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嫁衣》
李谌说:“从今天起,你就是丞相府的人了。”
成为暗卫后,无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去的丞相府,却对这句话记忆犹新,仔细想想却又有哪里不对。
她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丞相大人见不得光的情人。
她不记得自己的母亲拼命为了保下她,被相府的大夫人活活溺死在了井中。
她唯一记得的,就只有李碧瑶,丞相府古灵精怪的大小姐。
“姐姐。”无意总是这么唤她,久而久之,大家都以为姐姐只是她对李碧瑶一个尊称,却忘了她本该是丞相府的三小姐。
无意的娘死后,李谌心生愧疚,将无意收为义女,放在了大女儿李碧瑶身边。
因为全府上下都知道李碧瑶脾气暴躁,不好招惹,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有待在李碧瑶身边无意才是安全的。
无意看了李碧瑶就觉得欢喜至极,觉得她不像个大家闺秀,倒像头山间的小鹿,性子里带着一股野性。
可惜相府没有这么一片森林去豢养这么一头小鹿,无意暗暗下定决心,要成为她的森林。
她练武,为了保护她,她学艺,为了比上她。
甚至为她,将自己捯饬进了醉红楼。
在楼里,她从来都不会主动去跟李碧瑶说任何一句话,却默默在背地里守护着她,不让她受半丁点儿的欺负。
甚至李碧瑶改名易姓,成为了醉红楼的头牌,无意的目光里,也只有羡慕,没有半点的嫉妒。
无意觉得,她是天子骄子,众星捧月,本该如此。
后来碧瑶有了孩子,无意却依然孑然一身,她也没有羡慕,只是给自己加了项任务,除了守护着大小姐,还有她的月柒,她们娘俩,一个都不能受到半点伤害。
就好像相府没有被灭满门,李碧瑶仍然是那个大小姐,无意仍是那个暗卫一样。
她不记得有多少年了,伴随着自己的只有乐声和酒客的喧嚣,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成为了寻常,倒也让人习惯。
这天,无意像寻常一样收了琵琶,侍女小昭接过,抱着就转身走了。
无意向来独来独往惯了,不喜有人跟着,她起身,莲步轻移,上了三楼。
“无意,我喜欢你。”哪知在房门口,被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抱住。
不知道又是哪里来的酒鬼,她有些嫌弃,皱了皱眉,刚想推开身边的人。
哪知对方像一块牛皮糖一样,紧紧地黏着她,并不松手。
无意不是个会任人欺凌的弱女子,毕竟狗急了也会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那一瞬,她眸中闪过一丝杀机,刚准备动手,那男子倒也不慌乱,抢先一把点了她的穴道。
哪知那人不仅根本没醉,而且武功远胜于她的!
无意想求救,哪知喉咙里完全发不出一点声音,怎么办?
聂长风横抱起她,她想挣扎,却因为被点了穴道,一点都动不了,她急得快要哭出来。
怎么办,他是谁?他到底想干嘛?
虽然无意对聂长风一无所知,聂长风可是把她的底细探了个究竟,他知道她是丞相旧部,知道她为什么在醉红楼,他甚至还知道,她是完璧之身。
他把她抱进了屋子,直接丢在了大床上,随即开始剥她的衣服——名分宠爱他当然都会给她,只是他最好的年纪都用来打打杀杀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喜欢一个人,怎么去讨女孩子欢心,索性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吧。
无意不解,她这是,遇到了采花大盗?不应该啊……醉红楼内比她貌美的女子比比皆是,为什么非挑她一个只负责弹琴的姑娘下手啊!
有生涩的吻轻轻地落下来,无意想推开他,却根本无法动弹。
聂长风触到了那一片香甜,越发觉得美好,不断地索取着。无意当然不依,她根本不知道眼前的男子是何身份,两个人不清不白的就这样……她试图冲破穴道,吃力地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聂长风吃痛地皱了皱眉头,却并没停下手中的动作,口中的腥甜弥漫开来。
二人发丝纠缠在一起,丝丝入扣,聂长风在她耳鬓私语:“别怕。”
声音是极温柔的,无意所有的反抗,在他的霸道与温柔中,化作了声声嘤咛,连她自己都觉得羞耻。
红烛静燃,春宵乍暖。
第二天一早,无意是被窗外稀疏的鸟雀声叫醒的,身边的床位空空如也,早已没了那人的身影。
下身的疼痛已经褪去,几乎已经察觉不到了。无意开始怀疑,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是一场春梦,直到目光触到了床上那抹猩红,一切都告诉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是真的。
她又羞又恼,莫名的红唰地一下爬满了脸颊,紧跟着,她便一直在梳妆台前傻傻地坐着,也未有何动静,昨夜的一幕幕在脑海盘旋着。
“无意姑娘,你的琴。”小昭已经是第三次重复这句话了,无意才回过神来,说了句:“啊!”
拨着手中的琴,无意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那个男子的面容,清冷薄凉的面容,却是有一点好看的,想着想着,手中拨动的琴弦却乱了分寸。连小昭都听出了不对劲,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嘀咕了一句:“姑娘今天是怎么了?”
“啊?”无意又是一惊。
无意还偷偷地看他有没有在台下的人群里,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谁。
一天,两天,三天,那个男人都没有再出现。
这里是青楼,她现在也不过是一介青楼女子,如此这般,究竟在奢望着什么?他还能八抬大轿三媒六聘把自己娶回去还是怎么的?无意摇了摇头,止住自己胡乱的思绪,又笑自己傻,试图把过去的种种当做一场梦,心却像漏了一拍般难过。
“抱歉,有点事,我回来了。”第四天,那人声如天籁,出现在了她的房中。
无意转过头去看他,耳饰上的吊珠“啪嗒”一下打在了如瓷般的小脸上,心中纳闷,他这是在解释?
她有些委屈,怒地拔出他身上的佩剑,朝他刺去。
他也不躲,站得笔直地迎接着,下一瞬,他的胸前被鲜血染湿一大片。
他虽杀人无数,却也向来不喜血色,黑色正好可以掩饰其他的所有颜色。此时,墨色的袍子掩映着那一片鲜红,仿佛无事发生。
可是下一秒,无意就慌了:“你怎么不躲呀?”
她以为他会躲,可是他没有。
“我这辈子杀人无数,要是能死在你手里,我也甘心。”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无意只听得满耳的优渥,瞧瞧,多硬气的一句话。
先兵后礼,聂长风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有个词叫两情相悦吗?”无意和他对视着,却看不见他眼中的波澜。
聂长风是个粗人,没读多少你侬我侬的诗篇,只有人告诉他,怎么用最短的时间,杀最多的人,情情爱爱的,他真的不擅长。
依旧是不起波澜的眸,冷清的声音,聂长风答道:“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心悦你。”
见他不想说太多,无意索性开门见山,知己知彼,便问他:“名字。”
“在下剑无情。”见无意不作声,聂长风又打趣道:“曲无意,剑无情。咱俩的名字就很般配。”
无意并不接他话茬,仍对他的所作所为感到气愤:“不要脸,谁跟你很般配了。”
要原谅他也不是不可以,虽然面前的人是有那么一丢丢好看就是了,无意又在心里给自己敲鼓:啊啊啊,曲无意你要冷静,不能被美色所诱惑!
两人各怀心思,沉默了许久,他才缓缓说道:“聂长风。”
聂长风是吧,无意心里想着,记住这个名字了。
她被某种不知名的情绪冲昏了头脑,一时没想起,玉宵国最大的杀手组织,叫千机楼,楼主就叫聂长风。
往后的日子里,无意无论去哪里,聂长风都偷偷地远远地跟在她身后。
看到她面露喜色逗了好久的兔儿,聂长风待她离开那家摊位后,便买了那只兔子,放在了无意房间的桌子上,上面贴了张纸条,写着“送给夫人”。
无意回头交给了厨房做了一道红烧兔肉。
“小昭,以后这些东西不要出现在我的桌子上面。”无意吩咐小昭。
“可是,姑娘你不也是很喜欢吗?今天的红烧兔肉您客气吃得津津有味呢。”小昭在一旁补刀,心里是替她开心的,小姐也终于有心上人了吗?
无意瞪了她一眼。
看到她在梳妆镜前描眉,聂长风转手就去买了套上好的胭脂水粉,放在她的桌上,照理写上“送给夫人”。无意放在鼻前嗅了嗅,味道还有些好闻,默默地将它们收起。
他在她梁上,看着她面对着一笺书信,面露难色。
他趁她半夜熟睡,悄悄地摸出那张泛黄的纸页,看到了上面写的东西,二话没说,就翻窗出去了。等他回来时,兵部尚书暴毙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全念城。
无意半夜醒来,发现那封书信被人动过,心里暗念了声不妙。
窗子也还开着,想来那个人看到了书信内容以后,肯定是从窗子溜走了。
她对着烛光坐了一夜,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聂长风沐浴更衣完,刚想翻窗进屋,却被无意逮个正着。
“你!一直在跟踪我?”这里是三楼,无意好奇,他怎么上来的?!
她蓦地想起他买的兔子、脂粉,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些都是她逛过的铺子!
“我在保护着夫人。”聂长风麻溜地翻进屋子里,毫不客气地找了张凳子就坐下。
“谁是你夫人了?你别乱叫!”
“我们既已行过夫妻之事,叫你夫人有何不妥?”
“这个是你拆的?”无意朝他晃了晃手中的书信。
“是呀,怎么了?”云淡风轻的语气,一如既往地视人命如草芥。
还好是他。无意这么想着,心里的石头倒是落了地,她真的十分确定,他不是左相的人,因为,他们忙着谋划筹措、调兵遣将,根本不可能这么闲。
无意刚下楼,就听说了千机楼聂长风在昨夜杀死了兵部尚书这件事。
聂长风,这不就是身边的这个男人嘛,难怪,自己总觉得他的名字耳熟。
原来,他是千机楼的人啊。
一人独闯尚书府这等凶险之地,更何况他还受着伤。
想到这里,她赶紧把他拉回房间,把他的上衣层层剥开。她的那一剑刺得极深,若不是看他毫不避让,无意的剑锋刻意偏了几寸,那一剑完全可以要了他的命。
看到那个伤口安然无恙,无意长舒了一口气。却因为看到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疤,心又不知为何开始揪了起来。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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