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礼节性微笑,并不做具体承诺。问:“那这次是怎么回事?世界怎么就走向灭亡了?”
如果没有忽然出现的白光袭来,将奇异种的重要建筑卷上天、包裹住,一天半的哀悼后,会议将如常进行。
什么变故能让世界走向毁灭?
系统也困惑:【卡奇洛还能有比理事长猝死更惊人的变故吗。】
它左思右想,最后呸了两声。想不出所以然,但是好晦气啊。
石刻惊讶:“你不知道?”
她应该知道?许知心念电转,发生地点在卡奇洛,能造成这样毁灭性灾害的首先锁定那位首席。但,达芙妮有石刻,有权力声望,有强劲的亲族,卡奇洛于她,已经是块成熟的、唾手可及的果实。
对方没有理由自毁。
许知慢条斯理地审视这枚活泼的、初具人性的石刻,笑容展开。
“卡奇洛人手中有枚你的同类。”
“是它吗?”她目光灼灼。
石刻在储存格子中旋转起舞:“没错!”并控诉:“它向来是个坏家伙。”
“哦?那它和你一样吗。”
石刻不满:“喂,我说了它是坏家伙。我当然不一样。”
许知玩味:“我是指。它和你一样活泼,一样具有意识吗。”她抬起手,指向一旁静卧的圆满。对方被收集后,再也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只是偶尔,那个契约书闪动,提醒自己别忘记承诺。
正义则活跃得多,即使被捕获,收纳在背包中,也不妨碍它上蹿下跳,点评同类。
达芙妮不会毁掉一手打造的果实,她看中的东西也很难脱离掌控。
许知不觉得谁能从这位手里悄无声息地顺走石刻。
但——
要是石刻自己跑掉呢?
她上下扫视正义,要是类似眼前这种货色,主动跟人跑也有可能。
石刻跳脚:“它算什么活泼,我这才叫活泼。恐惧?它,呵——它顶多算心怀鬼胎。”
恐惧?许知挑眉。
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窗外传来。
“快走,等会还有正事。”正义催促。
不必它多说,许知抓起玩偶,分出一小块血肉模拟成正义的本体,安放于原位。下一秒,银白的光芒将她吞没。
两天前,卡奇洛。
拉索翻一下书册,搁在一旁,又摆弄起水晶手办来,左看右看又放下。前者是现下大热的青少年读物,后者则是限量发售的动漫手办,当天线下队伍从凌晨就开始排了。
他只是有些无聊,随手搜索打发时间,唔,可能动漫多看了两集?拉索也不太确定。
总之,身旁这位不知名的、不知职位的女士,忽然冒出来问他是不是对这几个有兴趣。
拉索下意识点头,又赶忙拦住她,连连重复不感兴趣。对方点头,似乎明白了,还称有需要随时告知她,这才离开。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拉索偏头打量四周,确认没人在后,在沙发上坐正,东看西看。
达芙妮和那位“姐姐”似乎有急事,先一步离开了,把他托付给一位管家打扮的叔叔。对方笑眯眯应下,给他送到了这。
研究所类的青少年阅览室。那位管家大叔是这么说的,还嘱托他随意逛。
拉索发愁,好端端的,就因为多看了两眼书封,就要给他送书么?
他还没多认几个字。
以前在铁锈地带上过学的,不过,他才知道那的学制比卡奇洛其他处短一截。达芙妮女士还准备送他去上学。
不想上学,不想见到同龄人,不想……见到人。
哎。他叹气,人也缩起,腰弓起,眼睛盯着地板上的缝隙——嗯?怎么没缝?
拉索吃惊,转而瞧着对面柜子发呆,试图分散注意力并想出个不去上学的借口。
他仅仅苦思冥想了两分钟,便被展柜中各色的石头吸走了注意力。
红色的,黄色的,透明的,浓郁的,清淡的……各种漂亮石头。
拉索凑近,鼻子贴上展柜。冰得他打了个激灵,立刻退了两步。
他不由懊悔,怎么就凑过去了?这个柜子没有遮挡,要是碰到里面的东西怎么办,不能给达芙妮女士惹麻烦。
他再退两步,才放心地观察石头,看了一圈,最终停在右边。
那里摆着一块黑色的石头,弧度圆润,明明是黑的,但表面上有彩光流转。
五彩斑斓的黑?拉索回忆起幼时的童话,传说在海边,就有这种单色又有五彩光的物件,珍珠?贝壳?
嗯,手感也舒服,触手并不冷。拉索满意地点头。片刻后,阅览室内传出惊叫声。
干瘦的少年人瘫在地上,一只手臂撑在地板上,一只手指尖触地,不敢压下去。
温热的异物感黏附在手心。
他明明把这个石头放回原位了,但手感不对,再一抬手,掌心中赫然一块流光溢彩的黑石。
几步外,展柜右侧,一块祖母绿宝石静卧着。
拉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跑带爬滑了几步,狠狠甩手。
“你是什么?”边说边往门外看。
声音颤得像波浪,无聊的小子。它有些不耐烦,可嗅到空气中的甜美气息时,心情又放缓。
一顿盛宴等着它呢。
拉索趁机多喊了几声。无人回应。
腔调古怪的人声从室内中间响起,带点愉悦的笑意。
“我是黑。喊我黑即可。”
“喔……黑?”
黑在他手心翻了个身,以表满意。勉强算个识趣的小子,黑等小孩开口求饶。
下一秒,修剪圆润的、乌黑指甲朝它掐来。
墨黑的汁液从两个方向喷向黑石头,击中。
拉索确定毒液溅上了石头表面。他惊疑不定地推它,毒液有点黏糊,但意外地,顺利推开了这个古怪玩意,咕噜一声滚在地上。
他不敢回头,倾身往门口奔。智能门锁识别成功,正常开启。
拉索稍稍缓了口气,看见了希望。
外面蓝天白云,一切都正常。
他感激地吸了口新鲜空气,腿抬起又顿住,双手立刻扒住门。
是蓝天白云不错。
但,是空中的蓝天白云,迎面的狂风吹得他迷糊。地下才该是自己所处的地方。
拉索茫然,他明明是坐车来的。
“嗯?不出去吗。”
黑撕下一块情绪吞食,但依然难平心间愤懑。
这小东西,耍手段到自己头上了?
拉索没有机会犹豫是否回室内,因为一阵炸开的白光冲来,哐当——
门被迫合上。
他自己则被余波甩了出去,刺啦——
干巴的躯体与冷硬的展柜相撞,几道红线延伸开,有的还在延长。
一点温热的液体从脸上流淌下,经过嘴边,拉索尝到一点铁锈味。
他的脑袋卡在展柜与墙的夹角中,脸上的伤口处还嵌上了一点宝石。
平滑光洁的展柜映出一张仓皇呆滞的脸来,眼睛半合,眼下一点红宝石,带出一串黑红的血珠。
黑啧了一声,干巴巴枯黄一张脸,配什么宝石也就这样。
黑埋怨:“耽搁我时间,本来,还打算让你亲自选。”
忽地,一阵黑雾在石头上升腾。片刻后,不见黑石,一道高挑的身影迈步走近,停在拉索两步处。
它全身被黑袍罩住,脸庞处挖洞,露出一块人脸形状的哑光面具。
“你……是人吗?还是我的同类。”
“呵。”黑并不掩饰它的轻蔑,但也不解释。
“走吧,去玩偶商店。别多话。”它理理宽大的袖袍,先行一步。
可能腿部的骨头断了?碎了也不一定。拉索勉强睁开眼,正对着门口,这一次,门外是幽深的黑。
一股力自后推着他往前,每推一次,无法动弹的腿就痉挛一回,渐渐地,就失去了知觉。
拉索的脑袋渐渐沉下去。
“半死不活的。真没用。”远处,不知是谁嘟囔了句。
没死吗?他意识似乎还残存一点。
一片黑寂中,暖流包裹住他,妥帖、安心。
拉索的脑子慢吞吞地运转着。他先是想,自己是不是在倒悬的塔,传闻中,那是有罪者死后的归宿。
但他回忆了半天,也没想起关于塔的具体描述。好吧,他神学和民俗都学得不怎么样。
那假设他在塔,现在算是赎罪了吗。或灵魂还要经受一番审判?
拉索试图睁眼,试图喊黑。咕隆动了一会儿,终于有一点点白光切开黑暗。
顷刻,视线处大片光亮。
冷白的光刺得他闭眼,再一睁眼,一张脸凑近、放大。
圆脸,亮闪闪的眼睛,容光焕发的一张脸,年轻但又有股沉静气在。
熟悉的脸。
达芙妮的女儿?自己名义上的那位姐姐?她从黑手中救下了自己吗。拉索想张嘴询问,身体没有反应。
看来是还没恢复。拉索安慰自己,等稍好了些再和这位姐姐说话。
“可爱。”
诶?什么?
拉索大惊。再一阵头晕劲袭来,失去了意识。
冷风将他吹醒,这回,拉索终于能睁开眼了。
入目一片草坪,几个小孩在嬉戏,旁边趴着一团深色不明物,不远处,几个大人在闲话。
夜色下,很多东西都模糊了。拉索却感到熟悉。
“汪汪!”小孩去推那团不明物,拉索才发现那是个大狗。明明是大狗,却懒洋洋的,跟个小丘似的,趴在那一动不动。尾巴甩两下示意自己很好,不想活动。
见状,大人们爽朗地笑开。
拉索恍然大悟,他死了,这是记忆走马灯。现在,正放映至童年。
推狗的正是小拉索,笑容满面的大人里有他的第二对养父母。
他和家里其他孩子一样,被带去游玩。夜色深了,孩子们精力不减,从水池晃荡到草坪,玩闹、打滚。
大人们则像自动跟随的npc,换个地方闲聊。
小拉索偶尔捕捉几个词,甩甩头不管,继续投身到游戏中,和伙伴拉扯。
他就这样痴痴地望着。
突然,拉索的肩膀被拍了两下。是黑:“别待久了,下一程。”
拉索茫然:“去哪?”
去死吗?或者,是第三对养父母死后的日子,他醒悟:“我不要!”
黑视若不闻,拎起他丢进黑洞:“下一程,葬礼。”
拉索被迫看完了一场葬礼,黑漆漆的丧服、得体少起伏的言语,一片不认识的脸。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大抵以为自己死了,拉索也变得无畏起来。
伤口都不痛了,不是死了,还是什么?
“蠢货。”黑冷笑一声。
拉索自动忽视掉黑的话,莫名其妙的,听不懂,干脆不听了。他盯着远方两块并肩的墓碑,不明所以。
“还有几程?”他催促,余光里却瞄到一个熟人。
达芙妮女士的女儿。她站在角落,隔着人群看不清具体神色,垂着头,身旁的青年人宽慰她,手揽在她肩膀上。
拉索难得生出点兴趣。一对恋人?达芙妮女士介绍家庭成员时也没提。
他没吃几秒瓜就被吸走了。
到底是谁的记忆走马灯啊?不能让他多看两眼么?
黑黢黢的、晃动的通道中,拉索问:“黑。所以你出现时,我就快死了?”
也是。他害死过好些人,不受控的毒液最后害死自己也合理。
黑不答。
光亮露出时,它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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