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奴娇》
乔菀眼里的提防让乔荷心中生出了刺。
“姐姐,妹妹先带你去给身上的伤擦药。”乔菀叹了口气,将乔荷的袖子拉下来,盖住一片红痕。
见她还惦记着自己的伤,乔荷心中的刺软了几分。
“妹妹,你当真得为赫将军着想,此事事关重大,姐姐这里有偷偷临摹来的奇兵阵所在方位图,你记得提前带赫将军去。”乔荷泪眼婆娑,眼里透露出关切。
待药上好,乔荷借口回去:“妹妹,姐姐出来的太久,恐怕要被魏晗怀疑,便先走了。”
门外,乔菀袖下紧捏着方位图,羊皮纸被揉出皱痕,她望着乔荷远去的背影,心中凄凄。
姐姐,既然你说这东西本是赫家的,又怎么知道赫将军不知道呢?
再者,乔荷对她说这这些话时,眼中的虚假,一如多年前乔荷抛下她之前的眼神。
她不计较,不代表没忘记。
姐姐,原来我们注定要成为敌对面了吗?
天空闷雷滚动,猝不及防落了瓢泼大雨,声声砸在躲闪不急的行人身上。乔菀闭了闭眼,心中泛起凉意。
杨淑华收了花枪,望着门口久久站定的乔菀,不禁摇了摇头。
今日要教她习武的事情,又要作罢了。
今日雨下的湍急,琴馆早早闭了门,乔菀望着打烊的灯笼,思索着如何回去。
雨水及膝,这路没法走了。
正当她转身,身后传来了马蹄踏水的声音,溅起的雨水洒上她的裙摆。
赫连时一身湿漉漉的,蓑衣上流淌着雨水,落到乌雅马的鬃毛上,他背后是浓郁的雨夜,而男人的眼眸却亮晶晶的,如同黑夜中的明月,一瞬不瞬地照着她。
“将军怎么冒着雨便来了。”乔菀撑开手中的油纸伞,不顾雨水淌过脚,走了出去为他遮挡。
“想你,便来了。”
闷雷滚动,雨势又大了,水幕落在伞上,为二人拉起一道珠帘。
赫连时想抬手摸摸乔菀的脸颊,手被雨水打的冰凉,他笑了下,没舍得冰着他的乔姑娘,转而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外面凉,进去吧。”赫连时接过乔菀的油纸伞,伞向乔菀那一侧微微倾斜。
“哗啦。”斜倚的伞向一边流下一大瀑水来。
瑶琴馆不如将军府,下人们不够多,很多事情都要亲力亲为。
赫连时扯了扯身上黏腻的蓑衣,抖落了一地的雨水,将它挂在墙上的钉子上。
乔菀的鞋袜湿了个透,闷在脚底也不好受,但见赫连时一身水汽,顾不上换鞋,忙慌替他端了碗姜汤。
“夫人鞋袜也湿了。”赫连时趁乔菀坐下,直直走了过来,握住她脚腕,作势要替她脱了泡湿的绣鞋。
乔菀的脚往后缩了缩,被赫连时一把抓回去:“泡久了,寒了身子就不好了。”
男人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里衣,去了湿掉的衣裳,又带了些男人的热气。
这热气从乔菀脚心穿过,一直渗到心里,明明男人没有挠她痒痒,却好似一片羽毛蹭在脚心。
“喝完了。”姜汤被赫连时几口喝下,顺势抱起乔菀,“走,我们去沐浴。”
“你我二人?”乔菀来不及避开便被腾空抱起,只得牢牢攀着他宽大的肩。
“不然呢?”赫连时嘴角噙着笑意,一手牢牢抱着她,一手替她提了双干爽的鞋子,带她上楼。
琴馆二楼不仅有乔菀的房间,隔壁还有一众琴馆的女子居住着。
偶尔有女子正好开了门撞见他们,都不好意思地背过身去偷笑。
这一笑,乔菀脸彻底红了,她们定是想歪了,可自己又没法辩解,只得闭着眼睛往赫连时怀里钻。
乔菀被赫连时放在椅子上,烛光燃起,照着赫连时宽大的后背。
他不避讳她,当着她面便解了最后一件衣裳要沐浴。古铜色的皮肤交错着疤痕,露出男人好看的腰身。
“将军先洗,奴家稍后再洗。”
“不行,我们一起。”赫连时轻轻捏了捏她小巧的下巴,嘴角弯起。
乔菀突然发现,赫连时笑得甜的时候,嘴角竟然有两个可爱的酒窝,这一看出了神,被赫连时打横抱起来丢到了浴桶里。
衣裳直接湿了,紧紧贴着雪肤。
“湿了便脱了。”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在乔菀头上响起。
“那将军转过去。”
“又不是没见过。”赫连时拿了梳子替她梳开脑后的发丝,细细哄道,“再不洗水就凉了。”
簪子被男人挨个摘下,放到一旁,和他的佩剑在一起。
乔菀低头看着濡湿的衣裳,只得乖乖解了扣子,然而衣服落到一半,她意识到男人还在为她梳发。
“要本将军帮你吗?”赫连时贴着她耳朵,带了丝丝笑意。
“这倒是不用。”乔菀想着反正他也不是没看过,便松开了扯着衣服的手。
下一瞬,衣服被男人大力丢了出去,露出大好春光。
男人把她发丝顺好,半蹲在浴桶旁,里衣半开着:“你都把本将军看光了,总不能让本将军一个人吃亏。”
水面因为男人进来又涨高一寸,漫到乔菀锁骨处。
水微微晃动,乔菀的锁骨也若隐若现,如同一叶扁舟,在海面出现又被海浪掩盖。
赫连时的眸子不曾从她脖子处挪开,粘了胶似的。
“将军,快洗吧。”乔菀被盯着发热,脚缩了起来,尽量不靠近赫连时灼热的体温。
就当她缩成一团时,赫连时突然勾唇,危险地笑了笑。
缩成一团,正合他意。
“哗啦。”他手探了过去,直接把蜷成球的女子抱了过来。
不费吹灰之力,好似乔菀就是等着要被他抱走一样。
“躲什么躲,白日里都说了晚上要还回来。”赫连时轻轻蹭着她脸颊,乔菀心虚地笑了笑。
她分明感受到这男人要忍不住了。
“你来还是我来?”赫连时双手撑在浴桶边,懒懒靠着,瞧着坐在腿上的人儿。
乔菀睫毛扇动,还带着水雾,一张巴掌大的脸显得格外可怜,唇边是晚上新擦的胭脂,还没洗净。
“夫人用什么颜色的胭脂都好看。”不等乔菀回答,赫连时的指尖已经摸上她的唇,薄茧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珠。
水下是三种水混在一起,水上赫连时唇边也染了粉色的胭脂,带着淡淡的花香。
“今
日本将军教你许多招数,一个吻不够。”赫连时松开她,又忍不住低头咬住她唇,重重吻上。
乔菀支撑不住他的身子,指甲在浴桶出抠出一道划痕。
手被赫连时抓住,摁到他身上:“抓这里,木桶太硬,会伤到你指甲。”
“怎么办,夫人,一个唇不够还白日的恩情。”赫连时意有所指,惹得乔菀退了退,她知道他要做什么。
“不可以,将军白日里只说亲,没说还要这样。”乔菀按住他乱动的手。
“都湿了还不要?”赫连时捻了捻。
“那分明是浴桶里的水。”
“狡辩,这不一样。”赫连时缠住她,不肯松开。
“疼。”乔菀抓住他后背,有些受不了。
“那我轻些。”
水面晃动,漂浮的玫瑰也散到一边。
“今夜夫人怎么不叫了?”
乔菀捶他,羞愤欲死:“隔壁有人,她们会听见的。”
赫连时大笑起来,嘴角又露出两个酒窝,乔菀见着可爱的不行,可谁曾想他水下如此不安分。
他用了力气,她咬了唇死死忍着不喊出声来。
呼吸交错,浴桶边洒了一圈水渍,水位渐渐低下去,再不能完全挡住乔菀。
胸口处被赫连时吻开一朵粉色的花。
“水凉了,冷。”乔菀嘤咛。
赫连时身子一顿,忙停了动作,把她抱起来。
他收的很快,但是沉着一张脸,慢慢为她擦干身子。
“将军怎么生气了?”乔菀不怕事大,伸手戳了戳他脸颊,摁出两个窝。
“气这里不是将军府,没人给我们换热水继续。”
“将军喜欢在水里?”
“床上也可以。”赫连时锢在她腰间的手用了力,乔菀一缩,早知不问了。
连着两日,乔菀确实疼了。
赫连时低头看去,的确红肿了。
“是我不好。”赫连时头抵在乔菀脖颈,向她道歉。
乔菀听得出他语气里的失落,想着安慰他:“没事,其实奴家也……”
“也什么?”
“也喜欢。”
赫连时摸着她红的滴血的耳朵,哭笑不得,见她这样娇憨,白日里在军营的疲惫霎时被一扫而空。
他揽住她,替她披上薄纱:“菀菀,你便是治疗我最好的药。”
乔菀手搭在他覆在腰间的手,声音温婉:“将军也给了奴家很多呢。”
“若不是遇见将军,奴家恐怕要做一辈子琴妓,又或者比琴妓更下作。”乔菀声音低下去。
这话让赫连时心疼的不行:“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你在本将军眼里,便是天上的月亮,如何下作?今后不许用这样难听的词汇说自己。”
“奴家特别感激将军能送琴馆,奴家也救了很多同曾经的自己一样落魄的人,奴家很开心。”乔菀别过头,面上泛起一抹羞涩,踮脚捧着赫连时的脸亲了一口。
“以后你还会开很多琴馆,救很多女子,而且这也不全是本将军的功劳,一切都是你经营的好。”
赫连时顿了顿,又道:“夫人有才德,又生的貌美,得了夫人,是赫某一生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