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没有生病，只是……身体不舒服。”

小满见对方支支吾吾，禁不住头疼，“扬在哪里？”

就算生病了，她商城里还有药。

或许是为了生命健康着想，那些药物居然价格还行，不高不低。

如果不吃不喝三天就能买一粒。

卯没有多说什么，起身为她带路。

扬正躺在不远处一个较偏的屋子休息，紧闭双眸，脸色苍白，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

小满吓了一跳，还以为真得了什么重病，如果真是这样，以她的医疗水平，商城有药也没什么用。

直到看到床边一个沾血的下衣，才恍然，原来是来月经了。

她前世并没有痛经症状，不过这是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有些喝热水红糖水加上心胸腹背脚部保暖会好一点，有些甚至不能缓解。

虽然灵魂已经是老司机了，以这时候她身体的年纪，只能假装无知孩童。

小满看着扬缓缓睁开眼睛，哀声扑上去，“阿姐，你怎么了。”然后对着血迹惊叫道：“啊，姐姐，你流血了。会不会有事啊？”

看着扬强撑着安抚她，“不会有事的，这是每个女子都会有的。”小满乖巧点点头。

好像有点添乱了呢。

“阿姐你吃饭了吗？”得到否定回答后，小满屁颠屁颠的端来温热的粥米，尝试喂给阿姐。

“月儿会照顾人了呢。”阿姐夸了一句，然后谢绝了好意，“我自己来就好。”

来月经正是体弱的时候，想休息也不用跑到这么阴寒的屋子吧？正好晚间没加衣服，待了一会儿，小满略有些冷。

然后就不安分的想蹭上床，把手塞到被窝边角暖着。

小满觉到手下触感不太对劲，一层粗糙的麻布床单，下面是一些晒干的麦秸稻草编成的垫子粗糙扎人。

嗯？小满看见这东西第一时间，怀疑扬是被人虐待了，“谁？是谁……”

卯端着小满的饭从外面进来，把案几放在床脚，“什么谁呀？小主君想看着扬，也要先把饭吃了。”

小满反应过来，扬只是大姨妈来了，不是生病了，过几天就好了，不至于有人见缝插针的欺负人。

小满低头扒了几口，“阿姐为什么不回屋里睡？月儿在这有点冷。”

扬脸上略带红晕，“会弄脏褥子的。月儿回去睡到被窝里就不冷了。”

看着扬坚定温柔的样子，小满只能撒泼打滚，“不，我要跟阿姐一起睡，垫些布就好了嘛。”

然后看着卯，“卯，我们一起照顾阿姐好不好？”

虽然不知道能照顾什么，卯跟着劝道：“小主君说得对，下面垫些布就好了。”

两人齐上阵，终于说动扬，卯按着扬的指点取来了一个布条和新的裤子，穿戴在身上。

看着扬起身下床，小满一溜烟跑回去，“我去铺床。”

整好褥子，小满一边取出棉布，一边查询古代有什么能代替卫生巾，就看到月事带的相关信息，原来这个时候已经有这玩意儿了啊？

就是可能吸水性和吸血性太弱？效果一般。

现在她有了棉布，吸水性是可以了，可是没有防水材料，只能多铺几层棉布。

看着扬换到这边，好不容易暖了一点，又被疼痛折腾的不轻。小满拿冰糖兑换了红糖，煮红糖水送过来。

虽然她知道红糖水的作用有限，起码能促进多喝热水，提供温度加补充能量的作用。

可惜没有加热器，汤婆子也不是现在出现的。

小满只能帮对方加一层被子，盖的结实点来保暖。

第二日，小满早早起来准备早饭。粥米加上菜羹，足够三个人吃的量。

加了糖水的那一份是扬的。

吃过饭后，小满去看了下红薯，回头看见扬在水井边洗棉布及沾了血的裙裳，布条。

小满急忙方下水瓢和瓦罐，“阿姐，我来洗吧。你不疼了吗？”

不疼也不能沾凉水啊。

“我好多了。”扬笑笑，“这种脏污之物，怎么能让小主人帮我洗呢？”

还行吧，不过是人体废弃物，与伤口流出来的血并没有多大不同。

在这边生活了快两个月，小满已经拒绝思考某些生活方式有多粗野，毕竟农业就是这样，没有化肥的时候，那些人和动物排泄物，蔬菜水果树叶等废弃物都是上好的肥料。

不过是自然菌种，不是酸雨，又没有剧毒辐射。

只要不长时间放置，让细菌滋生，接触一下不碍事的。

小满握着扬冰凉的手，把人拉起来，“阿姐替我缝个东西吧。”

系统资料里能查到月事带的样式，小满将拿出来的棉布让阿姐剪裁缝制。

只需要把布料剪裁成特定的形状，再按顺序缝制在一起。

棉布吸水性比桑麻丝绸好太多，虽然没有棉花填充，防护效果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因为没有防水布料，小满让系统兑换了一些蜡布，作为底下的防水层。

还好隔着几层，应该不会损伤身体。

小满一下拿出来许多布料，扬打开堵着的窗户借天光，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坐在床边缝纫。

一天下来缝了四五个，才想起来问道：“你要这个做什么？”

小满笑眯眯道：“我把姐姐的东西洗坏了，这是赔给阿姐的。”

“而且阿姐不是说这是每个女子都会有的吗？我也要准备着。”

听完此话，扬不由失笑，“月儿还真是未雨绸缪啊。”看着小满稳定的样子，不由感叹，“这么会照顾人的月儿，不知什么人有福气取了去。”

小满不反驳也不害羞，摇头晃脑道，“我是照顾自己学会的。”

“阿姐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哦。不要让自己着凉，月儿会担心的。”

灌完鸡汤，小满转身去检查育苗的红薯土豆覆盖情况，然后开始将做好的晚饭端上来。

今天的饭食有肉，只是这种驯化不完全的动物在小满感觉总有股腥味，又没有合适的烹饪方法和调料中和，实在难以下咽。

只简单囫囵吃了几口，剩下的都推给同桌而食的两个女子一起分享。

进入五月，田里农活越发繁忙，小满虽然不用去做这些，但是她的造纸原料已经差不多了，因此也是早出晚归。

正好周围民众都忙于农活，水碓周边空闲下来，小满便开始蒸煮清洗原料，让煦帮忙运作水碓，开始对麦秆的捶打。

水力的方便之处在于不耗人力，不知停歇，一大池子麦秸，一个半时辰就已经捶打完成。

小满将捶打完成的纤维团取了一部分放入水盆中，随意一晃，纤维团就开始散开。

然后加纸药，等到混合均匀，开始拿抄网抄纸，放在背阳处晾晒风干。不一会儿特制的十来个抄网已经用完了。

小满将那些可以活动拆卸的木框卸下，又将之前剩余的棉布兑换成了一个个略微透水的纱布，卡在木框之上，继续抄纸。

等弄出来三四十个后，树皮纤维也捶打完成了。

就这样麦秸，树皮，还有两者的混合物，小满制作了三种纸张，约有百十来张。

因为开始时抄纸不太熟练，其中纸张有薄有厚，凭借她的手劲，厚的几乎撕不动，薄的有点透光。

仰赖水碓力大势沉，捶打的时间较长，纸张倒是都足够细腻。

揭下之后，来不及裁剪，小满向旁边的人炫耀，“煦，你知道这个叫什么吗？”

“知道。”煦疑惑的看着她，“纸。”

“你已经念叨几百遍了。”

小满不在意对方的拆台，开心的笑了一会儿，“哈哈哈，答对了。”

笑完抿着嘴继续揭纸，选择性收集了不同材质不同薄厚的纸张，放到石上。

拿出准备好的笔墨，小满在新鲜出炉的纸张上写下了第一个字：秦。

不是小篆，亦不是其他六国文字，只是普通简体字，如果非要算的话，可能跟隶书更接近点。

小满回头问一旁的煦，“如何？”

煦的父亲去世之前，家境还算可以，后来在兽园放牧，算半个吏身，所以识得些字，也能看出来小满写的不是小篆，而是接近黔首用的隶书，只是细节有所不同。

不过那都不是重点。

“这……能写字？”

煦看着剩下的麦秸纤维团，他是一步步看着麦秸从变成这样的。

以前他眼中的麦秸可以作为牲畜饲料，作为砌墙的材料，可是这两日来麦秸经历了他看不懂的变化。

昨天这些材料清洗后在水里煮了一天，今天又用水碓捶打半天，放水里捞出来后，一下从碎渣，变成比细布还要细腻的……纸。

可以写字的纸。

煦对文字书写了解不多，只模糊觉得，他跟前的小女孩，在变腐朽为神奇。

小满看着麦秸纸上写的字，边缘开始慢慢有些洇散，把纸放到一旁，“咳，还有呢。”

转手抽出一张更为白皙细腻的纸，那是树皮纤维制成的，怪不得能作为传统原料呢，确实不一样。

两相对比观摩了一下，小满依旧写下了一个秦字。

小满看着对方想碰又不敢动的样子，鼓励道：“你要不要试试？”然后把笔塞到对方手里。“自己玩会儿。”

她自己则趁着夜幕降临前，把余下的纸张都揭下来，收集到一起。

晚风习习，吹动着田野上麦谷桑麻，小满抱着一摞略微不平的纸张，看着远处夕阳下俯首劳作的男女。

系统传来一声提醒，【叮】

【恭喜宿主完成制作纸张，系统奖励十积分，解锁雕版印刷技术】

费了好几个月，才得百十张纸，实话讲她不太舍得拿来当卫生纸。

不过也有用处。

正好拿去制作一本书。

之前说过的，她那不存在的师傅手里的书。

农业器具方面，之前解锁的初级农具就有很多可以参考的内容。

至于献给吕不韦，让他去写什么吕氏春秋，小满暂时不考虑。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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