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千机城，暖风拂面，桃花盛开，粉白的花瓣如雨般飘落，铺满了青石板街道，陈千千正在去千机阁的路上

城东的巷子里，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墙角，身上只裹着一件破旧的单衣，与这繁华的春日景象格格不入。

那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男孩，脸上沾满了污垢，却掩不住那双明亮的眼睛。

他的手中紧紧攥着一块干硬的馒头，那是他从街边的摊贩那里偷来的。他知道，若是被抓住，免不了一顿毒打，但他已经饿得顾不上那么多了。

男孩蜷缩在墙角，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

他要自救，他要报仇，而眼前的机会，就是他唯一的希望。

远处，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来。马车的帘子被轻轻吹来，露出一张精致的脸。

那张精致俏丽的脸，柳叶眉，美人眼，眼角下方有一颗泪痣，平添几分妖冶勾祸。

那是千机阁的主人，陈千千。

男孩咽了口气，那说书人果然没说错，这般美色不去当祸国妖妃，倒是可惜了。

顾南川收拾好状态，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猛地站起身，冲向马车，跪在了马车前。

马车骤然停下，马夫怒喝道：“哪里来的野孩子，敢拦陈阁主的轿子！”

男孩却毫不退缩，目光坚定地看着马车，声音沙哑却有力：“陈阁主，我有话要说！”

马车内，陈千千微微一愣，随即掀开帘子，目光落在男孩身上。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道：“你这孩子，胆子倒是不小。说吧，你有什么话？”

他抬头看去她的长相极其妖艳，漂亮到带了攻击性。那双狐狸眼像是来勾人魂的，眼尾略略上挑，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笑时眼角微微下弯，艳丽的眉眼变得柔和了几分。

他深吸一口气，大声道：“我是秦延的儿子，我要向他报仇，我知道您很强，我想变强，我想跟着你，请您收下我”

“您？姐姐今年芳龄才二十一，你就用上您了”陈千千将头靠在轿窗的隔栏上，双手抱起上下打量着他。

陈千千眼中唇角微扬，笑意浅浅，却带着几分审视：：“小屁孩，你今年多大？”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语气带了丝急切：“我甘愿做你的棋子，帮你制衡秦国，甚至颠灭秦国，但凡能复仇，做什么我都愿意，求你收下我”

她望着他，浓秀长眉眼笑成一湖笑眼，：小屁孩，姐姐问你多大？”

“今年刚满十六”顾南川低头呢喃道

“你说的这些我自己也能做到？有你没你都一样，你能给我带来什么？”

陈千千低语，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随后，她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眸，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仿佛在打量一件可有可无的物件。

他站在原地，拳头微微攥紧，指节发白，却依旧挺直脊背，不肯退让半分。

紧接着，她伸出纤细修长的玉手，指尖一勾，示意男孩靠近些。

他迟疑片刻，终究还是向前迈了一步

陈千千凑近前去，一双美眸紧紧盯着对方的面庞，少年五官精致，鼻梁高挺，好看的桃花眼微微挑起，清浅的内双褶皱下。

“不过，倒是长了副好皮囊”

他神色不变，补充道：“我通晓钱粮，明治国之道，诸般事务，皆可胜任。我知道你的千机阁缺人才……我，愿为你奴，不要任何报酬……终生不变”

陈千千眼波流转，心中暗自盘算。千机阁刚起步，确实缺少人手。她抬眸看了看面前的少年。

“会算账，会管理，还能帮她牵制秦国，稳赚不赔！不要酬劳，还是秦朗儿子……可她却故意拖长了语调，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罢了罢了……姐姐平常坏事做多了，今天就当积德了，希望菩萨看我做好事的份上，保佑我生意兴隆，你，就跟上吧。”随即招收示意他跟上。

陈府内，郭叔为男孩安排了一间房，准备了干净的衣服和热腾腾的饭菜。男孩坐在桌前，狼吞虎咽地吃着，忽然眼俭低垂。

“你叫什么名字？”陈千千语气中带着几分柔和，却又似有试探。

男孩放下筷子，低声道：我叫顾南川。”

陈千千皱了皱眉，：“不随父姓？”

顾南川抬起头，看着她，声音却冷了几分：：“我冠母姓，我没有父亲。”

陈千千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抚：“好好休息吧，过几天跟在我后面。”

顾南川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你不怕我是秦延派来的吗？”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况且你觉得，我会怕你，或者你父亲？他还没这个本事”她语气带了几分挑衅，微微倾身，靠近他耳边，低声道“你若是真有那个本事，倒也有点意思”

陈千千直起身，语气轻快，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我看你年龄不大，以后你就跟在我后面……跟万钧一样，叫我阿姐吧。”

顾南川一愣，声音低沉：“是，阿姐。”

陈千千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小小年纪，心眼倒是不少。”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十二岁的顾南川跪坐在案几前，

盯着面前纵横的棋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黑子。这是他来到陈府的第三日，身上的淤青还未完全消退，但已经换上了崭新的绸缎衣裳。

"这叫星位。"陈千千执白子轻轻落在右上角的黑点上。她今日穿了一件藕荷色襦裙，发间只簪了一支木兰花样的银簪，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围棋之道，先占角，后占边，最后才是中原。"

顾南川学着她的样子，将黑子放在左下角的星位。棋子落在楸木棋盘上的声音让他想起流亡路上赌棋摊上的声响。

"不对。"陈千千忽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腕，"下在这里。"她捏着他的手将黑子移到小目位置。

她的手指冰凉，带着淡淡的墨香。

"为什么？"顾南川抬头问道。雨声渐密，窗纸上映出摇曳的竹影。

陈千千唇角微扬："因为这样后续变化更多。"她落下一枚白子，"记住，南川，下棋如用兵，每一步都要为十步之后打算。"

"该你了。"陈千千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顾南川犹豫着落下一子。陈千千立刻跟上，白子如刀，切断了他的退路。不到二十手，他的黑棋已经七零八落。

"你输了。"陈千千轻声道。

"知道为什么输吗？"陈千千开始收拣棋子，"因为你只看眼前一步。"她将白子一枚枚收回棋罐，"下棋如人生，落子无悔。"

"再来一局。"顾南川握紧了拳头。

陈千千笑了："好。"

第二局，顾南川学着观察整个棋盘。他注意到陈千千每次落子前都会轻轻摩挲棋子，目光在几个关键点之间游移。他试着模仿，却在第三十七手时被白棋围剿了大龙。

"又输了。"陈千千将一枚黑子从他死气已现的棋形中提起，"棋子一旦落下，就不可复取。"

顾南川突然将棋盘一推，棋子哗啦啦散落一地。"我不玩了！"他喊道，声音里带着哭腔。

陈千千静静地看他，眼中闪过一丝他读不懂的情绪。片刻后，她蹲下身，开始一枚枚捡起散落的棋子。

"南川，"她声音轻柔，"你知道我为什么救你吗？"

顾南川愣住了。这也是他一直想问的问题。明明他一无所有？

"因为你眼睛里有一种光，"陈千千将最后一枚白子放回棋罐，"像饿极了的狼崽子。"

她伸手抚上他的脸颊，"这样的眼睛，要么早早死在街头，要么...成为下棋的人，而不是棋子。"

"阿姐，"他鼓起勇气问，"为什么棋子不可复取？"

陈千千的手停在半空。片刻后，她将一枚白子重重拍在棋盘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因为这是规则。"她直视顾南川的眼睛，"世间万物都有规则。弱肉强食，成王败寇。棋子..."她的目光忽然变得幽深，"本就是用来牺牲的。"

顾南川似懂非懂地点头。很多年后，当他听到那句"皆是顾南川胁迫"时，才会明白这个雨夜棋局的真正含义。

他偷偷的把那枚黑棋放入袖中，视作珍宝

这是陈千千教他的第一课：最温柔的陷阱往往裹着蜜糖，而最致命的刀，通常来自最信任的人。

千机阁高耸入云，阁顶的瓦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阁内，陈千千一袭素衣，端坐于主位，神色淡然。

远处，花国与易国的使团正缓缓驶来，旗帜飘扬，气势恢宏。

花国的使团由国君亲自率领，车马华丽，随行的侍卫个个身披金甲，好生富贵。

易国的使团则由丞相带队，虽不及国奢华，却显得沉稳内敛，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威严，身边的侍卫个个身材魁梧，气势昂扬。

两国的使团几乎同时抵达千机阁外，彼此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一丝警惕与敌意。

陈千千站在阁顶，俯瞰着脚下的使团，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奸黠：“传令下去，开阁迎客

千机阁的大厅中，花国国君与易国丞相分坐两侧，彼此之间虽未言语，却隐隐有剑拔弩张之势。

陈千千坐于主位，手中捧着一盏清茶，茶香袅袅，仿佛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魔力。

“两位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贵干？”陈千千轻声问道。

花国国王似乎没有料到陈千千是个如此貌美的女子，在他看来，出来抛头露面做生意的皆是不被男人喜爱的平庸之辈

花国国君率先开口：“姑娘掌控三国贸易，如今秦国已与你签订盟约，我花国岂能坐视不理？今日前来，便是要讨个说法！还请千千姑娘给朕一个交代。

易国丞相虽看花国不爽，但他看陈千千更不爽：“姑娘以商道操控天下，易国虽小，却也不愿沦为他人棋子。今日前来，只为求一个说法。“

陈千千轻轻放下茶盏，目光扫过两人：“哦？两位此言差矣。我千机阁不过是为天下商人提供一个公平交易的地方，何来操控之说？秦国与我签订盟约，乃是自愿之举，花国与易国若有疑虑，大可不必参与。”

花国国君听完拍案而起，怒声道：“自愿？秦国货币崩溃，百姓困苦，若非你以商道逼迫，秦王岂会低头？”

陈千千不语，眼眸如冰：“陛下此言，未免太过偏颇。秦国货币崩溃，乃是其自身管理不善所致，与我何干？我不过是提供了一个机会，让秦国得以喘息罢了。”

易国丞相沉吟片刻，低声道：“姑娘既然口口声声说公平，那我易国也愿与千机阁签订盟约，但有一个条件

“姑娘不得再以商道操控三国贸易。”

陈千千轻轻摇头：“商道如水，顺势而为。我千机阁从不强迫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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