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进小厨房，就闻见里面浓郁的肉香。

柳五儿快步走进去，问柳嫂子，“娘今天做的什么饭，好香！”

柳嫂子正在打鸡蛋，见柳五儿回来了，手上动作不停，“又去找林姑娘了？锅里炖了萝卜排骨汤，你先往出盛，菜马上就好。”

柳五儿拿了块帕子垫着，把锅盖一掀，砂锅里的汤早已炖得微微发白，萝卜切的虽是厚片，但炖得透亮，筷子一戳便穿透了，柳嫂子还往里面放了几小节玉米，闻着又多了一股清甜。

深深吸了一口气，刚刚经历过头脑风暴，柳五儿这会儿正需要美食来慰藉空虚的胃。

一边拿勺子往出盛汤，一边回柳嫂子的话，“对呀，听说今天薛家来人了，我去凑了个热闹，路上正好碰见林姑娘，就回来晚了些，真的是有点饿了。”

那边柳嫂子把打散的蛋液倒到热油锅里，“滋啦”一声，金黄瞬间在锅底绽开，蛋液遇热膨胀，边缘已经凝固，还鼓出几个大泡，中间仍是滑嫩的蛋液。把着锅柄转上一圈，让蛋液接触锅底，待蛋液半凝，再麻利地用铲子划拉几下，把炒好的鸡蛋盛出备用。

柳嫂子叹了口气，“你这丫头，怎么身体养好了，还养出顽性来了？从前病着的时候倒还安静些，现在成日里东跑西颠的。”

柳五儿摆好碗筷，顺手从灶台边的小罐子里夹了几块腌黄瓜摆到碟子里。听见柳嫂子唠叨，夹起一块儿腌黄瓜就塞进柳嫂子嘴里，笑嘻嘻打断，

“哎呀，娘尝尝我前几日腌的黄瓜，脆不脆？”

猝不及防被塞了满嘴，酸甜微辣的腌黄瓜在舌尖迸出汁水，脆生生的，确实不错。

柳嫂子面色稍缓，却还是忍不住念叨：“你呀，也该学着稳重些。整日往林姑娘那儿跑，虽说主子们和气，可到底...”

柳五儿趁机凑过去，撒娇似地挽住她的胳膊，“娘别生气嘛，我这身子好了，想多走动走动。不然天天闷着，不知道哪天就给闷出病来了。”

柳嫂子也说不过自己这伶牙俐齿的女儿，只能作罢，接着炒菜。

锅里再下少许油，今天院里刚割的韭菜、切成段下锅锅，青翠的叶子裹上一层油亮。翻炒几下，韭菜的辛香便窜了出来，混着热油的香气，勾得人直咽口水。待韭菜稍软，柳嫂子把炒好的鸡蛋回锅，略颠两下，蛋块裹着韭菜，黄绿相间，鲜亮诱人。再撒上一撮细盐，出锅！

蒸笼里是暄软的白面馒头，柳五儿用手迅速捡了两个放盘子里，刚按出的坑又慢慢回弹，满是朴素的麦香。

柳嫂子擦了擦手，解下围裙，看着桌上热腾腾的饭菜，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快趁热吃吧，一会儿凉了就不香了。”

柳五儿早就等不及了，先舀了一勺排骨汤，吹了吹热气，一口喝下。

萝卜吸收了排骨的油脂，玉米又赋予甘甜的果类清香，喝着一点也不腻人，最后喉咙里只余暖融融的熨帖，叫人忍不住再添一碗。

再夹起一块排骨，这肉已经炖得酥烂，轻轻一挑便与骨头分离，肥瘦相间，嫩而不柴。

“娘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柳五儿满足地眯起眼，又掰开馒头，夹了一筷子韭菜炒鸡蛋、再来一块腌黄瓜，塞进馒头里。

一口咬下去，鸡蛋滑嫩、韭菜辛香，腌菜的脆爽与面香在口中交织，吃得腮帮子鼓鼓的。

柳嫂子看她这馋样，忍不住笑道：“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自己也坐下来吃饭。

系统小团子蹲在桌角，眼巴巴望着桌上的菜。柳五儿趁柳嫂子不注意，偷偷夹了块萝卜给它，小团子立刻抱住啃起来，烫得直哈气也不舍得松口。

柳五儿戳了戳它圆滚滚的肚子，“一会儿还得去给宝姐姐送簪子，你可别吃撑了走不动道。”

小团子嘴里塞满食物，含混不清地嘟囔：“宿主放心，我保证不耽误正事！”

……

吃完饭，柳五儿收拾好碗筷，从柜子里取出昨天做好的雪梨枇杷露。瓷瓶用红绸布包着，瓶口用油纸封过、又以红绳系紧，确保不会洒出来。

又检查了一遍簪子也没问题，柳五儿和柳嫂子打了声招呼，就出门往梨香院走了。

梨香院离小厨房不远，绕过两个回廊就到。天色已经暗下来，廊下点起了灯笼。柳五儿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莺儿清脆的声音：“姑娘，这屋子虽不大，倒比咱们在金陵的住处还精致些。”

“既来之则安之。”宝钗的声音温和沉稳，“你去把母亲给的紫檀匣子取来，我看看那些药材可都带齐了。”

柳五儿轻轻叩响门环。

“谁呀？”莺儿跑来开门，见是柳五儿，疑惑道，“这位姐姐是？”

柳五儿福了福身：“我是小厨房的柳五儿，周家嫂子让我来给宝姑娘送簪子。”

莺儿还未答话，里面宝钗已经听见，温声道：“请进来吧。”

宝钗站在门口，穿着一件蜜合色的家常袄子，头发松松地挽着，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屋里点着灯，暖黄的光照在她脸上，显得格外温和。

柳五儿随莺儿进了正屋，就见宝钗穿着件袄子，头发松松挽着，正坐在窗边矮榻上整理东西。

知道薛家要来，府里早安排人把这院子收拾了一遍，这会儿只需把带来的行李稍微收拾一下就行。

屋里陈设简单却雅致，靠窗摆着一张书桌，上面摊着笔墨纸砚。墙角有个小几，放着茶具和香炉。床帐是淡青色的，上面绣着细小的缠枝花纹。

“给宝姑娘请安。”柳五儿规规矩矩行了一礼，把簪子递给宝钗，“这是太太让送来的簪子，说是时新花样，给每位姑娘拿了一支。”

宝钗接过簪子，指尖在花瓣上轻轻抚过，笑道：“劳烦你跑这一趟。”

柳五儿忙道：“宝姑娘客气了。我见这海棠纹样与姑娘甚是相配，倒像是专为姑娘定制的。”

宝钗抬眸看了柳五儿一眼，“我初来乍到，还不曾与府中姐妹们熟识，不知怎么称呼？”

“我叫柳五儿，在小厨房帮工。”柳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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