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烟雨任平生》
因为受伤张挽没有赶上国子学开课,待身体好了一些,张丽华就让陈深照顾陪她一起上下学。
“表兄,往右转。”
陈深不解,“学堂还在前面。”
张挽咧嘴一笑,“咱先不去学堂。”
比起前院嘈杂,国子学后院要安静很多,夫子们要在此处备课和休憩,无人敢喧哗闹事。
后院中有一报春堂,它与别处不同,青石修竹,景致更加清幽,此处正是令众多学子心生胆寒的国子监祭酒---陈伯固办公之所。
相传宣帝极其宠爱这个侄儿,对他视如亲子,不仅将报春堂赐给他,还给了学子赏罚之权。
此刻,一向安静的报春堂里传来一阵哭闹声,打破后院的宁静,众夫子面面相觑,猜测是哪家学子倒了霉。
陈深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该不该扶起哭闹的表弟,一时间踌躇不前。
陈伯固扶额,从未有哪个学子敢抱着他大腿哭得昏天黑地,他十分嫌恶地抬脚将人踹开,男孩子哭成这样真没出息,“此事发生在冬假期间,按理不归国子学管,况且太子殿下不是已经为你出过气了,你为何还要抓着不放?”
张挽不厌其烦,如同狗皮膏药似的又黏上来,“祭酒大人此言差矣,国子学乃学风深厚之所,学子们在此学习先贤,传承文脉,日后为国驱使,为民立命,如今出了这样一个暴戾学子还不加以惩戒,日后学子们有样学样,岂不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张挽话糙理不糙,陈伯固虽然烦他,但也逐渐被说服,江远行此恶劣之事确实可恨,自身品德败坏不说还连累国子学声名,“行了,来人,把江远叫来。”
江远还在学堂向陈胤谄媚地说着自己的功绩,忽闻祭酒大人有请一阵惊惧,印象中他可没做什么事情得罪这位年轻郡王。
待他瑟瑟缩缩到了报春堂,一眼瞅见张挽像个无赖一般坐在地上,暗道不好,他没想到这货竟然告老师!
陈伯固表情严厉,语气带着几分凌厉,“你当街打了张挽,意欲取其性命?”
短短一句话吓得江远跪在地上,他哆嗦着身体,语无伦次慌忙否认,“我没有,我没有......”
张挽忿忿不平,语气紧逼,“你当街打人,很多人都看见了,还想否认!”
“你胡说,明明在暗巷里哪有人瞧见?”
江远没有反应过来,张挽却狡猾一笑,她可怜兮兮地看向陈伯固,吸溜吸溜鼻涕,瞧,您看见了吧。
陈伯固无语扶额,国子学里怎会有这样的蠢货,“不钻研学业倒会惹祸,去领十戒尺,抄论语十遍。”
江远应诺,哭唧唧地告退,张挽目的达成,也任由陈深搀扶着恭敬告退。
陈伯固看着慌忙出去的张挽,知她同样不是省油的灯,暗自翻了个白眼。
“江同学,十遍论语可太多了,需不需要代写呀,二十两我可以。”
张挽扶着陈深一瘸一拐跟屁虫似的跟着江远,她口若悬河极力拓展自己的代写业务。
江远忍受不住,心理防线逐渐崩塌,他的钱烧给死人也不给这贱人赚一分,他将鼻涕眼泪一抹大吼道,“滚啊!”
张挽挑眉,与陈深对视一眼,扑哧笑出声来。
经过此事,江远等人虽看她不爽,可也不敢当面为难,至于陈胤,他们之间的赌约闹得整个国子学人尽皆知,认赌服输,也再没交集。
可张挽却长了一个心眼,她不能将命运依附于旁人,她得掌握主动权,将命运握在自己手中,这样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事,绝不能再次发生在自己身上。
于是,她向人伢子买了一个男孩,取名金子。
一来年岁渐长,一个郎君出门总是带着美貌侍婢不太合适,二来男孩行事方便,好好培养做个护卫也能安心,她不想阿月再受到任何欺辱。
随着时间流逝,空气的温度逐渐升高,烈日当空,流水娟娟,院中活水不减一丝暑热,太湖石旁芭蕉叶被晒得蔫不拉几,只有水中那几朵荷花,粉白相间,娇艳欲滴。
四脚亭中,张挽躺在摇椅上眉头微蹙,尽管阿月在旁打着扇,那白皙的额头仍旧沁着密密麻麻的汗珠。
“热死了......”
“你猜我带了什么?”任飞不知何时到了,他手上提着食盒,亦是满头大汗。
张挽眯了眯眼睛,待看清食盒上的标记眼睛突然一亮,她赶紧坐直身子,喜笑颜开,“汪记甜水铺!”
汪记甜水铺以冰镇蜜水闻名建康,他家的蜜水不仅冰凉解渴,还会根据四季时令添加水果,推陈出新,清甜爽口。
张挽等不及吃了两口,葡萄果肉在唇齿炸开,酸甜清凉的蜜水如清泉滑过身体沁入肺腑,一下解了酷热浮躁。
“爽!阿月,你也来尝尝。”
说着她眼神瞥向任飞,眸色一转,有意无意道,“上次见你很能打,你这武功是跟谁练的?”
“我阿父啊。”任飞自小便跟着阿父习武,一身童子功练得甚是扎实,不说有多厉害,同龄人之间切磋那是战无不胜。
“那你教教我呗,我想习武。”
哪有小娘子习武的?任飞刚想拒绝,却见对方一双眸子晶亮,顿时软下语气,“习武很苦得。”
张挽摇头,“我不怕吃苦,我只怕被欺负却毫无还手之力。”
见她态度坚决,任飞也不再劝,只是他年龄尚浅,妄做人师怕是要误人子弟,干脆将她引荐给了自己亲爹。
隔天一大早,张挽火急火燎精心挑选两盒子拜师礼准备登门拜师,两手沉甸甸的重量感让她有些心疼钱。
任飞看着她欲言又止,“决定好了?不在更改?”
见她坚定点头,任飞最终将目光落在自家宅院的方向,颇有些语重心长,“那你保重,阿父不把男的当人看的。”
到了任府,刚进大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刻着飞将军李广的影壁,顺着连廊穿过垂花门,视线突然开阔,这是一处练武场。
练武场由花岗岩铺就,冷硬坚固,两边摆满各式各样的武器,刀枪剑戟在阳光下折射出粼粼寒光。
练武场前站着一个人,国字脸,宽鼻粱,脸部线条刚硬有型,黑黝黝的脸庞上嵌着一双炯炯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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