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殿下难受的紧,我便去火舱煮了些汤药来,匆忙之间似乎连手都忘记了濯洗。”
她故意停顿了会儿,接着道:“想来殿下念在臣女一片赤诚之心,应该是不会介意的吧。”
一张病弱生姿的脸逐渐凝了起来。
温茶暗自生笑,面上还是一副神色自然的模样,端过桌上的瓷碗用汤勺轻微搅了搅,“这个是小半夏加茯苓汤,有行水消痞、降逆止呕之功效。”
夏日天气炎热燥闷,尽管搁置了一段时间,此时碗沿上方仍冒着袅袅蒸腾的热气,她舀了一勺汤,轻轻吹了几下递到宋厘面前。
宋厘低敛着神色,垂眸望着汤匙中深色浓稠的液体,不置一词。
见状,温茶将汤匙送的更近了些,即将要染上那张薄唇时,他本能的将头往后靠去。
持匙的手蓦然一顿,她不由得想起几日前与他一道在客栈用早膳时的场景,当时只觉宋厘这人不染荤腥,莫非他是素有洁癖,从不碰旁人食箸沾过的菜?
“放了这么久,也该凉得差不多了!”
纤手折回,她将汤匙的药汁喂进了口中,抿了抿唇道:“唔~还真叫我吹冷了,殿下不妨喝这个吧,温热的。”
说罢,又将手中的瓷碗递了过去。
这次宋厘倒没再抗拒,抬腕托住碗底,仰头一饮而尽,舔去唇边沾染的的药汁,问道:“找船医开的方子?”
“没有!”
温茶接过碗,莞尔一笑,“我开的方子。”
宋厘悄然抬起凤眸,眼底划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复杂诡秘。
“船上有妇人小产呢,小药童说船医怕是没半天一天的回不来。”
温茶低头擦拭着指尖,自顾自的说着,“殿下曾救我于危难之际,感念天意给予我这次知恩图报的机会,我岂敢……”
一阵不可抗拒的猛力蓦地自腕间袭来,还未待她作出反应,整个人就被拽倒在了榻上。
沉闷的空气里发出一阵阵簌簌颤动的声响,温茶下意识地侧首看去,一支袖箭不知何处飞出,死死钉在了不远处的红漆镂雕檀木柱上。
若非宋厘及时扑倒了她,这支箭本该会从她身体里一穿而过的!
“那天意可曾告诉你,”
冷白微凉的指尖在鬓间轻柔滑过,温茶抬起半埋在锦褥中的侧颜,一脸不知所措地望着宋厘。
宋厘倾身逐渐压近,眼底泛起一丝促狭的笑意,“今晚你我要死在这儿?”
如流瀑般的墨发自他肩后滑下,洋洋洒洒倾落在胸前,颈侧,引起一阵阵酥麻的轻痒。
温茶不适地扭了扭右腕,忽感发髻一空,仰首望去,原是宋厘拔下了一根白玉镶金兰花簪。
一股不祥的预感自心中升起,果不其然,下一刻她就被宋厘整个儿从榻上捞起,往榻旁一处推了过去。
屋内顿时亮起了三道耀眼刺目的白光,温茶惶恐地瞪大了双眸,一声尖叫呼之欲出,只见三名死士技法巧妙地绕过了她,提着剑一同往身后的宋厘刺去。
宋厘淡笑勾唇,长臂微动间,披散垂落的青丝被瞬间挽起,徒手空刃入了三人的攻势,以一敌三动作游刃有余,丝毫不拖泥带水。
房内四人的身影密切交织,一时间打的难分难解,一名黑衣人攻势似有不甚,直接被其看出了端倪,反手抽去了手中的长剑。
接着又被其一掌击中,整个人被骇人的内力掀飞了出去,重重的砸落在了桌上,鲜血自口中喷涌而出,仰躺在地上抽搐不已。
堂中的乌木八仙桌应声而碎,烛台顺势翻落在地,烁动的火光顺着垂地摇曳的轻纱幔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窜上了房梁。
宋厘手执利刃,变得更加势不可挡,剑式凌厉异常。
剑影重重,携风挟雷。
其余两人步伐开始凌乱迟钝,被剑气逼得连连后退,一个喘息的空档,宋厘突然闪身至身前,伸手揽住了温茶腾空抱起,自三楼破窗而出,飞身跃下。
“我不会死。”
温茶仰起脑袋,目光灼灼地直视着他。
透过一双如墨玉般熠熠生辉的凤眸,她看到了一张海棠舒媚般的娇俏容颜,那似嗔似喜的眼神,连她自己都迷失了一瞬。
只一瞬的恍惚,便被宋厘似笑泛冷的声音浇的遍体生寒,“你已经死了不是吗?”
“着火了,来人啊,快救火啊!”
夜间的江面微风习习,不被控制的火势瞬间蔓延开来,熊熊燃烧发出刺激醒目的火光烟雾,
船上的巡员发现走水时,早已经呈燎原之势,很快三楼的客旅骚动了起来,在甲板,廊道上四处奔走逃窜。
瞬间有身着寻常百姓衣裳的死士从四面八方涌来,将翩然落到甲板上的两人前后夹击包围在了中间。
温茶抬手扶住面前的栏杆,表情和见了鬼似的略有些狰狞。
她不明白,宋厘为何能如此淡定地说出这样一句话,而她自己,究竟是在何时何地不小心露出了端倪!
垂眸瞧着握住舷栏的一双玉手,温茶心中突然有了答案。
待扭身回望宋厘时,却发现他早已与几十名死士死缠扭打在了一起,无数的身影在黑夜里穿梭飞动,速度手法之快,她肉眼已经看不清了。
白衣,宋厘穿着白色的寝衣!
目光飞速地流转,而那来回烁动的几十抹衣影中,有好几道均为白色!
“殿下!”
忽然,她眼神一亮,激动的呼喊起来,璀璨皎洁的双眸中隐然落下了一层雾气。
一抹白衣从三片交叠的身影之中横穿而出,伴随着一声尖锐爆鸣的利器摩擦,剑刃激烈相抵之间,迸发出点点似萤虫般的火花,散开又逐渐湮灭在无边的夜色之中。
宋厘翩然落到了二楼的雕栏上,足尖轻抵着栏柱上的一颗雕花红漆木珠球,侧身回眸,薄唇微微一动。
四五柄剑气如风驰电掣般迅速追袭而来,他被逼的再次腾空而起,侧身尽数躲避,只留身下的那一大片雕栏受到剑气的强烈冲击,四分五裂的炸开而来,形成无数点碎屑向四周散去。
先走。
他轻动的唇形是在叫她先走。
“嘶~”
额角传来一阵剧痛,温茶抬腕摸去,指尖触到了一点温热黏腻的湿润。
她被炸裂四落的木屑打伤了额角!
望着早已隐匿在人影中的宋厘,温茶毫不犹豫的往船的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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