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已经被神明遗弃了一百七十万年。
风带不来温暖或者寒冷,这里的土地只有荒草与枯树。没有黑暗的降临,无穷无尽的黑暗就这么笼罩着这里。偶尔会掺杂着降雪的天气,白色就会窝在棕色的上面,一眼望上去,就如同被重创的伤口。
没有什么花草能在这里绽放,没有神明的庇佑,这里的一切都那么脆弱,稍事不慎便会又一次毁灭,然后再经历几万年生长,毁灭。周而复始。
百万年前这里方被遗弃的时候其实并不是这个模样。神明最后一次承诺给这里最后一次光明,连着一起的还有这里花草的养料——那是神明们的遗骨,祂们被旧友们带回葬于此地。昔日的救世者死后也被不依不饶地蚕食着最后的用处。他们护佑了神明彻底遗弃这里之后整整十万年的光辉。
当他们的遗骨被蚕食干净,这里的气数也便到了头。那一年花草尽枯,漫山遍野的姹紫嫣红瞬间变得黯淡无光,依托着花草尚存的精怪全都乱了阵脚,它们不是逃难便是互相残杀。这片土地再次成为炼狱,直至完全毁灭,变成现如今的模样。
这里一直都有着一层屏障,侵入者若是强行触及,便会逐渐散失掉自身的灵力,直至死亡。这也是天界立下不允许任何仙君前来的禁令的原因。
但江庭芜根本没去了解,她实在不是一个爱遵守天界那些禁令的仙君。对于她而言,打破那些规章是她为数不多的乐趣。所以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她就很暴力地用自己的定安剑试图去劈开这道屏障,尽管这一招根本没用。
她注入定安剑的灵力被这层屏障尽数弹开,将她整个人都卷到百米之外。江庭芜从来没这么狼狈过,她从出生起就是天之娇女,是死灵的主宰。只要周遭还有死灵的存在,她的灵力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她手中所握的定安剑是上古之时,神界尚且存在时战神所用之剑,能斩开世间一切坚韧之物。
江庭芜吐出一口血,她方才被弹开时,那层屏障的力正中她的胸口,让她整个人胸口的骨头都发出脆响,她的眼前都黑了一阵,与此同时,她的灵力也正急剧离她而去。
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情!江庭芜用手随意地抹去自己嘴角的血,她爬起来,望着眼前的那层屏障,它又恢复了来时那副安静的模样,似乎方才根本就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但江庭芜能感受到自己的灵力在被抽离,短短一段时间内便被吞噬掉了一半。
“这究竟是个什么禁制?”江庭芜低声皱眉骂道,“谁这么缺德做出这种东西?”
没人回答她,除了源源不断被抽走的灵力,这里呼啸的风都停住了,安静得能叫人发抖。江庭芜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冷静地思考了,但她没有妄动,而是试图强行将那些即将出走的灵力压回去,她知道自己灵力一旦消散就没有余地转圜,她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就站在那里,和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融为一体。她的剑被双手竖着举在身前,血却顺着剑槽流向剑尖,苍翠的衣袖垂落于地。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
此时此刻她终于把眼前的这层不知被种下什么禁制的屏障放在眼里了,她的周身卷起一场极为暴虐的风,把她垂落在地上的衣袖也吹起来。但她的剑尖却始终没动。
一切禁制都是下禁制之人的一场局,它的谜底藏在禁制的表面,很难抓出来,但一旦抓住,就能一击毙命,一招制敌。江庭芜如今找的就是那个谜底。她能知道从自己身体里被抽出来的那些灵力去了哪里,因为每一点灵力都与她之间有着一根无法切断的线,那是她的天赋,只要她闭上眼睛,它们就全部铺展在她眼前。
再微弱的气息也能被捕捉到,被放飞的再远的线也能被收回来,它们是自己的伙伴,是自己最忠诚的臣仆,只要主人呼唤他们——
只要主人呼唤他们!
江庭芜睁开眼睛,她的定安剑已经铺天盖地地劈了过去,毫不犹豫。那是不顾一切、舍弃万物的决心,也是上古战神之剑的骄傲。这把剑曾征战沙场,杀过魔神,陨过八仙。这是一把嗜血的剑,它阴狠毒辣,它附着无数怨灵与恶鬼的灵魂,它的血腥气能把焰火湮灭,又能把寒冰点燃。它与江庭芜一起,曾经从阎罗殿的忘川炼狱中走出。只要主人需要,它的剑尖就永远朝着敌人,斩开!
百鬼咒!
江庭芜抓住了禁制的谜底,这个在这里沉寂了百万年的死物不知何时生出了灵智,从守护之物变成了剥夺之物。它的贪婪葬送了它,在它妄图继续蚕食江庭芜的灵力时被江庭芜抓住,最终被定安剑一剑斩开。
它妄想逃走,但百鬼咒出,万物禁行。它痛苦地被困在咒中,周身都烧了起来,于是它吼叫起来。
江庭芜被剥夺走的灵力全部回到了她的身体里,天边似乎下了一场不怎么浪漫的流星雨,那是这么多年被它尽数夺走的仙君们的灵力与寿命。江庭芜能听见他们的不甘,他们的崩溃,他们的执念。但她并没有因为怜悯而去与他们再交谈什么,而是履行自己作为阎罗殿神女的职责,将他们全部送进了轮回之境中。
做完这些她才起身去理会那个吼叫了很久的家伙,她的伤已经随着灵力的归来而完全不见踪影,如今江庭芜又是来时的模样。她的翠绿色衣裳与这里的荒芜格格不入,如同点缀在杀人刀上的绿宝石,让人难免想多看两眼。
“放开我!”那家伙吼叫着。
江庭芜却是歪着脑袋看了它好一阵,道:“伤了我的东西,就长这个模样?”
那家伙死死地盯着她,好像即便是现在死了,也不会瞑目。
“好吧。”江庭芜把定安剑收入鞘中,说,“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做什么青天白日梦呢。再说,这儿的天是黑的,也没有白日。”
她说到这里似乎很不满意,于是随意抬手,天边的黑色就变成了青色,还有日光跃跃欲试奔出天际。
“好了,现在是青色的了。”江庭芜望着自己的杰作,似乎很满意,这才又望向那家伙,“不过,我的确还是有几个问题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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