了的理事长。
“好了。其他可以散了。”达芙妮让最初弄成光团的那位留下,其余奇异种离去。
她一挥手,石刻便落在掌心,这抹黑在纯白的手套上尤为醒目。
“导师这……”即使已经是研究所里响当当的学者了,在导师面前,这位学生也依然习惯先去寻求她的意见。
理事长可以死,但不能死在这个关卡。他犹豫了下,最终决定保留对上位者的敬意,不再多言。
既然所有方法试遍,都无法续命,那即是神意。
见导师没有反应,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理事长也不算赌命。实验日后推广,理事长是第一个成功者,历史自会载明。”
他小心观察着,见导师晃神的面色放缓,还露出一个笑来。虽然导师笑意还是悲伤,但比先前缓和几分。他的心终于落下。
说到底也不指望这石头,他可是抱着最坏的打算来参加这项抢救的。但是,评判还得看首席。怎么说也是她多年相知的好友。
果然,听得一声轻笑。
“他啊,确实不算赌命。已经没有时间了。”
俩人心知肚明。
样本太少,濒危时刻,不必管方法是否古怪,先试一试,就图个万一。即使什么都不做,也是要等死的。
依照这位的性子,自然是要强求的。
他眼睛一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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