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南朝贵公子是我冒充的这回事》
众**惊,唯孔长瑜抱拳,踏前一步:“敢问王爷,杀谁?”
巴东王一指李敬轩:“自然是杀他。”
李敬轩呆若木鸡!
他之前说“若疑敬轩,请王速杀之”,本来是剖白忠心,以退为进之辞,他说的时候压根就没想到会兑现!
因为他早已算定,即便王爷不采纳,也不会杀他,说不定还会勉励一番,最坏也就是劣施惩戒。但无论奖惩,他在王爷心里,算是出头了。
可万没料到自己机关算尽,居然会是这么个结局!
其他人先是一懵,然后或喜或悔。
只是有孔长瑜面无表情。
他还在等结果。
果然,巴东王突然冲着李敬轩咧嘴一笑:
“吓懵了吧?”
李敬轩本来觉得天都塌了,后背全是冷汗,现在见巴东王这么一问,瞬间醒悟,马上强作镇定道:
“臣知道,王爷是一代雄主,不会杀臣。”
巴东王笑道:“那你还吓得脸都白了?”
李敬轩双袖一展而合,揖手过额,掩住自己略显窘迫的表情,伏身叩首道:
“王爷威仪如天,出言如雷,臣岂能不畏?”
巴东王哈哈大笑,笑声洪亮!
“起来吧!此策若成,你便是本王的张良,本王怎么舍得杀你?”
李敬轩声音惶恐:
“臣一介凡夫,岂敢与留侯相提并论?唯愿肝脑涂地,以报王爷知遇大恩!”
这边正上演君臣相得的戏码,另一边,孔长瑜等人力谏不止!
“王爷三思!东宫虎视!御史寻隙!台使一死,必引攻讦!”
李敬轩道:“就是要让他们攻讦!大战已起,蛮乱丛生,东宫不思报效,反而汲汲党争,你说陛下会听信他们吗?他们攻讦得越狠,王爷反而越安全......”
“陛下不信东宫,何以信王爷?若是陛下生疑,直接召王爷回朝对问,你又当如何?”
“郭兄此言,譬若一人捡拾残羹,后见旁人言行坐卧,皆若洞悉己事,见人笑便疑笑己;见人哭便疑哭己,最后不敢出门,饿死家中。
南蛮生乱,何代无之?截杀台使,有何稀奇?
或以仇杀,或以劫财,或惧汶阳蛮与汉通;或为挑拨争利;只要设计得当,天子又有何可疑?
郭兄担心台使死引天子生疑,难道不担心柳憕被劫引天子生疑?担心柳憕被劫引天子生疑,难道不担心交通蛮部引天子生疑?担心交通蛮部引天子生疑,难道不担心如今天子派出使节赴荆,代表天子已经生疑?!
若担心天子生疑便不做事,那便什么事都做不得!
王翦率军征楚,五遣使请善田于天子,后人视之,何其做作!难道不怕始皇生疑?
骊姬下毒于太子所献胙肉,诬陷太子,又自言‘胙所从来远,宜试之’,后人观之,何其拙劣!难道不怕晋公生疑?
然王翦立功,太子谗死,当时者不疑,而后人疑之,非后人聪明过古人,乃后人有全知之明,而易生疑耳!
自古成大功者,谋定而敢行,即先赢五成!
不敢行者,纵有良谋,亦如画饼充饥,百无一成!
郭兄‘做贼心虚’论虽妙,然心虚太过,非可与谋大事者也!”
李敬轩说完,不屑地一挥袖。
“你......”郭文远被说得脸色涨红,手指发抖。
陶睿喝道:
“李敬轩!你贪功生事,摇唇鼓舌,可曾想过,一旦事败,我们所有经营,都将毁于一旦?!”
“高祖斩白蛇举义,可曾想过一旦事败?
光武起于宛,战昆阳,可曾想过一旦事败?
丈夫行大事,成王败寇,复何言哉!
陶大人!
你只图自己高官厚禄,安稳度日,可曾替王爷想,一旦宫车晏驾,太子登基,王爷何以安身?”
陶睿勃然大怒:“小人安敢尔——”
咣!
巴东王一刀鞘击飞了案上的铜香炉。冷着脸道:“都不要吵了。”
众人息声,陶睿则对李敬轩怒目而视。
巴东王刀鞘一偏,指向李敬轩,寒声道:“你如何对寻阳陶氏无礼?还不赔罪?”
李敬轩慌忙向陶睿下拜谢罪。
陶睿哼了一声,没有答礼。
巴东王看向陶睿:“台使来,有没有可能是冲着本王来的?”
陶睿愣了一下,然后斟酌道:“......下官以为,主要是因为国公子——”
巴东王目光锐利,直直地锁住陶睿,不等他说完,加重语气,缓缓问道:
“本王问的是,有没有可能,是冲着,本王,来的?你只回答,有,还是没有。”
陶睿心中一跳,有些回过味来,咽了口唾沫,拱手道:“有。”
“有没有可能查到本王通蛮?”
“有。”陶睿汗下。
巴东王收回目光扫向郭文远,虎眸微微眯起:
“若朝廷查到本王交通蛮部,你说该怎么办?”
郭文远在巴东王问陶睿时,便恍然而悟,此时立即跪倒道:
“荆州之事在王爷,我等以死从之!”
巴东王看向孔长瑜:
“孔先生,如果本王现在中断蛮路,清除所有痕迹,你能保证无论任何人,以任何手段,都查不到吗?”
孔长瑜沉吟片刻,叹气道:“不能。”
巴东王又问:
“若明日诏敕到,召本王还朝,孔先生以为,本王该当如何?”
孔长瑜一丝停顿都没有,应声答道:
“景帝征临江王,王车出江陵北门,车轴折,荆州父老泣曰:‘吾王不返矣。’”
他语速渐渐放慢,吸了一口气,眼圈微微泛红,沉声说道:
“长瑜必不让此旧事,在荆州重现!”
巴东王点点头,环视四座: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做了,总有痕迹。以前朝廷的目光不在这儿,我们尚可慢慢经营,可柳憕的事已经引起了朝廷的注意。另外朝廷要在荆州开蛮路,虽然不是我们交易的蛮部,但声气一通,难保不会走漏消息。不仅我们这边的消息可能走漏,永宁蛮那边,也同样可能走漏。
与其被动地等人查,不如主动出击,掌握先手!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本王不做鱼肉,本王要做刀俎!
温吞水里抱着侥幸,期待别人忘了添柴,自己便能躲过一劫,那不是本王的为人!
本王宁可自己直接把水煮沸了!
熬住不死,便成龙!
熬不住,就给人做鱼羹!
只是连累各位跟本王一起滚水里走一遭。
现在想跳出锅的,便站出来,本王不怒也不怨,还赐你金子,设宴与你作别,算是全了咱们君臣一场的情分。”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谁也不敢再反对了。再反对就是藏私避祸,就是不和王爷一条心。孔长瑜率先跪拜:“誓死追王爷!赴汤蹈火,无所辞也!”
众人纷纷下拜:“誓死追王爷!赴汤蹈火,无所辞也!”
......
统一思想之后,众人坐定。巴东王向李敬轩道:
“恭舆啊,台使可以杀,但王扬没必要杀。”
李敬轩听王爷叫他的字,心中甚喜,脸上正色道:“王爷,王扬有三必杀。”
巴东王皱眉:“哪三必杀?”
“其一,此人乃通蛮之证,必杀之以灭其口。
其二,此人精明而心未属,必杀之以绝其患。
其三,此人叔父乃散骑侍郎王揖,一旦有变,可通朝廷。必杀之以断其变!”
巴东王面无表情:“言过其实了吧......”
郭文选抢先道:“只凭第一条,王扬就该杀。留下王扬,就是留下个祸患。既然连台使都杀了,王扬怎能留?”
孔长瑜献计:“让王扬跟着台使一同出使,到时一起做掉。”
李敬轩点头:“孔先生之言,与我意合。”
巴东王摆手:“没必要,王扬本王是知道的,没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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