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荣第三次用尾戒敲击咖啡杯时，李连军的体温计跳到了39℃。

金属表带在展台边缘磕出凹痕，杜梦瑶瞥见他后颈暴起的青筋——昨夜她咬破的伤口正在发炎。

“听说李总当年给杜会计送过带血的账本？”

陈荣突然抬高嗓音，鳄鱼皮鞋尖碾碎两粒花生壳：

“红湾村第一台缝纫机的采购单上...”

他故意停顿，看着李连军：

“好像沾着猪圈泥巴？”

杜梦瑶的银杏叶发夹突然崩开，铜丝划破指尖。

血珠滚落到稳压器外壳，在陈荣助理举起的摄像机镜头里，像极了2001年暴雨夜染红账本封面的朱砂。

“电压不稳！”

张卓远踹了脚老式配电箱，电火花溅到李连军卷起的裤脚。

陈嗤笑着往展示区泼冰美式，褐色液体顺着电路板钻进1998抗洪纪念铁盒——那里面装着红湾村第一笔扶贫款收据。

李连军扯开第三颗衬衫纽扣，露出纹身渗血的边缘。

杜梦瑶突然将婚戒抵在他喉结，戒面凸起的稻穗纹压住他暴怒的声带：

“体温计给我。”

她抹开他额头的冷汗，38.9℃的数字倒映在陈荣擦得锃亮的鳄鱼皮鞋面。

“专利文件第17页..”

陈荣的助理突然举起泛黄的复印件

“折旧率计算涉嫌篡改气象数据！”

满场哗然中，王主任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镜片反光里映着陈荣比出的三根手指——三辆冷链车的贿赂价码。

杜梦瑶的高跟突然踩断电线。

她踉跄着扶住示波器，旗袍开衩处露出昨夜被金属扣划破的丝袜裂痕。

李连军伸手要扶，却被她甩开沾着机油的手：

“用体温计当校准器！”

她撕开他浸透汗水的衬衫，将39℃的胸膛贴上传感器触点。

陈荣的尾戒突然卡进配电箱缝隙。

当电流声变成刺耳鸣叫时，杜梦瑶抓起婚宴剩的半罐健力宝泼向冒烟的电路板。

铝罐拉环上的红丝线缠住陈荣的鳄鱼皮鞋带，他栽向堆满老账本的展台，1998年的救灾章正巧印上他额头。

“实时温度波动曲线！”

张卓远突然吼着举起奔腾4主机，满屏跳动的数据竟与李连军锁骨下渗血的纹身轮廓重合。

杜梦瑶旋开婚戒，微型投影仪在墙面投出凯悦停车场的监控画面——陈荣塞给王主任的青花瓷瓶里，藏着微型信号**。

中标结果弹出的瞬间，李连军栽倒在老藤椅上。

陈荣碾碎满地算盘珠的声音里，杜梦瑶摸到他裤袋里焐热的孕检单。

B超影像在透过穹顶玻璃的晨光中，泛起珍珠般温润的色泽，恰似2003年暴雨夜抢修电路时，两人在谷仓顶看见的月光。

张卓远捏着老式英雄钢笔在招标文件上划出深痕，笔尖穿透的页码正是陈荣安插在专家组里的关系人名录。

会展中心穹顶的射灯晃过他镜片，映出七年前毕业照上李连军举着自制信号放大器的模样——那时他们用食堂铁皮餐盘改装的接收器，在暴雨里收到了第一颗北斗卫星的定位信号。

“红湾村输电线改造方案第21页。”

陈荣的助理突然举起复印件，油墨未干的折痕里渗出可疑的咖啡渍：

“这个抗雷击系数是照搬苏联八十年代标准吧？”

李连军喉结滚动着要争辩，却被高烧灼出暗红的眼眶。

杜梦瑶旗袍盘扣不知何时崩开一粒，露出锁骨下未愈的烫伤——那是上个月调试设备时被老式电焊枪燎的。

她突然踢翻备用电源箱，1998抗洪纪念搪瓷缸滚到专家组脚边，泛黄茶垢里浮着半片褪色的救灾章。

“用这个量体温。”

张卓远突然挤到前排，抛来裹着绝缘胶带的玻璃针管。

李连军接住的刹那，恍惚回到大学解剖课——他们偷藏过实验用的水银温度计，在零下二十度的雪夜测出了冻土层信号衰减率。

陈荣的鳄鱼皮鞋碾过示波器导线，金属表带故意撞向堆着纸质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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