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的夜》
第十章
徐宣宁反应了一会儿,脑袋有些宕机,“等等……你意思是,是岑姝不愿意给你名分?”接着又不可思议地说了一句:“你也有今天?”
“……”梁怀暄面无表情地看过去。
徐宣宁从小和梁怀暄一起长大,第一次从他眼里看到别样的神情,就是他无意间撞破他和岑姝恋情的那个夜晚。
在此之前,徐宣宁也完全没有把两人联想在一起过。
那是几人从伦敦过完圣诞节回港的一个聚会。
徐宣宁刚送完一个好友,隐隐约约听到远处两道声音。
一向爱看戏的徐宣宁当即就悄摸摸走了过去,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站在走廊的暗处,面对面站着,好像在吵架。
岑姝披着梁怀暄的西装外套,声音听上去格外委屈又娇气,控诉着:“那你哄哄我不行吗?”
梁怀暄则冷静无比,“我不是在哄吗?”
“这不是哄!你刚刚还凶我!”
“那我说的话你听了吗?”梁怀暄微微皱眉,“感冒了还穿裙子,为什么?”
岑姝脱下西装外套一股脑地砸在他身上,微微提高了音调:“那是因为我想见你的时候都穿好看的裙子!这也有错嘛?”
“……”梁怀暄眼疾手快地接住西装外套,顺势攥住她的手。
许久后,放低了些声音,像是无奈又像是纵容,轻声哄道:“……没错,我的意思是,你不管穿什么都好看,可以吗?”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梁怀暄声音微微一沉:“走什么,过来。”
徐宣宁听到这已经察觉不对,没想到又看到了令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岑姝挣脱开转身要走,梁怀暄又伸出手把人拽了回来。
接着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一手稳稳托住她的后脑勺,偏头毫不犹豫地吻下去。
起初岑姝还在小幅度挣扎,双手推搡着,到最后双手直接被梁怀暄用一只手牢牢扣住,动弹不得。
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
梁怀暄吻到一半又停下来,捏住她的下巴,嗓音有些哑:“是不是一定要这样你才会听话?”
岑姝的呼吸有些急促,呜咽着在骂人,断断续续的:“梁怀暄……你这个混蛋……衣冠禽兽!我要告诉我哥哥你欺负我……不喜欢你了!”
男人很淡地笑了一声:“现在才说这些,是不是有点太晚了?”说完,低头又吻了下去。
徐宣宁目睹这一幕,惊得呆立当场。
心中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卧槽败类。
眼前这个男人,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梁怀暄吗?
黑暗中,梁怀暄敏锐地捕捉到徐宣宁的目光。
两人视线交汇,梁怀暄的吻依旧没停,只是眼神停顿了数秒,其中隐隐含着警告之意。
徐宣宁魂不守舍地走了,回去后整整一周不敢见闻墨。一个夜里终于忍不住打电话质问:“梁怀暄!你对岑姝是认真的?”
“嗯。”
徐宣宁有些难以置信,问:“你会跟她结婚吗?还是只是玩玩,如果是后者,我会告诉闻墨,真的。”
岑姝性格活泼,就算有点小脾气也很可爱,徐宣宁也把她当亲妹妹看。
半晌,徐宣宁听到男人平静的回答:“我有那么畜生吗?”
“……”徐宣宁一时无言。
也是从那时候起,他才发现自己这个兄弟究竟有多么深藏不露。
徐宣宁从回忆中回过神来,问眼前人:“你回港了,明天我们几个还要去你家里吃饭。以后也免不了要见面,你打算怎么面对她?”
男人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冷淡:“和从前一样。”
徐宣宁有些怀疑,“你确定你能做到?”
“为什么不能。”
当初决定分开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没有结果的事,他不会再去做。
梁怀暄又想起自己三番五次差点按耐不住的冲动,但每次想起分手之前那件事,就像是被一盆冷水临头浇下。
在这段感情里,他的底线早已一退再退。
他对岑姝唯一一次说重话就是分开的那一天。
更何况有些“错”已经犯过一次,他绝不会让自己一错再错。
不如就这样吧,明天聚餐结束之后,就各自继续全新的生活,互不干涉,体面地把这段关系彻彻底底断干净。
如果她有了新恋情,作为“哥哥”,他应该心平气和地祝福她才对。
.
离开半山别墅之后,岑姝又驱车前往艺术沙龙的举办地。
在港岛,艺术沙龙是自带流量的高阶社交玩法,也是千金和太太们热衷的社交场合。
对于岑姝而言,更是拓展人脉、提升合作机会的绝佳契机。
以前她打交道的不过是一些塑料姐妹,甚至有时候懒得应付。但现在,她们都有可能转化成画廊的潜在客户。
岑姝现在手握家族信托基金收益、名下数套豪宅与公司股权分红。再加上爸爸闻暨留给她的海外投资组合,光是这些被动收入,就足够支撑她在港岛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更别说还有闻墨给她的和那些珍藏的稀世钻石。
但是岑姝觉得那样活下去很无趣。
她喜欢挑战性,也想让自己的画廊像高古轩那样成为享誉国际的现当代艺术画廊,把展览空间开遍全球,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名字。
毕竟,谁会嫌钱多呢?
尤其是自己挣到的钱,花起来更爽。
沙龙地点在一家五星级酒店102层的户外空中花园。
岑姝到现场的时候正好是日落时分,霞光肆意铺展,将维港上空晕染成一幅流动的金色画卷,绵软的云肆意舒展着,交织、缠绵。
迎宾小姐微笑迎上来,引着她走进现场。
场地被精心布置,水果香槟塔层层堆叠,晶莹剔透,娇兰艺术沙龙系列香水的淡淡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穿着小黑裙的名媛千金们手持香槟,笑语盈盈地在聊天。
这种衣香鬓影的场景,岑姝早已驾轻就熟。
而她今天来的目的,就是结识下会出席现场的一位大师级画家。
前不久,沙龙负责人莎丽对这个艺术家的身份保持得相当神秘,岑姝当然要来看看究竟是谁,值得临时加场。
此时莎丽正与他人相谈甚欢,不经意往门口一瞥,立刻停下了交谈:“Sorry亲爱的,我要先失陪一下。”
莎丽看向出现在门口的岑姝。
黑裙修身的版型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肢,她踩着一双高跟鞋脚下走进来,走路时目视前方,脚下生风。
她忽地停下脚步,几乎同一时刻,现场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了她身上。
岑姝似乎对这样的场面早就司空见惯。
窗外的霞光打在她瓷白细腻的面庞上,她拎着包安安静静地伫立在那,就像橱窗中精致的洋娃娃。
岑姝的视线很快扫过全场,最终落在莎丽身上,不紧不慢地扬起一个微笑。
莎丽走上前和她打招呼,轻轻拥了一下她,“好耐冇见Stella,今日你太靓,亲爱的。”
“好耐冇见。”岑姝微微一笑,“对了莎丽,那位画家来了吗?”
“她就在楼下套房做最后的准备。”莎丽眨了眨眼,“一会就会公开这位神秘嘉宾身份,Stella,放心,等结束我为你们引荐。”
“好。”既来之则安之,岑姝找了个位置坐下。
不远处,两三个千金也放下香槟杯朝岑姝看了过来,被围绕在中心的就是尹悦。
很不巧的是,她和尹悦今天竟然又穿了同一品牌的黑裙,款式也很像。
岑姝和尹悦对视了一眼,甚至还漫不经心地对朝她露出一个微笑。
那抹笑容,非常地耐人寻味。
但在尹悦看来,更像是一种挑衅。
岑姝的位置在第一排中心,才刚坐下,身后立刻有一位千金迎了上来,和岑姝打招呼:“Stella,今日条BV裙好衬你。”
这个千金上次在画廊首次展览上一口气订了一幅百万级别的画作。
岑姝和她关系还算是不错,只是还没回答,不远处尹悦就已经意味不明地嗤笑着说了一句:“……真系识擦鞋。(真会拍马屁)”
千金脸上的表情倏然凝固住,显然有些尴尬,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不想在明面上得罪尹悦。
岑姝这时看过去,莞尔一笑:“怎么了,你是吃醋了吗?阿悦,你去我画廊买几幅画,我也拍你马屁好不好?”
就这么一句话轻飘飘地化解。
什么鬼!
小孔雀叫她什么??
阿悦?!
“……”尹悦跟见了鬼一样看她。
这还是第一次听见岑姝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
很快,沙龙正式开场,现场众人的交谈声渐渐止息。
一阵高跟鞋声从后方传来,岑姝同众人一道循声望去,她还在猜今天出席的到底是哪位大师。
但当她看到那个人时,原本挂在唇边的笑容慢慢僵住。
眼前的女人身着一袭庄重的黑色长裙,头发低低地盘起,面容保养得近乎完美,不见一丝皱纹,脸上洋溢着亲切温和的笑容。
女人的目光与岑姝交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转瞬便恢复了平静。她从容地走上台,微笑着向众人问好:“各位,下午好,我是Claire。”
岑姝捏着包的手不自觉地慢慢收紧。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妈妈,岑心慈。
一个年少时便声名大噪,被赞誉为天才画家的女人。
可岑心慈却未告知过她回港的消息。
中场休息的时候,岑姝果断跟莎丽说了一声,起身离席。
她走到电梯口按下电梯,来人出声叫住她,声音柔和:“诺宝。”
岑姝又听到岑心慈说:“没想到今天会在这见到你。”
母女之间的对话就像是陌生人一样疏离。
岑姝转过身去,看向岑心慈。
岑心慈凝视着女儿的脸,仪态端庄地问道:“你要走了吗?晚上和妈妈一起吃个饭好吗?对了,Belinda也来了,她就在楼下套房,前几天她还说想姐姐了。”
她看着眼前许久不见的女儿,那双眼睛和她如出一辙。
她有一对出色的儿女,儿子性子像闻暨,女儿曾是最贴心的小棉袄,如今却也与自己日渐疏远。
岑姝语气平淡:“我突然有点事要处理,就不一起吃了。”
岑心慈当然听得出来这是借口。
她惊讶地发现,以前岑姝总是把情绪挂在脸上,但现在她却有些看不透自己的女儿了。
岑心慈深知自己对这个女儿亏欠太多,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试图争取:“我明天一早的航班,如果可以的话……把哥哥一起叫来?我们一起吃顿饭吧。”
岑姝依旧不为所动,推辞:“哥哥最近很忙。”
电梯恰好到了,岑心慈又在她身后追补一句:“Stella,画廊开业那天,妈妈也送了花篮。”
“谢谢。”
岑姝丢下这两个字,便迈进电梯,伸手按下关门键。
电梯门缓缓关闭,岑姝长长吐了一口气。
从前,岑姝知道什么叫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所以会和妈妈撒娇。
但这句话早就在Belinda出生之后就不再适用,她也不再是岑心慈口中那个独一无二的小公主。
早在新西兰的时候,岑姝就认清了这个现实。
一开始,她还能宽慰自己,妈妈只是太忙,那些“疏忽”并非有意。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她愈发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只能眼巴巴看着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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