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水如鉴》
“江姑娘安。”岑恕回礼。
江荼一瞧岑恕的脸色,担心道:“先生昨夜又没休息好吗?”
“可能门窗久未重糊,有些不禁风了,喝一副汤剂就好了。”岑恕将扶着衣襟子的手收回披风里,“姑娘寻岑某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来向先生告假的,佛见笑的茶底上次没寻到太多,已经卖完了,后日又要出去进茶了,可能要有几日不能去文坊读书了。”江荼眉头耷拉下来。
“好。”岑恕点头,想了一下道:“北边这段时间可能不太太平,姑娘一路顺风。”
“多谢先生提醒,我不去北边,去南边的茶园。”江荼笑笑,忽而想起些什么,愧疚道:“对了先生,昨日下午上课时,我的手不知道怎么划破了,回家才发现的。
我昨日我好像扶了椅子,不知是否污了先生您的羊毛褥子?”
说着,江荼将自己裹着纱布的手摊在岑恕面前,虽缠绕了几圈纱布,但仍能隐约看见纱布底层一块血迹。
岑恕想起羊毛褥子上挂着的两滴突兀血珠,心中的疑惑打消,摇摇头道:“没有,姑娘伤得严重吗?若是严重,还是看看郎中为好。”
“很小的伤口,若不是我阿耶担心,一定要我包扎起来,一晚上过去现在都看不见了!”江荼晃了晃捏成拳头便如棉花团一般的手。“没弄脏就好,那我就不打扰先生,先回家准备出门的行装了。”
岑恕站在屋门口,看着江荼的身影越过影壁。
岑伯侍在门边,也一脸慈爱看着江荼离开的方向,感慨道:“江姑娘当真是一瞧见,心里就亮堂的姑娘。”
岑恕不语,转身时猛的咳嗽几声,岑伯扶住他时,听他道:“岑伯,麻烦帮我向文坊告三日病假。”
“是了是了,您久病未愈,终于肯休息几日了。”
“近日要出趟远门。”
“您怎么突然……”
岑恕探身向床内的柜屉中,取出一只金色的卷轴,不用看内容岑伯也明白了,定是盛安又有了什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夫子要去何地?”
“漠北。”
。。。
江荼出了岑家的院子,正好遇见卖豆腐的曾婆婆收摊回家。
江荼帮着婆婆把小车推过了上坡,才蹦蹦跳跳回家去,关门前还对着婆婆挥手,甜甜道:“婆婆路上小心!”
“哎!快回去休息吧!”曾婆婆回头,笑盈盈地也对江荼挥挥手。
“咔嚓”一声院门关上后,远远还能听到江荼哼着的轻快小调。
与此同时,江荼面无表情的拆开手上的纱布扔在一旁,掌中确实有一个伤口,还有血珠在不断渗出,正如裙下腿侧绑着的匕首上未擦干的血迹一般。
昨日清理奉柘寺的眼线时,江荼虽脱了外衣,但怕杀人的血污了里衣留下血腥味,特意在腕上将厚厚腕带绑了一圈又一圈。
那腕带吸饱了血,拆下来扔掉时,轻飘飘掉在地上,也砸出一个血印子来。
但江荼还是担心袖笼里未干的血在她没注意的时候滴落,故割伤了手,去岑恕家告假的同时演了这么一出。
卸开绷带,江荼推门进屋。
“阿姐!你终于回来了!”江蘼正坐在门口,眼巴巴盯着门的方向,双手捂着一杯热茶,见到江荼进来,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江荼看都没看江蘼一眼,径直向屋中走去,覆满寒霜的面容愈显得棱角分明,冷得像是从没现出过明朗笑意一般。
“屠央呢?”
“在的,阿姐你说盯紧他……”江蘼看着这样的江荼,声音不由自主弱了几分,双手下意识扶上桌沿。
江荼沉默着脚步不停,俯身从绑腿中抽出鲜血犹未干的匕首扔在地上,几步就消失在江蘼眼前,像是一阵风一样。
看着江荼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江蘼屏着的气许久才松开。
一天时间苦思冥想,他还是没想明白屠央不就是擅自监视了岑恕,江荼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毕竟对屠央这样下地狱都脏了黄泉路的人,这实在是微不足道的罪行。
可此时看着吞噬江荼的黑暗,江蘼知道,屠央完了。
屋门被“砰”的一声砸开时,屠央正在桌边写信,虽然他看不见,但运笔还是飞快,像是在搏命一样赶时间。
不速之客像是幽灵一样撞进屋里,两步就到了桌前,看都不看屠央正在书写的内容,一手按住信纸,一手抓过烛台直接倒扣了上去,然后将烛台甩开。
火星本被压灭,但一咬上信纸就像是复活一般,转瞬便腾起。
火光之中,江荼的脸色白得像鬼,冷静面容下按压的怒火像是蓝色鬼火,肉眼可见。
可惜屠央看不见隋云期最完美的杰作,那本是一张不用努力,就能清晰表达不谙世事和纯白无暇的脸。
她来来回回看着屠央,像是在看什么新奇事物一般,盛怒至极反倒转成了清脆的几声笑。
“屠央,我是不是一声声阿耶把你叫昏了头,让你忘了你我之间,谁才是爹。”
屠央面目表情,白日里的慈爱一扫而尽,声音嘶哑难听而僵硬。“自然是首尊您。”
“原来你知道啊……”江荼颔首笑了一声,旋即“啪”的一掌拍灭桌上的火苗,两步绕过桌子,飞起一脚踹在椅子把手上,让椅子带着屠央直接转了个向,面对着江荼。
“那你今日怎么敢去茶楼,当着我的面打探消息?”江荼俯身,双手按在椅子把手上,死死盯着屠央浑浊的义眼。
屠央什么都看不见,但扑面而来的威压之感,却让他放在腿上的手不由自主搓了搓衣角。
“属下是为您好,岑恕来路不明,属下担心……”
屠央还未说完,江荼已挥起胳膊,对着他的脸就是狠狠抡了一拳,打得他连人带椅“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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