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今天也在扒马甲》
九月初,正值京中贵人大办赏菊宴之季,可如今城中高门大户却是房门紧闭,人人自危。
定远将军府一片寂静,唯余各色菊瓣随风摇曳,凸显往日盛景。
齐秋水端坐院中,扶着秋菊修剪枝丫,侍女红昭端着木盘侍立一旁。
“夫人,一会儿刑部的人又该来了。”红昭嘟囔着,“将军失踪该他们查,如今却查到咱们将军府来了,这是什么道理。”
粉白花瓣掠过指尖,齐秋水执起一枝开得正好的菊花仔细端详,不甚在意道:“他们查不到,只能来这儿耍耍威风,随他们查便是,左右也查不出什么。”
温婉轻柔的声音随着秋菊扬起。
齐秋水瞧了瞧天色,叹声而起,“走吧,去接侍郎大人。”
胡可为身着绯袍,头戴乌纱,每日卯时下朝后准时出现在定远将军府外廊,今日亦是如此。
“齐夫人,你当真不知道仇将军的去向?”
齐秋水站在廊下,初晨的微光透过竹叶斜斜打下,影影绰绰叫人看不太清,“侍郎大人,我的确不知将军去向。”
漳州齐氏曾是鼎鼎有名的世家贵族,即使后来落败被庄氏越过去,但大家世族的气质底蕴犹在。
齐秋水更是由齐氏举族之力细心栽培,举止说话间,饶是最为严格的尚仪来也无法挑出任何错处。
无法挑出错处,便是胡可为忧心之处。
圣上下令,三日内找出仇鹤续的下落,各方都拼尽全力,如今的刑部尚书方一上任便得罪了不少人,无法同其他部院一样四处打探,只能将目光放在与仇鹤续绑定的齐秋水身上。
可如今,齐秋水日日亲身接待,行为举止毫无差错,即使他咄咄逼人,她也以礼相待。
胡可为挥袖怒道:“现已是第三日!可夫人却依旧不肯透露将军去向半个字,难道是想进大理寺走一遭吗?”
充满浓烈逼供意味的话语落在空旷的院落,四周“护卫”将军府的禁军闻声而动,齐齐将手扶在佩刀上,如刀如剑的目光压在廊下那抹青竹般的身姿上。
齐秋水的目光稳稳落在胡可为身上,举止端雅,掷地有声:“我确不知将军去向,大人这番话,是想让我污蔑定远将军吗?”
胡可为噎声,半晌狠狠冷笑一声,道:“夫人可是给下官扣了好大一项罪名,既如此,那下官也不必给将军府留脸面了!”
他狠狠瞪了齐秋水几眼,怒一甩袖而去,重重扔下一句“等着。”
府内众人听此话愈加惊慌,齐秋水缓缓呼出一口气,只觉胡可为不愧是刑部侍郎,当真难缠,红昭急得原地左右乱转。
齐秋水无奈,“好红昭,别转了。”
“娘子!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红昭担心极了,自家娘子原本就跟定远将军没有什么情谊,稀里糊涂成了亲也就罢了,分明那将军在新婚夜便奔赴战场,现在倒好,什么刑部的人日日来将军府逼迫自家娘子,可谁还记得娘子她与那劳什子将军本就没什么情谊。
齐秋水的视线远远投在院中随风摇曳的秀菊上,面容恬静,思绪乱飞。
按理说战事在即,将军失踪乃是大事,朝廷绝不会只派刑部来查,可却只有刑部日日往将军府跑,一言一行都在引诱她说出仇鹤续的下落。
最为可疑的便是仇鹤续罪名未定,胡可为一个刑部侍郎尚在查案中,却能调动禁军来围困将军府。
难道当真只是查探仇鹤续的下落?
胡可为的一句“等着”并没有让将军府久候,第二日还未天明,便有宦官前来传旨,命禁军“护送”定远将军夫人上大殿,予众朝臣一个交代。
红昭急出眼泪,想拉住自家娘子,却迫于世家大族的礼仪教养生生忍下,只能红着眼睛看着一群粗野的禁军将自家娘子押走。
高门大殿,雄狮镇守,御道两侧十步一人。大殿内金龙盘柱,仙鹤吐烟,一缕天光折射于殿内,朝臣分列两旁站立,高堂之上明黄身影不怒自威。
齐秋水甫一踏入大殿,左右两侧大臣便以目投之,天子威仪之下无人敢细语,一切的揣测皆隐于目光中。
殿中暗香浮动,齐秋水跪地行礼,埋首间,胡可为踏出行列,字句铿锵有力,道:“八日前,前线来报,定远将军仇鹤续率领一支军队绕后袭敌,却遭暗算陨于定州城外,整支队伍无一生还,唯有仇鹤续一人下落不明。”
“经查,此战之前,仇将军确实与几位将军商定了这一战术,却在行军时临时更改了路线。”
“若非主将的意思,将士们怎会偏离路线?!分明早已商定好战术,为何仇将军私自更改?!又为何,所有将士战死,而唯独缺少他的尸体?!”
“此战之后,敌军连破我三城,百姓苦不堪言。这都是仇鹤续之错!”
齐秋水跪于殿中,身姿挺拔,微光透过脊檩斜斜打在肩上,她昂首众臣间,眼眸半垂,朗声驳道:“侍郎大人这话的意思是仇将军叛国?”
此话落下,殿中嘈杂声四起,胡可为自是不愿当第一个为仇鹤续判罪的人,他叹一口气,双手揣在一起,昂首道:“臣并非这个意思。”
“那侍郎大人是什么意思?”齐秋水双手覆于腹前,首正身直,面容平和,彷佛只是寻常询问。
胡可为瞥了齐秋水一眼,将头偏过,道:“臣的意思——”
“仇将军十六岁便随父征战,见百姓之苦,立下疆土未定不归还的誓言,此后战场上浴血奋战,屡次徘徊生死关头,十九岁孤身入敌营,焚敌将营帐,毁粮草,协同老将军里应外合定下我北淮疆土。就连及冠礼都是在战场上草草行了。”
齐秋水俯身以头触地,字字有力:“如侍郎大人所说,仇将军所领队伍遇袭覆灭,此后敌军连破三城,城中百姓死伤无数苦不堪言,试问,这一切是一个自十六岁便上马杀敌,一心为民的大将军所愿见到的吗?”
“百密尚有一疏,许是将军未能料到,又或是……”胡可为吹胡子瞪眼,冷哼道:“或是将军与敌军未谈拢呢?”
齐秋水攥紧手心,挺身望着胡可为,直勾勾盯着他,“好,如大人所言,仇将军未能料到。”
“试问,将军如今已二十又四,听闻此次覆灭队伍中尽是自将军十六岁便跟在身边的将士们,大人是说,将军以自己兄弟的性命叛国吗?”
“既已叛国,为何不带上他们一起?为何不带上边疆二十五万将士杀回京中?”
皇帝无视胡可为,叹声将目光沉沉落在齐秋水肩头,“朕知鹤续不会叛国,召你前来,一是为问你是否知道他的下落,二是为让天下人知道,仇鹤续还活着,震慑邻国。”
“放心,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
齐秋水闭目靠着马车内的案几小憩,冷僵的身子渐渐回暖,心中的惊惧慌乱逐渐平息。
朝中局势已明,一派想治罪仇鹤续,定他叛国,一派则是全心寻找仇鹤续,信他不会叛国。
圣心难测,齐秋水察觉不出皇帝对仇鹤续是何看法。若是信他,为何任由胡可为将她这个将军夫人以禁军押送的形式带上朝,可若是不信,为何在朝中当着众臣的面安抚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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