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用他出手,江月明也能避开,只是一时分神速度慢些罢了,但他还是礼貌地和余望道了谢。
那姑娘见来者不善,也不敢再贸然出手。
江月明抓住机会,连忙问道:“姑娘可认得楚君怀?在下江月明,楚君怀的师弟。”
姑娘身形微顿,缓缓松开握紧短刃的手,整个身体竟直接塌了下去,变成团皱巴巴的皮囊。
皮囊中飞出道金色影子,落在木雕鸮鸟背后的长枪上。
“不是什么姑娘,我只是个器灵,留在这世上太久了…”
《山海经》记载:又西四百里,曰小次之山,其上多白玉,其下多赤铜。有兽焉,其状如猿,而白首赤足,名曰朱厌,见则大兵。
百年前,凶兽朱厌为祸天下。
赤霞宗宗主为封印朱厌,研创出“五灵归元阵”,凑齐木火土金水五行命格之人,便能开启阵法。
土为中心阵眼,需要修为极强之人稳定阵法,持续提供力量。
木、火、金、水对应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需要修习疗愈、攻击、防御和幻术的四人。
他广发招募令,天下能人异士很多,不乏心系苍生的名门正派,没过多久,便凑齐四人。
唯独差一个金命,主修防御,还不怕死的人。
这祠堂供奉的神鸮,当时刚刚化形成人,修习的又恰好是防御之术。
她去赤霞宗主动请缨,说按照自己成人的时辰算,就是金命。
这器灵本是神鸮座下的喜鹊,无处可去时,神鸮收留了她。
她趁神鸮不注意,跳进炼枪的熔炉化身器灵,不为苍生,只为报答神鸮给了她归处。
后来的事就是墙壁上那些了,朱厌被封印进厌朱镜,神鸮牺牲了。
一开始神鸮被奉为战神,可当时那城主觉得百姓崇拜一只鸮鸟远超自己,便下令砸毁所有神鸮祠。
器灵长叹口气:“她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祠堂陷入一片寂静,木雕鸮鸟的侧脸似乎更多了层忧伤。
江月明看了看墙上空出的那个位置,拿起墙角的画笔颜料。
一炷香的功夫,最后一面墙上便出现了一片森林。
背着金色长枪的鸮鸟,低头与身旁笑容明朗的少女对视,欲言欲语。
炫目的光瞬间照亮整个祠堂,只见一只白玉匣子缓缓落下,江月明抬手接住了。
“封印朱厌产生了五块灵珀,能与厌朱镜互相感应,十年前我因神鸮的这块金灵珀被追杀,幸得楚掌门相助,他说,若是某天你找到这里,可以…交给你…”
器灵的声音慢慢消散在空气中,祠堂中的光也暗淡下来。
江月明打开玉匣,里面是块椭圆形的石头,周身浮着层月白色的光。
战乱中人人向往平静,一旦归于宁静,人们又会为了欲望陷入无尽纷争,这是何苦?
“这神鸮明明可以躲到山里过日子,却为些不相干的人送命,值得吗?”
身旁站了许久的余望,忽然低低说了句话。
听起来像是在提问,可问话的人却始终看着地面,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江月明望向那巨大的木雕鸮鸟:“有些事不论结局,但求问心无悔。”
余望侧过头,仔细打量着江月明。
当真能不论结局吗?
江月明也看向余望,不禁地被那双淡灰色的眸子吸引:“无相山庄看来也并非都要以假面示人?”
素闻无相山庄的人,在外面都是要戴面具的,面具形制根据职位划分。
庄主是唯一能戴金箔面具的人,使者戴银面具,再往下的弟子都是铜面具。
余望眉尖微拧,满脸写着“你这问题有点傻”,但还是答道:“不想暴露身份时,自然不戴。”
江月明不再多言,感觉自己确实问了个蠢问题,转身继续看向墙面的壁画。
五人手中都有块石头,看来就是灵珀了。
不过再细看,画上有个矮胖男子,手里似乎比大家多了个东西。
见江月明一直盯着那幅画,余望端起蜡烛走了过来:“这人手里的东西有点像…镜子?”
难道这就是厌朱镜?
在江月明的印象里,师兄失踪前,厌朱镜一直在幽篁里,莫非是这画上的人交给幽篁里的?
借着烛光仔细看这矮胖男子的穿着打扮,背上似乎是只凰鸟刺绣,有些眼熟。
回忆片刻,江月明终于想起,洛中顾氏崇拜凰鸟,这应是他们家的图案。
“这男子应当是洛中顾家的人。”
话音刚落,江月明双眼猛地传来一阵剧痛。
早上强行冲开穴位,刚刚又用眼过度,这次疼得比以往还要严重几分。
眼前红色,蓝色,紫色三种火焰,缠绕在一起,扭曲着,旋转着。
从眼睛蔓延到耳朵深处,整颗头都像要炸开一样。
他不自觉地弓起腰,扶着墙面,手掌彷佛要嵌进墙里。
余望上前扶住他:“你这眼睛到底怎么回事?”
这眼疾,已经跟着江月明十年了...
十年前,江月明突破了门派秘术最高境界,准备出关回到幽篁里。
可刚到附近,就看到那天空好似被撕开道裂口,三色火焰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操控火焰的那些人身披黑色斗篷,甚至都顶着相同的脸。
幽篁里被滚烫的屏障包裹着,江月明被一股力量困在外面,根本进不去。
火焰疯狂吞噬着他的瞳孔,他就这样亲眼目睹幽篁里变成废墟,却无能为力。
“轰”的一声巨响,他便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师兄下落不明,幸存的弟子醒来后谁也说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
后来江月明解散了幽篁里,在废墟上盖起了红鹤阁,借做生意的名义接触各个门派,追查真相。
打那之后,江月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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