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小百合就把沉睡的蛰月拖到梳妆台。
原因无他,今日是春日宴。
这是宁朝传统节日,为了庆祝春所诞生的生意,人们会在立春这天举行盛大的仪式庆典,祈祷春神的降临。
蛰月一出门便碰到了蛰星,两人对视一眼,倒是蜇月率先移开目光。
“月姐姐,你今日真美。”蛰星垂下眸子,有一瞬愣神,又忙的抬起晕染开秋水的眸子,局促地看向蛰月。
蛰月点点头,注意到蛰星浓重的黑眼圈,“没休息好?”
蛰星一怔,头立马摇得和拨浪鼓似的,“没有……不不不,休息好了!”
一旁的小百合悄声投去鄙夷的目光。
场面再度陷入僵局,两人傻站在原地,一个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没有勇气说。
“走了小姐。”小百合看不下去,凑到蛰月耳旁提醒道。
蛰月率先迈开步子,到了府外,才被告知马车坏了一辆,让她和蛰星同乘去皇宫。
两人相对而坐,又凑到了一块。
蛰月知晓此番是蜇戟刻意而为,为的是她能多和蛰星培养培养感情,所以并未有异议。
蛰星死死盯着膝盖,整个人紧绷得像拉到极限的弦。
空气中喧嚣着尴尬的氛围,蛰月看了眼坐得过于端正的小人儿,不禁在心中叩问自己。
自己有这么恐怖吗?
每次蛰星见到自己,连话都说不明白。
察觉到蛰月正大光明的窥视,蛰星更加坐立难安。脑子已然变成烧开的茶壶,热气噌噌噌往上冒。
不一会,蛰星被烧成了熟透的虾仁。
蛰月一只手托着颊侧,不疑有他:“你很热吗?”
倏然响起的声音惊得蛰星一个哆嗦,宛若惊弓之鸟般弹射而起,汗颜道:“有点,有点。”
蛰月打开帘子,视线往下,看到了蛰星腰际的小香囊。
蛰星被这目光看得头皮发麻,赶忙缩成一团,白净的小脸像熟透了的苹果。
“喜欢吗?”蛰月问。
“啊?”蛰星一时没反应过来,看向蛰月那淡如冬水的眸子,才恍然明白。
“很喜欢,谢谢月姐姐。”
蛰月嗯了一声,干脆闭上眼休息。
蛰星以为蛰月是觉得他无聊,内心风起云涌,一阵松懈又一阵失落,折磨得他筋疲力竭。
终于熬到了皇宫,蛰星踩在金砖上,只觉得自己像是快要渴死的鱼重回水渠,如获新生。
春日宴是在御花园旁的梅岭举行,蛰月和蛰星并肩而行,走在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梅岭小道上。
馥郁芬芳扑鼻而来,不时有梅花掉落至沾有露水的青石板路上。
这硕大的梅岭被修剪得别出心裁,每一棵梅树的枝头上,都系有红色的绸带。
走进这里,就像走进绝迹的山水画中。
简直美得惊天地,泣鬼神。
“月姐姐很喜欢梅花吗?”蛰星瞧见蛰月的目光一刻也不曾离开枝头。
“当然了!我们阿月最喜欢梅花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宋翌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一把拉过蛰月,将手搭在她肩上。
“小心些。”蛰月瞥了一眼大咧咧的宋翌,手肘隔开两人极近的距离。
宋翌把刚摘的梅花往蛰月手里塞,“果然还得是我们阿月,真好看。”
蛰月后退几步,“少耍嘴皮子。”
宋翌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像是在搜寻什么可疑之人。确认之下,宋翌才松了一口气,拉过蛰月神秘兮兮道:“你和他和好了吗?”
蛰月不用猜都知道宋翌会说什么,恍若未闻道:“什么?”
宋翌脸色急了几分,压着喉咙不让周围的人听见:“我老大啊!”
“无所谓。”蛰月别抬头,置之不理。
宋翌急得团团转,可偏偏蛰月这当事人一点也不在乎。
其实他能感觉到,蛰月也还在生气……但她一向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从不会与旁人外露。
这次,也不知蛰月到底怎么了。
有些被忽视的蛰星默默看着两人嬉闹,心里一阵酸麻。
他们……关系似乎不错。
“哎?这是你弟弟吧?”宋翌的目光倏然移向蛰星,清亮的眸子把他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
蛰星乖巧的点点头,“在下蛰星。”
宋翌愣了一瞬,旋即放肆大笑。
蛰星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蛰月:“别理他,他是文盲。”
宋翌停了下来,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你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污蔑我。”
蛰月选择无视,快速远离他。
“哎哎哎!我错了我错了!”宋翌面露忧色,一把将梅花推进蛰星怀里,“送你的礼物。”
宋翌朝蛰星露出一个夏花似的笑,脚底抹油的追上去。
“阿月!等等我啊!”
这片梅岭,是宁朝开国皇帝为他妻子亲手所植的。
一个是籍籍无名的流民,一个是养尊处优的小姐。本是毫无联系可言的二人,却在战乱中相遇相知再到相爱。
多么令人羡艳的旷世之恋。
岁月几经轮转,他们爱情的象征长存于此,经久不衰。
丝竹管乐的声音萦绕在梅岭深处,众舞姬像花间灵巧的蝴蝶,翩然起舞,举手投足间尽显妩媚动人。
席间的珍馐忽然多出来一双筷子,蛰星温润的声音悄悄传入蛰月耳畔。
“月姐姐,你爱吃的。”蛰星把虾仁放到蛰月碟中,嘴角噙着甜甜的笑。
“谢谢。”蛰月也夹了些菜肴给蛰星,“多吃些,长身体。”
她没有再看旁边的少年,余光却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他久久愣神的模样。
蛰月若有所思的坐在席间,目光飘向了皇帝旁边坐着的女人。
——清皇后。
红颜已暮,誓言不在。伴君身侧,而心却改。
皇帝和栗贵妃的伉俪情深,被忽略的她缄默地坐于席间,嘴角是礼貌但疲惫的笑。
不知道是不是蛰月的错觉,清皇后的目光总是情不自已地看向初识岚。
那双疲惫的眸子里,辗转的是痛苦和心疼的泪。
蛰月看着低咳不止的初识岚,心中一片窒息的凄凉。
初识岚知道蛰月在看他,硬生生咽下了所有。他不想蛰月看见他狼狈的模样,捂着火烧般疼痛的胸部,在苍白的脸上露出虚弱的笑,装作若无其事的向蛰月举杯。
蛰月同样露出惨淡的笑,举杯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两人错开目光,沉默得就像方才从未发生任何交集。
察觉到一道森冷阴暗的目光在她脸上徘徊,蛰月缓缓抬起眸子,看向薄寒宴。
这小子今日打扮得也尤为精致。一袭白衣翩然,将他绝世而独立的脸衬得更为耀眼夺目。红色的缎带像极了孤雪中绽放的梅,看得人挪不开眼睛。
而蛰月着一身黑衣。
白衣胜雪,黑衣如墨。
这算不算是一种别出心裁的默契呢?
漫长的对视,蛰月拿起酒杯向他致意。
薄寒宴不会不知道蛰月的意思,但想到方才的情景,却还是倔强的别过头,生生错开她至诚的目光。
细看薄寒宴的眉眼,会发现他有三分像女孩子。若是生成女孩儿,他的这份骄纵任性,是不是能得到蛰月的再度退步?
蛰月放下手,自讨没趣地饮下那杯酒,独自离席。
薄寒宴见蛰月离开了,心中又泛起悔意。
他今天,是想和蛰月道歉的。
对不起,让你生气了。
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
但是,当他看见蛰月的目光分给别人时,心中又会涌起极为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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