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死后变成前男友的猫这件小事》
祝祺在“爱你喵”宠物医院住了一个月。
起初,她被隔离在一个小单间里,每到饭点,就有一位名叫小吴的医护姐姐来给她放饭吃。
长日漫漫,绝大部分时间她都在睡觉。要不是养过金豆,知道幼猫电池浅,耗电快,她还以为自己是在补读博时没睡够的觉。
剩下的短暂清醒时间里,她在研究如何驾驭自己的身体。
她发现,虽然自己的意识清醒地附身在小猫身上,但并不能完全地控制这具身体。
不时,小橘本能会不受控地冒出来。
比如,小吴捧着猫饭进门时:“咪咪,咪咪宝,吃饭饭啦。”
笼门打开的一瞬,祝祺听见一声绵软得不像话的:“咪呜——”
祝祺:“……”
这鬼动静,肯定不是我。
但整个单间里没有别的猫了!
越来越蓬松的小白爪也本能地踩起了奶,有节奏地开花、攥紧、再开花,拼命地向陌生人类诉说喜欢。
眼前的医护姐姐,显然已经被一脸惊恐地踩着奶的小橘猫萌晕了。
她挠挠祝祺的下巴,听小猫发出一声满足的呼噜声,柔声安抚说:“乖乖,不怕,姐姐是来给你开餐哒。”
祝祺:“……咪。”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怕的不是温柔友善的医护姐姐,而是对人类和饭过分热情的她自己。
她埋头吃饭时,小吴蹲在一旁,举着手机咔咔拍照,嘴里念着:
“好可爱好可爱,在害怕和吃饭中选择了害怕地吃饭……好想偷走,亲死,会被辞退的吧,辞退也值啦,嘿嘿嘿……”
祝祺:现在是真的有点害怕了。
等详细的检查报告出来,确认祝祺是一只从头到脚趾头都完全健康的小猫咪,祝祺被小吴怀抱着,从小单间,转移到猫咪生活区,和其他寄养小猫生活在一起。
“爱你喵”宠物医院目前寄养了十几只猫,各类品种花色都有。
她发现自己可以理解同类的语言。
缅因:“你好,闻你屁股。你好,闻你屁股。你好,闻你屁股。你好,闻你屁股。……”
奶牛:“嘿新来的!有兴趣和我一起粉碎邪恶的人类政权,让地球重新变回我们爪中之物吗!”
三花:“小小发霉橘子,嗦干的芒果核,丑陋。”
蓝胖:“你可以分我点猫粮吗?我已经有整整三分钟没吃过东西了。”
缅因:“为什么不让我闻屁股?为什么不让我闻屁股?为什么不让我闻屁股?……”
祝祺惊恐后撤两步,扭头看了眼陪伴她度过隔离期的医护姐姐。
小吴笑眯眯:“小橘,要和新认识的哥哥姐姐们好好相处哦。”
好吧。
博士总不能被猫吓死。
她学着嗅闻同类的气味,分辨不同猫各自的领地,了解寄养区猫群的小圈子和阶级关系,记忆哥哥姐姐们的习性喜好,很快和新朋友们打成一片。
她年纪最小,走路都不稳,当不了妈的成年母猫争着给她梳毛,让她窝在自己温热的腹部睡觉,教她跳跃、捕猎,把她摁在怀里疯狂兔子蹬。
祝祺在母猫怀中扭曲、挣扎,咪咪惨叫,很想跑但是跑不掉。
原来她从来没体会过的母爱,是这么窒息的吗QAQ!
但她是享受的。
这是她记事以来,第一次无压力地生活,每天可以睡到自然醒,醒后还能再放松地舔舔毛,伸个懒腰,赖赖床。白天,和一堆性格古怪的新朋友互相梳毛,碰头致意,咕咕哝哝地闲聊。玩累了,头一歪,随地大小睡,等待相熟的母猫关怀地把她舔醒。
母猫舌面上的倒刺,带着肉罐头的甜香,不紧不慢地梳过她的头顶、脊背,带来一阵柔和的战栗,让她前所未有地感到安全。
也不需要为生计发愁。有背后金主葛家欢买单,每天有吃不完的粮。
偶尔,小吴还会来分猫条吃。
祝祺个头小,挤不过肥壮灵活的大猫。她只知道蹲在医护小姐姐腿边,柔长的尾巴高高竖起,不争不抢,很有礼貌地把小白爪子轻轻地搭在小吴姐姐膝头,大眼睛溜圆,泛着晶蓝色,眼尾委屈地下撇:
“咪呜。”
你知道的,我很小就离开了妈妈。
小吴:“!”
都别抢!给!小!橘!
她在宠物医院期间,没良心的葛家欢一次也没来看过她。
每天,周文真准时拨去电话,似乎是在向葛家欢汇报她的身体状态:
“特好,能吃能睡,没吃饱就嗷嗷叫,肚皮鼓得跟大枣似的。”
“性格也好,胆子大,爱玩,和其他猫相处得很融洽。”
“你到底什么时候把这只橘猫接走?你知不知道她一天吃几个罐头?我辛辛苦苦开个医院容易吗我,家底都要被她吃空了!”
祝祺:嗝。
可恶的周文真(嚼嚼嚼)你以为这个破地方我爱待吗(嚼嚼嚼)本小猫体态纤细吃相优美,能吃你多少粮(嚼嚼嚼)这么小气,跟猫都抠门,哼(嚼嚼嚼)
有时候,祝祺脑中会划过一刹那疑惑:
周文真和葛家欢竟然这么熟吗?
葛家欢一个云吸猫玩家,为什么会接触到兽医?
小猫的大脑不宜思考。
她自从变成小猫,就决定放下前尘过往,松弛疲惫大脑,享受美丽喵生。
安逸的生活终结在一个月后,深冬罕见的雨夜。
宠物医院正门探测到客人进门,发出“叮咚”一声轻响。
男人身量瘦削颀长,一袭鸦黑,肩头雨痕色泽更深,一身罩满冬雨寒气。进门后,他熟稔地将透明雨伞收拢,放置在门边的伞架上。
即便雨水微微压抑了连川身上的气息,即便数月不曾见面,祝祺还是第一时间嗅闻出熟悉的青柠洗发水气味,宛如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她炸毛了。
一旁胆小的蓝胖子喵喵叫着火速弹射离开。
缅因:“怎么了宝宝怎么了宝宝怎么了宝宝怎么了宝宝……”
祝祺焦虑到舔舔嘴筒子再舔舔爪。
理智上,她不怕见到前男友。
然而,身为猫的情绪感知,比人敏感太多。
连川身上的气息像在她身上引爆了一个微小的炸弹,令她刹那间情绪失控。
正门有客,周文真迎上去,热情朗声:
“我的哥,可算是把你盼来了——怎么瘦了这么多,有没有按时吃饭啊你?”
连川很淡地一笑:“我先把这个月的寄养费结一下。”
“得了,我们谁跟谁啊,小橘也没惹什么麻烦,别客气了。”周文真笑,“你能来把她带走,我就谢天谢地了。”
连川静默了一会,轻声说:“我这次来,还要请你帮忙转发一下领养信息。”
周文真笑意凝固:“什么意思?”
“我现在没有能力养猫,抱歉,文真哥。”
周文真一怔,旋即明白他的意思。
眼前的男人,周身死气沉沉,清隽面容瘦得有些脱相,笼着苍白郁色,如落在砚台上的薄雪,在融化消逝的边缘。
像是老化褪色相片上的人影,魂都生生剥落了一层。
这样的人,连自己都未必养得活。
转瞬,周文真又像不在意似的笑起来,隔着素黑的厚重大衣布料,重重一拍他骨骼突出的脊背:
“先去看看你带来的猫,验验货。”
连川点头,走向猫咪生活区。
祝祺安静地蹲坐在一张高椅上,褪去蓝膜的圆眼珠澄黄晶亮,警惕地与他对视,尾尖不耐烦地扫动着。
连川面无表情地看了猫一眼,猫警告地呲牙。
连川扭头便向周文真说:
“这不是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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