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雪止。
主帅帐内,烛火摇曳,将宇文靖负手而立的身影拉的格外修长挺拔。
神色复杂的扫过桌上那一叠这大半个月以来、详尽的战局记载资料。
“这么说,他、当真未做任何有损离国利益的事了……”过了许久,宇文靖才缓缓说道。
不远处,神情散漫的黑衣卫首领啧啧叹息着道,“公子这回可真是全身心的帮着离国打这场仗呢。别说不利于离国的事了,甚至,他所定的每一条计策,都竭尽心力、最大程度的减少了离军的损失与伤亡,只可惜…换来的只是侯爷您的猜忌……”
宇文靖脸色沉郁,然而双眉却在不经意间微微蹙起,忽地沉声道,“他是西麟皇室唯一的正统后裔,这许多年来,我所知道的,是他一直在处心积虑的谋划布局。夜息,这个孩子远不止你想象的那样简单,所以,我,不得不防。”
“可侯爷却忘了,他也是您的儿子。”夜息嘲弄的勾起唇角,眼里却再无半分笑意,“呵…三年前若不是公子冒着巨大的风险去西麟求援,这会儿的离国怕早已是东祁和南翼的附属。属下虽不知公子是用什么才换来西麟出兵的,可他的一身内力却是自那回来以后尽数废去的,数十枚透骨钉生生钉入胸前各处要穴,若是取得再晚一些,怕早已连命都搭了进去。”
“你,说什么?”宇文靖脸色微变,似有些不信的道。
夜息的语调依然冷淡,然而双目中已是隐有怒意,“拖了那一身的伤,又挨了您一顿狠厉的军法,取针时却还不忘嘱托属下瞒着您……此后,他的身子才会如此迅疾的衰败下去。”
宇文靖平生第一次,因为一个人的话而怔住了。眼前突然浮现儿子挨军棍时那一头一脸的冷汗、咬的青紫的嘴唇……是的,原本颖言虽有宿疾,却因有内力护体而甚少发作,可自那以后,他便几乎整日都离不开药罐了。
宇文靖觉得自己很残忍,其实一直以来,他都有默默关注着儿子的一切,所以,他很清楚地知道,颖言自年少起就开始步步为营,频繁却又不着痕迹地与离国贵族子弟来往,甚至很清楚地知道他对于自身病痛的隐忍…然而这个孩子太过坚强,以至于自己只想过去防备他,而从未想过要像个父亲那般去关怀他、呵护他……
他想,也许自己从来,都只是把他当做一生的耻辱与污点的。
所以,才会那样理所当然的忽视他的痛苦、践踏他的尊严……
只是,从未留意过心中点滴的不忍,直到它越积越多,终于在自己未曾留意的那一刻爆发出来,成为一点点扩散弥漫的,心疼…
无边无际的寒冷,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一点点,一寸寸…无所保留的将他整个的身子紧紧包围…黑暗中,仿佛看到了那张父亲无比冷漠、无比厌弃的脸。
…………
“我宇文靖没有这个儿子!”
“我真希望,你从没出现在这个世上!”
“你,是个不该存在的孩子,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接受你!”
“我永远不会让你拥有宇文这个姓氏,因为你、根本不配!”
“那么,你的命,也可以舍弃吗……”
那些他曾经努力想要忽视的残忍话语,此刻却如同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钻入他的耳中,任凭他怎么挣扎都逃不开……
“军师,军师,您怎么了,醒醒,快醒醒!”
恍惚间,听到有人焦急的呼喊声,费尽全力地睁开了眼,迷茫的眼前终于渐渐有了焦距。
“您可算是醒了。”袁清长长地松了口气,随即关切的问道,“是做噩梦了?瞧您一头的冷汗。”
颖言点了点头,歉疚的道,“对不起,扰到你了。”
袁清呵呵一笑,“哪有的事儿,我们从军打仗的,夜里反倒不容易睡着的。况且,我本来就是过来照顾军师的。”见他撑着身子起来,袁清忙上前扶他。触手的肌肤意外的冰冷,让他的手不由瑟缩了一下。他不禁担心的道,“您怕是又病了,我去得找军医过来给您瞧瞧。”
“我没事。”颖言忙阻止,不想让人知道胸口的那处伤。
“只是袁清,陪我说说话可好?”
“呃…”袁清有些愣住,随即却见那位惊采绝艳的军师一脸的落寞忧伤,鬼使神差的连连点头,“好,当、当然好。”然后,呆呆坐在床边,脸烧得通红。实在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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