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内,檀香四溢,窗外的金光照在木门上,门面上‘凤舞九天’的花纹映在李莲花的身上。
一向坐不住的李莲花跪在大殿内,正看着右边小屋里正在烧香拜佛的贵人。
小屋的光打在月纱垂帘中,映得里面的身着华贵的贵人显得朦胧又有禅意。
自打她被召进来后,已经是半个时辰了,可小屋里的贵人还是在念念有词地念着佛经祈福,听得她耳朵都累了。
脚踝传来的一阵酸麻,不经意间李莲花想要挪动一下脚,可人刚要直一下身子,便听见一旁站着的周嬷嬷一声轻咳,似是叫她不要轻举妄动。
紧跟着里面的贵人发话问道,“妙莲,此番去龙脊山有何感悟啊?”
听人发话,李妙莲不得已坐了回去,恭敬回话道,“禀太后,景色宜人,佛法精妙,妙莲受益匪浅。”
“哎呀,你这孩子在我跟前惯会见风使舵的。”说罢,屋内贵人起身给屋内的菩萨像上了一炷香,又拜了拜,不知哪里吹来的一阵邪风,将那刚点上的上等檀香给吹灭了,此乃不祥之兆。
太后见状敛色,语气比刚刚严肃了些,“可你不该看不出哀家这吹得是哪门子的风啊!”
闻言,感受到威压的李妙莲立刻将头低了下去,“太后恕罪!”
自小被太后领进这皇宫的李妙莲,虽比不过太后近侍周嬷嬷,但还是知晓一些贵人的心思。
一般这么说,怕是自己真做错了事情。
“听说那林家姑娘倒在你那了?”说着,纱帘一撩,一张慈眉善目的脸露在人前,只见人虽有菩萨脸但更有不可冒犯的天家骨。
人一步一步地坐到主位上,每一步都踏在李妙莲的心口。
随着贵人这般问话,李莲花的头又低了很多,老老实实地回话道,“是!”
贵人问话到这份上,李妙莲在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就真成傻子了,便再次答话道,“此番代您回访龙脊山庙,偶遇林姑娘等人游玩,却没想遭到凶恶山贼,无奈使了您赐的白日弹死里逃生,却没想害得林家姑娘遭罪!”
李妙莲说得诚心诚意,言语间满是悔恨之意,硬生生地将这么一个随口而出的假故事说得如同真的一般。
“起来吧,陪我跪了那么久,也是苦了你这个孩子了。”听到李妙莲这个答案,那主座上的人心里到底还是满意了些,便叫人起来。
“能与太后您习佛法,此乃妙莲之幸。”李妙莲撑着自己正打颤的膝盖,面上装得风平浪静。
“都说习医之人,向来都是实话实说,怎么到你这小丫头身上,反是油嘴滑舌的。”太后看出人的不适之处,淡淡地给身边的周嬷嬷使了个眼色。
周嬷嬷一看,便自顾自地拿着一张软凳给李妙莲坐下说道,“是老奴的错,忘了给神姑添张凳子。”
“你这记性是该打!”太后佯装生气地打了周嬷嬷一下。
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样子,李妙莲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当她清楚两人一旦这样,就代表着贵人心中又有旨意了。
“妙莲啊,此番也不能全都怪在你的头上,只怪那林家姑娘实在是命不好。”说到这儿,太后便可怜起林珏。
自己对那孩子向来是赞不绝口,犹然记得那么小的她当年是如何破解二凤钗案的,一说起她来就说那孩子将来一定不是池中之物。
却没想之后,这孩子便遭了丧母之痛。
从那后,太后便更加怜惜这孩子,为多照顾点,便将人安排到庵庙中去去晦气。
可谁曾想,人一出来便接连遭了那么些罪,到底还是命啊!
“我是真可怜这孩子,妙莲,你不知道林家这个是有多聪明。”太后再次夸道,说着说着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我刚刚上的那香,能不能帮得上忙。”
然而李妙莲面对这样的老生常谈,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仿佛自从她被带到太后身边,就被‘林珏’这两个字包围着,无论她做得好与不好,她都会逊‘林珏’一筹。
久而久之,那未曾蒙面的林珏变成了她一生的劲敌。哪怕之后真见了面,知晓人的厉害之处,但还是在心底和人暗暗较劲。
甚至有的时候,还在想若世上没有‘林珏’这一人就好了,但那样就违背自己的医心。
“太后惜才至此,又为林家姑娘祈福费尽心神,想来人定是逢凶化吉,早日康复,以报太后恩情。”李妙莲又将话说得满满的,让主位上的人挑不出一点过错来。
“但愿那孩子能熬得过去。”主位上的太后又听到李妙莲的回答后又满意道。
可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声宫女的禀告,“禀太后,林家姑娘醒了!”
“快快!”一听这消息,方才还在忧愁的太后一下就喜笑颜开,连忙唤人,“把那孩子带过来给我瞧瞧!”
然而这时,来禀告的宫女犯了难,“回禀太后,现下林家姑娘正与尚书大人一块。”
听人说到这儿,太后的心血来潮被浇了一半。
一边是父女相见,一边又是皇恩眷顾,要是自己真下旨可就难为那孩子了。
“罢了罢了,还是由着那孩子见见父亲吧!”太后松口说道,但又想起林尚书林晋,心中还是有些放不下,便开口对李妙莲说道,“妙莲,林家那孩子可能和自己的父亲有些隔阂,加上人才刚刚醒恐有不适,你前去帮忙看着点!”
刚坐了没多久的李妙莲作揖领命,“是!”
说着,李妙莲便跟着带消息的宫女一起离去,独留周嬷嬷和太后二人在殿内。
一想到林家,太后这气便不打一处来。说林珏是个苦命孩子,人还真是个苦命的。
谁家亲爹在亡妻一年不到,就欢天喜地地另娶他人,还对自己的嫡长女一点都不过问。
越想越气的太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贴心的周嬷嬷立马接上给人揉着,“太后可还是在为林尚书与林姑娘的事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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