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戈拉斯能够想象，如果父亲知道这件事，说不定会大发雷霆。卡米利亚如此重要，她帮助和拯救过密林王国的许多精灵，她的任何损伤都会对王国造成影响。

瑟兰督伊既然能够为精灵们忍受不发动战争，一定也不会让卡米利亚冒险深入孤山。

但在多年的相处之中，他又深切地知道卡米利亚的性格有多么倔强，她的勇气像是最锋利的刀刃，连死亡亦不能让她退缩。

“你给了我一个难题。”莱戈拉斯苦笑。

少女的眼睛熠熠生辉，他几乎不敢直视里面散发的光芒。

莱戈拉斯像是头一次发现，那个曾经被他两次拯救的生命，已经在他不经意间长成了坚韧的存在。她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弱小，她甚至张开了臂膀想要反过来庇护其他人。

“你会答应我的。”卡米利亚露出笑容，她说：“莱戈拉斯，相信我。”

第二日。

与斯利沃站在一起，凝视着卡米利亚一个人前往山下王国的背影，莱戈拉斯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他听说过一种吃了会产生幻觉的魔法植物，或许她在他的菜肴里偷偷加入了那种植物。

否则他怎么会答应卡米利亚这么疯狂的想法。

当卡米利亚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道路尽头，莱戈拉斯回头摸了摸斯利沃的头。

斯利沃傲娇地甩了甩头，鼻子里喷出热气表示不满。

“斯利沃。”莱戈拉斯笑容有些苦涩：“我已经后悔了。”

他居然让卡米利亚孤身犯险，为了他母亲的遗物……莱戈拉斯现在才发现，或许父亲比他更加理智和清醒。

“通报你的姓名。”矮人士兵拦住了卡米利亚进入宫殿的去路：“为什么到这里来？”

卡米利亚脱下兜帽，露出人类的容颜：“我名卡米利亚，请求面见矮人王。”

一左一右两个矮人士兵对视一眼，他们说：“从未听说的名字。”

“我不能放你进去。”矮人士兵说：“国王从不接见无名之人。”

说完，矮人士兵就要把她赶走。

卡米利亚并不着急，她说：“听闻有人身患重病，正在河谷城内寻找名医，我正是应邀前来。”

矮人推搡的手一顿，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人类少女，她太过年轻的容颜让人无法相信她拥有多么高明的医术。

就在此时，一个矮人从宫殿内走出，显然他听到了卡米利亚与士兵的交谈。

卡米利亚很难从矮人的面容将他们完全区分——他们都长着浓密茂盛的头发、留着从出生起就不曾剃过的胡子。

相比起士兵，出现的这个矮人衣物华贵，腰别长刀，手上的戒指工艺精湛，无处不展现出他的身份尊贵。

他说：“你是巫师？”先不说她是女性，人类的医师向来都是白发苍苍，他从来没听说有谁这么年轻就能拥有高明的医术。

如今的卡米利亚已经能听得懂巫师是什么样的存在，所以她摇了摇头：“我不是巫师。”

看起来也不像，她甚至没有法杖。

“你应该知道规矩吧？”矮人又问。

卡米利亚点点头，她从口袋里掏出五枚金币，交到矮人士兵手里。

矮人为了预防有人行骗，要求自行登门的都要先交五个金币。如果被证实骗子的身份，那么这五个金币是不会退还的。

虽然卡米利亚支付了这笔费用，但并不妨碍她认为这是一个霸王条款。

就在士兵让开道路的时候，那位贵族再次发话：“等等。”

“请说。”卡米利亚很有耐心，来之前她已经设想过各种情况，这点小刁难她并不在意。

“我们需要确认你没有携带武器。”

卡米利亚皱了一下眉，她说：“你们认为我会对你们产生威胁？我认为我独自前来已经证明了诚意。”她确实携带了一把短刀，藏在衣服里面。不是她常用的精灵为她特别定制的那把，只是在河谷城铁匠铺里新买的。

她特地换掉了身上所有可能让矮人联想到精灵的物品，以人类的身份谋取一丝交易的可能。

矮人并没有因为她的言语而对她放松警惕，他们的词典里应该没有礼貌这种词汇，女矮人搜出了卡米利亚身上的短刀。

要不是卡米利亚早就知道女矮人也同样拥有着大胡子，她可能就要跳起来反击了。

真是粗鲁的种族！

卡米利亚平复心情，她看向矮人贵族，问：“现在可以了吗？”

矮人高傲地点头：“请进。”

“我是索林·橡木盾。”索林走在前面带路：“生病的是我的妹妹。”

卡米利亚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她知道这个名字，瑟罗尔的孙子，都林王室成员。

“卡米利亚。”出于礼貌，她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随即，她被眼前的这座宫殿吸引了目光。

一座庞大宏伟的宫殿，正如它高耸的宫门一样，里面宽大、幽深，一条笔直的大道通往瑟罗尔的殿堂。不同于精灵地宫仍然有阳光洒入，这里凿山而建，无数巨大的灯盏里燃烧着烈火，彰显着矮人建造技艺的高超和绝妙。

索林观察到人类少女表情的变化，虽然只是一瞬间，他自信没人能不被矮人的工艺折服，这让他感到愉悦。

索林带卡米利亚穿过冗长的回廊，终于来到一个房间。

卡米利亚没有顾得上打量房间的陈设，门刚一打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索林像是完全没有感觉一样走进去，自然地与躺在床上的矮人说话：“狄丝，是我。”

床上的矮人发出微弱的声音：“哥哥……”她从被窝里伸出手，几乎每个手指都有布条包着，裹得严严实实。

卡米利亚不用细看，就知道狄丝应该全身都有溃烂，恶臭正是从她的伤口散发出来，向周围弥漫。

索林与狄丝说了几句话，狄丝很快就累得睡了过去。卡米利亚趁机上前观察了一下伤口，心里有了几分打算。

索林留心观察卡米利亚的反应，她眼神坚定，丝毫不见慌乱，就算是面对狄丝流脓出血的伤口仍然面不改色。

他对卡米利亚的态度发生了一些改变。

“我需要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卡米利亚问：“以及这个症状有多长时间了？”

她从来没有在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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