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那条小鱼在乎
今天她喝醉了,嘴巴向下撇得很真诚,搂我的肩膀从来没这么紧过,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啼啼地不停讲:小虹小虹小虹,你别离开我,别去找老男人,虽然我也不年轻了吧……
之后她还不停问:你分得清么。
我说:分得清什么?
她醉醺醺地:分得清滴星和柳梦梅么?
我摇摇头:你真是醉了,我有时候是分不清他们俩的,但我知道你是陈嵊舟。
——摘自周昱虹的备忘录
周昱虹跟陈嵊舟二人回宿舍,在楼下取外卖时,发现陈嵊舟刚点的豆乳盒子被其他同事不小心拆封了,对方是位名为撑花的旦角,见她们过来,她连忙解释道:“不好意思,我也点了这个,我还说怎么到这么早。但我只是把外包装打开了,里面没动,或者你们不介意的话,一会我点的那份到了你再来拿?”
周昱虹不说话,云淡风轻地看向陈嵊舟。
“啊……没事你先拿去吃吧,我一会儿再下来拿一趟你的那份。”但陈嵊舟实际上人走了有一会儿了,她们几天前吵架,就是因为这个撑花。
“对了,我跟其他同事商量了一下,晚上一会儿再合几遍新剧目,马上后台登台演出了,我感觉有些细节还需要再扣扣。”
“这……”陈嵊舟走进两步低声不满道,“不是说好今天晚上休息,明天排一整天的么。”
撑花两手一翘一摆:“可能新剧目,大家紧张,还有些新人,都想再排两遍找找感觉吧。”
“那你们先商量着,我先回去把菜热热。”周昱虹冷不丁插了一句话,向二人礼貌地点头示意,而后转身上了楼。
陈嵊舟无可奈何地着急:“我刚给她哄好,下午散会时大家不都说已经连轴转累了好几天想谢谢么,怎么晚上又有排练。”
“戏比天大不是么,配角龙套都来你个主角不到场不合适吧。”撑花提起蛋糕,看向周昱虹离去的方向道:“小不点儿脾气还挺大。”
“嗐,年纪轻轻的,能挣钱,比我会挣,自然脾气就大了。”
撑花离开前跟了句:“你那小妹妹,在家挺受长辈儿宠吧,看你也挺宠她的。”
为了避嫌,周昱虹陈嵊舟对外统一口径,说是互为表姐妹。
“她们不知道你还不懂么。”听到这话,撑花脚步停顿,回身一望陈嵊舟,正见她淡然一笑道:“她是我很重要的,最喜欢的人。”她笑得极轻,却又笑得十分愉快,眉眼弯弯,写满了幸福。
陈嵊舟提着刚到的小蛋糕,刚一推开门走进楼梯间,就看到靠在一旁门边的周昱虹。
“你还在这儿等我呢,可惜今天晚上……可能又得晚回去了。等演出结束,我指定跟你好好出去走走。你来这边,还没好好出去逛逛呢。”
“不等你怎么着,你就是晚回来,还能一直在排练室不回来了不成?”周昱虹说着,揽上对方胳膊脑袋自然而然地靠过去:“回去吃饭了。”
12这条小鱼是谁
我如此铮铮铁骨,是断然弯不了一点的
——摘自陈嵊舟的博客
滴星,是雨水的意思。撑花,是伞的意思。
二人也曾经是圈内小有名气的一对才子佳人。
不知怎的,有一段时间,似乎一切忽然开始变了味道,二人开始各种避嫌,合作少了,私下见面也很少搭话。
“你说也是,剧团就会小题大做,本来就没多少人关注昆曲,正常人都知道你俩没什么。”
“诶就是说,净整些有的没的……”
尽管他们都这么说,滴星与撑花台上依旧入戏,一旦下台便形同陌路。
“撑花,你能分得清戏里的角色么?”一次演出结束后,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所有注视的目光消失后,陈嵊舟看向撑花问道:“你分得清杜丽娘、陈妙常,还有李香君么。”
撑花摇摇头,依旧不去看陈嵊舟。
“我分不清了。”陈嵊舟有一只悬在半空的手,另一只手不由得紧紧握住手中的花束:“我分不清滴星和柳梦梅,分不清潘必正,也分不清侯朝宗……”
“滴星。”撑花叫了她的名字打断她,“老搭档,我要结婚了。”随之抬头望向她,对方却收回了目光,连同那只悬在半空的手也收了回来,握着花束的双手轻轻松了下去。
电梯在某一层停下,门开的那一刻陈嵊舟闪躲似地快步走了下去,尽管那不是她原本要下的楼层。
“诶,还没到……”
“撑花,新婚快乐。”陈嵊舟回身,顺着缓缓关合上的电梯门望向里面的如花美眷,似是最后告别。
最后连撑花的婚礼,陈嵊舟都没有到场。只在前一天晚上发了几个微信红包,留言写着:新婚快乐,祝你们幸福美满。
很多年后的某个夜晚,周昱虹在被窝里看恐怖片,鬼怪一出她还算淡定,倒是被身边一声带着调儿的尖叫吓得不轻。
周昱虹愤恨一推:“出去!”
陈嵊舟靠着墙面,柔弱道:“不是,看这些你都不害怕的么?”
周昱虹意味深长地微笑:“我当然不害怕了,毕竟我是铁骨铮铮的钢铁直女,是断然害怕不了一点的。”
“大人息怒。”陈嵊舟支棱起铿锵有力的兰花指抵住周昱虹的嘴唇,“咱不是说好,不提这事儿的么?”
13我不是梁山伯
周昱虹跟陈嵊舟,两个人都不是喜欢饮酒的人。周昱虹偶尔会应酬,她倒是酒量酒品还不错,很难喝醉,即使喝醉也不耍酒疯,只会安静静地呆着。陈嵊舟属于看上去酒量不错的人,两三杯下肚,便能将酒后吐真言体现得淋漓尽致。
有时,连周昱虹也分不清是她戏好演技好,还是她真如此。
“小虹小虹,你最近都不怎么来听昆曲了。真的,不爱了么……”
周昱虹一边思考下周出差安排,一边随口答道:“我有个上级领导喜欢越剧,有时候单位赠票集体观影,我才去的。”
陈嵊舟撇撇嘴:“别扯开话题,你老实说,是不是看上那个越剧小生了?”
“我哪有。”
“就是,经常演反派的那个。我记得可清了,她五月二十一号还从良扮梁山伯来着。”
周昱虹故作沉思:“她呀……她确实蛮不错的。”
“我就知道……”陈嵊舟落寞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那你觉得你们领导怎么样?”
周昱虹皱眉:“嗯……他也许不是个好人,但平心而论他却是个好领导。”
“你觉得他会是个好丈夫么?”
“我怎么知道。”周昱虹撇撇嘴一脸没所谓,“他愿意是就是,不愿意装就不是呗。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啊,还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她抬头望去,面前俊朗秀丽的女人面色一片红润,正趴在桌子上眼神闪烁地望向自己。
“可惜我没扮过梁山伯。”陈嵊舟立身扶着床框做了个抻筋的动作,“诶但我最近也听了那首唱词,我唱给你听。”
陈嵊舟说着把凳子搬到周昱虹身侧,清了清嗓,靠在对方肩上轻声唱道:“天乃蝶之家,地乃蝶之灵,云乃蝶之裳,花乃蝶之魂,但为君之故,翩翩舞到今。”
周昱虹耳朵痒痒的,松松肩膀一笑道:“你扮梁山伯,那我岂不是可以扮……”
“不,你别扮祝英台。”
“为什么?”
“祝英台和梁山伯,没在一起。化蝶也是,没在一起。”她一边说着一边双眼迷离地摆了摆手。
“那我扮什么来配你?”
陈嵊舟酣醉道:“你是周昱虹,我是陈嵊舟。我不是梁山伯,不是柳梦梅,不是滴星,我是陈嵊舟,陈嵊舟只喜欢周昱虹。”
“那滴星呢,滴星是谁?”
“滴星喜欢上台演戏,我从前很喜欢在台上逢场作戏的感觉,被人欣赏的,努力成果得以呈现的,沉浸在戏曲的世界里,能够被人关注到的,那种油然而生的自豪感觉。不在台上就在练习室,我甚至不想回寝室。那时候,我很享受那些忘记自己的时刻。”
“现在呢?”
“现在当然还是会期待上台。”陈嵊舟摇摇头,睁开眼睛闪亮亮的:“但我下了台就会有其他想见的人想做的事。”
“你想做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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