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谢岐五年前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谁也没有太当真。
可是随着时光日益流逝,这一句话渐渐成为了谢岐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甚至将它视为了人生箴言。到后面他越来越觉得,这句话是对的。
对啊,本该如此。玉昭本该就是他的人,早晚都是。
五年前的他还不知道,自己早已无形中将玉昭打上了属于自己的记号,他早已经将她视为了自己的人,谁也动不得碰不得。
因此后面不管是段成章、还是孟文英之流,凡是对玉昭有着觊觎之心的人,他都觉得无比可恨。
随着这股情感的沉淀,五年前便罢了,若是五年后的他,必定不会如曾经那般手段温和,必定会杀之而后快。
谁敢碰他的人,就该死。
谢岐永远记得那一天,他刚刚搏杀了几天几夜,大胜西凉,自己也身负重伤,强撑着身体回到营帐,便听到了长安传来的她嫁给了孟文英的消息。
错愕、挫败、愤怒,那一刻,一连串的情绪席卷了他的全身。
喉头一阵猩甜,他俯身咳出血来,在急火攻心之下直接晕了过去,昏迷了三天三夜。
身体上的伤在时间下都在慢慢好去,可是心里却像是被人凭空撕裂了一道口子,怎么也无法愈合。
久而久之,这件事彻底成为了他心中的一根刺,每每想到便血流不止。
他自诩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自诩已经得到了她的心,可是现实却是狠狠给了他一个巴掌,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孟文英,竟然是孟文英。
他明明亲手拆散了他们,明明让她离开了他转而来到了自己的怀抱,为何到头来她还是又选择了他。
难道她对自己的那些柔情蜜意,含情脉脉,就全是谎话吗?
她自始至终,都在耍着他玩,是吗?
孟文英,孟文英。
为什么还是他。
那一次的上元节,谢岐对那个不安好心的书生有了些许印象,他以为两人不过是萍水相逢,遂也没有对这个人过于留心。
许是缘分天定,挡也挡不住,过了几天后,他便听到了玉昭又与此人碰在了一处的消息。
这便让谢岐不得不留神了,派人去仔细打听。
很快他便知道了,那人叫孟文英。家中清苦,祖籍幽州,来长安是为了参加明年的春闱。如果一举中第,便可以得一个清苦官做一做;若是不中,那就再读几年,或许一辈子就是个藉藉无名的秀才。
这种人,若是放在之前,谢岐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可是因为有了玉昭的驻足,让他不得不放在心上,将她身边的所有异性都视作大敌。就像是一个见不得天日的饿狼一样,暗中窥伺着两人,垂涎欲滴,时刻准备扑过去,将那眼中钉吞入腹中,抽筋剥皮。
谢岐虽然在意,却也并不觉得玉昭会喜欢这种货色,顶多就是多注意着那人,以防他趁着玉昭美貌无依,做出一些登徒子行为。毕竟这样一个寒酸出身,为了金钱和前途什么做不出来。如果到时候真的做了那等不该有之事,那就别怪他手下无情。
那一阵子,他如同中了邪一般,任何一个待在玉昭身边的男人都会让他草木皆兵,玉昭与谁多说了几句话,他都会一一记在心上,然后再派人前去调查底细,甚至有时候他都怀疑文卿,不要仗着表哥的这层关系,对玉昭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而这个孟文英,属实是个例外。
玉昭对其他人都是举止有礼,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有一种客客气气,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疏离。但是对这个孟文英,还是很不一样。
谢岐关注玉昭十分紧迫细致,当然很敏锐地被他看了出来,尽管她从始至终掩饰的很好。
她对于孟文英,对于他,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一个温和有礼到近乎于热情,一个则是避如蛇蝎般唯恐不及。
自己竟然被一个瞧不上眼的穷书生比了下去,谢岐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等气。
但是他也稳得住。
越是狡黠不容易逮到的猎物,撕咬起来就越美味,他的按兵不动就越有价值。
他看中的猎物,就要一步一步、编织一个天衣无缝的大网,让她心甘情愿地乖乖入网,等她意识到不妙的时候,早已是身在局中、退无可退。
于是他略微施了一些小手段,让那穷书生知难而退。
书生实在软弱,竟然不战自退,没让谢岐使出多大的力气便败下阵来,这也再次加深了他对他的轻蔑之意。
最碍眼的家伙走了,谢岐于是可以全心全意地攻略起玉昭。
那个名满长安的侯门世子、那个无数名门闺秀倾慕的谢家三郎,在那段日子里,几乎使出了所有追女郎的手段和力气,横冲直撞也好、甜言蜜语也罢、英雄救美也好、甚至就连威逼利诱也用上了,只不过攻略的对象不是她们。
当初整个长安传得沸沸扬扬,都道是谢家三郎有了一个天仙一般的心上人,贵女圈的消息更是一天换一个样,可惜无人清楚,那女郎究竟是何方人物。
在这样长时间的拉锯之中,女郎终于沦陷了,那颗循规蹈矩的心开始动摇。
他终于等来了她说愿意。
谢岐一颗心狂喜,想要放声大笑,想要昭告天下,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王玉昭从今以后就是他的人,可惜女郎一开始就跟他说好了,她身份不便,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此事不宜传扬。
谢岐抱得美人归,心中正是飘飘然,自然对她言听计从,尽管想要和旁人分享喜悦的一颗心压都压不住,可是他还是选择尊重她的意愿。
旁人不允,他不在乎,千难万难,只要得到了她的心,知道了她心里有他,那么再难也不成问题。
为了能够娶她为妻,他选择了替父出征。
老侯爷东征西战了半辈子,这几年的身子骨本就风雨飘摇,谢岐这阵子的执迷不悟,令他当场咳出鲜血,躺在床上一病不起。
但谢岐仍是一意孤行,更是在临行之前,向家族立下了投名状,若他此战打了胜仗,那么谁也无法阻扰他。
临别之际,他亦向玉昭许下了承诺。待他凯旋,他便亲自登门,迎娶她入门。
不是妾,不是别的,而是堂堂正正的,他的夫人。
她答应了,说等他回来。
两人在长亭下依依惜别,第二天谢岐便提上长|枪,奔赴去了千里之外的西境。
西境风沙肆虐、气候恶劣。
更何况对面的西凉兵强马壮,早就对□□虎视眈眈,随时随地就要爆发一场大战。
但是这些谢岐都不在意,他安之若素地待在西境这不毛之地,励精图治、厉兵秣马。
他那时弱冠之年,又惹怒了老侯爷,在军中几乎无人服气,每做一件事都受人掣肘,那段日子实在艰难,好在他还是一一挺过来了。
只要想着她的恬静笑颜,整颗心都是暖的,携他度过这无尽寒夜。
后面谢岐在军中逐渐树立起了威望,行事作风愈加得心应手,一边铁面无私地统筹着百万兵马,指挥若定,一边心里时刻盼着早日结束这战乱,回去见那朝思暮想的女郎。
可惜,与西凉还未打仗,长安便先掀起了兵乱。
先帝突发恶疾,龙驭归天,三王乱随之爆发,陇西军也趁机叛乱,皇权崩塌、民不聊生,士族沦为一团散沙。
谢家作为长安士族之首,首当其冲,遭受了灭顶之灾,谢岐心急如焚,却也无暇顾及,因为西凉眼看着时机已到,趁机挥师南下了。
西凉在西境与谢家军掀起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这场战乱足足持续了一年半,等到谢岐终于千辛万苦、彻底歼灭了西凉之地后,却传来了从长安传来的几个噩耗。
一是他的父亲谢老侯爷,为了护住谢家满门,三个月前便在暴乱中死去;二姐谢泠芝在宫变之中被皇后夺权,幽禁于广陵宫中,生死不明。
最后一个,便是玉昭最终还是嫁给了旁人,就是那个寒门书生孟文英。
谢岐难以置信、心碎若冰,重伤之下气急攻心,生生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
还未等彻底伤愈,他便不顾劝阻,拖着病躯之身率大军星夜班师回京,千里迢迢杀回了长安。
平叛了陇西军之后,他亲自为谢老侯爷扶灵,厚葬了家族惨死之人,成为了谢家新的家主,重振重创下破碎不堪的谢家,一边马不停蹄地寻找着玉昭的下落。
昔日的王家步了无数世家大族的后尘,玉昭也早已随着孟文英离开了长安,远远去了幽州。
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谢岐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玉昭,陷入沉思的一双眼睛渐渐变得冰冷而又沉凝。
当年他在西境奋力搏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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