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院子程砚生只在电视上看到过。

院墙上的灰砖偶尔有几块泛着青绿色，有的地方砖墙脱落，大片漏出疑似被刀剑划过，留下印记的土墙。

有雨水从头顶落下，程砚生抬头，看见几个木头梁子上挤着稻草，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雨水浸湿的缘故，一走进门道，他就冷得打哆嗦。

进了门才知道，一个大院里面是好多小院套，一个挨着一个，就像是迷宫。

走了没多远，祝文明指了下右前方的一幢明显跟大院整体风格不符合的黑色洋楼。

“这七天就委屈大家暂时在这落脚，天色不早，大家一会儿早点休息。”

洋楼共有九层，门口挂着两盏白灯笼，进去才知道，门口那俩白灯笼是整座楼唯一的光源。

刚才在门口领的蜡烛实在太短，这里又没有充电的地方，手机更不舍得用，所以大家默契选择摸黑走。

祝文明说：“除了一楼有九个房间，其余九层都是十个房间，房门边有名牌，大家根据名牌入住就好。”

虽然大家闹得不太愉快，但是从刚才进来起，程砚生他们车上的七个人就一直走在一起。

赵淑芬在一边小声絮叨：“可别把咱们分开啊。”

走在她身后的林徵音冷笑一声，赵淑芬噤声，连脚步都快了不少。

一楼并没有他们的名字，爬楼梯途中，程砚生忽然想起来自己在土地庙捡东西的时候，好像看见了油灯。

他伸手掏背包，当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玻璃时，心里一喜。

“沈哥。”他小声叫着走在前面的沈清涿，“借个火。”

沈清涿翻兜找打火机，顺口问了一句：“干什么？”

程砚生说：“我把油灯点了。”

沈清涿一听，又把火机收了起来，“消停跟着走。”

话音刚落，就有受不了这黑漆漆的氛围的人打开了照明，巨大的光束将整栋楼都照亮了。

大家此时刚好又上了一层楼，一座拱门出现在众人眼前，门内是一条幽深的走廊，两边都有房间，走廊的尽头是用几根铁棍焊的带锁的门，门那边是窗户，只不过已经脏得不透光。

由于常年不见光，所以这里湿冷湿冷的，墙皮脱落不少，黑漆漆的房门上有不少粉刷墙体滴下的白色液体，此时那一扇扇房门大敞四开，似乎在静静观察着他们。

光亮起之后，走在最前面的祝文明回头看了一眼光的方向，脸在强光中更显诡异，他缓缓裂开嘴角，“这里只允许用蜡烛。”

他的尾音像是光的开关，在他闭嘴的瞬间，光紧接着消失。

越往上走，人越少。

直到第七层，程砚生几人找到了他们的名字，几个人的房间刚好挨在一起。

赵淑芬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去，“这里面也太黑了，咱们能不能挤一间？”

程砚生现在也挺烦她，幸灾乐祸接话：“赵姨，就属您那屋最热闹，哪哪都是人，你怕什么？”

林徵音顺手把一直拿着的垃圾扔进她那屋。

人在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下，一丁点声响都足以崩溃，而且赵淑芬本来嗓门就大，又是表演型人格，如果扯着嗓子叫起来肯定会引起恐慌。

眼见着她腿一软，坐在地上就要开嚎，沈清涿小腿用力顶了一下，直接把她推进屋里，顺手关上了门。

祝文明站在走廊里，维持着笑意，目送大家各自回房间，不忘叮嘱：“夜里太黑，大家不要随意走动。”

进屋之后程砚生就关上了门。

屋里没有窗户，除了墙边有一张床，门口有一个柜子之外，房间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他躺在床上，只祈祷自己能赶紧睡着，但这里又黑又静，像是被加了隔音棉，绝对的静谧，反而让人惴惴不安。

“咚，咚，咚。”

忽然，门口方向传来几声轻微的碰撞声。

以为是幻听，他忽地坐了起来。

“咚，咚，咚。”

又是那阵声响，节奏不太规律。

门口那边只有一只柜子。

程砚生之前是恐怖片深度中毒患者，他心里明知道在这种时候不能靠近柜门，但是那“咚咚”声一直响着，不停刺激着他脑袋里最脆弱的那根神经，促使他想去阻止声音的发出。

算了，反正都到这来了，说不定早就没了。

他一步一步走到柜子前，尽管深呼吸了几口气，但手依然止不住的颤抖。

他缓缓搭上门把手，用力一拽……

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但似乎在远处又有一道光点。

有光的地方应该就有出路。他沿着柜子里的通道向光点走。

没走几步，骤然停在原地。

他上学那会儿学习不好，但也因此有效保护了视力，所以哪怕这会儿身处伸手不见五指的鬼地方，他依然发现了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那道影子。

那人杵在那一动不动，好像随时都会向他发起攻击。

程砚生不敢再向前，屏住呼吸试图后退。

“程砚生？”

那人忽然开口。

乍一听见自己的名字从那人嘴里飘出来，程砚生这会儿只想瘫在地上，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仔细辨别了一下，确认站在自己身前的是沈清涿之后，冷汗才从后背冒出来。

他彻底松了口气，“沈哥，你别吓人好不好？”

刚要睡觉，房间里莫名其妙多出来一个人的沈清涿：“？”

“你怎么过来的？”

程砚生借着月光打量沈清涿的屋子，顺手指了空无一物的墙角，“我就是从那过来的，我那屋有个柜子，我进了柜子就到这了。”

正说着话，那“咚咚”声又响了起来。

程砚生压低声量，“哥，你听到了吗？”

沈清涿“嗯”了一声，准备回床上睡觉。

过了会儿，见程砚生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问：“还有别的事？”

黑暗也掩盖不住程砚生脸上的惊奇，“哥，你来之前是不是也是住的凶宅？”

不然怎么丝毫不见他慌。

程砚生不想离开这，所以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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