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收神位offer[赛博]》
“什么?桑格莉亚叛逃了?”玻璃茶杯被摔碎在地上,带着圆框眼镜的中年男人恼怒地盯着眼前人,那正是因特里赫德集团的“影子”席森。
“她跟谁走了?哪家财阀?还是异教会?还不赶紧发布通缉令给追回来!”
他是因特里赫德集团开发部的领导查理斯,也是桑格莉亚的直属上级,只是这位女研究员价值重大,她的存在让他感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因此积怨颇深。
席森两手一摊,表情漠然:“不清楚,杜朗的嘴巴紧的很。之前多少人审讯过了,他却始终不张口,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怎么办的事,竟然让她逃走了?”查理斯烦躁极了,“连个文弱的研究员都看不住?莫离看了她这么多年都没事,怎么你一来人就没了?”
席森不出声,只是报臂冷眼上下打量查理斯,像是在看一具会说话的尸体。
查理斯打了个冷战,但他依旧硬着头皮说道:“席森,这件事要是被BOSS知道了,我们两个谁都活不了,还是赶紧把人找回来,就算没法活捉,也绝不能让别人得到她。”
“BOSS是BOSS,你是谁。”席森嘲讽道,“BOSS想要的是活人,桑格莉亚临走前几乎清除了所有的研究资料,如果找不回来,BOSS的大项目就要等到下一个天才研究员出现,才能启动了。”
席森一语双关,表面说BOSS想要桑格莉亚活口,言下之意又暗示是查理斯是哪根葱,也敢跟他吆五喝六。
查理斯立刻就听出了这层含义,只是他对席森又害怕又恼火,现在还得被迫合作,憋屈得很:“……她不会已经被别的组织秘密保护起来了吧。”
席森不耐地翘起腿:“或许吧。不过这个女人,向来心思难猜,或许利用完人又一脚踹了,自己躲起来了。”
另一边,太阳镇。
“怎么又受伤了!”金发女孩艾琳的惊呼划破了屋内的宁静。
“还不是那个杀千刀的射击老师海威尔,他太过火了。”稚嫩的男声中透露着不满,然后又是一阵嚎叫,“啊啊啊……好痛!你轻一点。”
“你不要乱动!我都不好包扎了!”女生呵斥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还有,少说老师的坏话,我们家可就靠着学校的补助金生活呢!”
“要不是你觉醒了非凡能力,得到了补助,我们恐怕早就饿死了。”
“我还不知道吗!我只是在家里抱怨两句。”
……
这些声音又远又近,似乎不是很真切。迷迷糊糊中,桑格莉亚睁开了眼睛,她先是看见了雪白的天花板,然后又看见了对面收纳柜上凌乱地堆放着各种杂物,空气中传来了营养剂的香味。
她瞬即就回忆起了倒下前的画面。
桑格莉亚强忍疼痛,用没有受伤的手撑起身,这才发现自己其实是睡在沙发上,身处于一个狭窄逼仄的客厅内,显然这户人家并不富裕,甚至有些贫困。
“诶?你怎么起来了!”女孩踩着拖鞋,啪嗒啪嗒走过来,按住桑格莉亚,“你快躺下,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桑格莉亚有些发愣,嘶哑着开口:“你们是……”
面前的男孩女孩对视一眼,向她介绍了自己。这两人长得极为相像,是一对姐弟,姐姐叫艾琳,弟弟叫艾斯,是小镇上的住户。
“我一早开门就看见了你,倒在我们家后院里。昨天雨下得那么大,你还伤得这么重,还好我包扎技术一流,早在我弟弟身上练出来了,瞧瞧看,还不错吧。”艾琳得意洋洋,很是满意自己作品的样子。
一旁的弟弟艾斯,撅着嘴,也不看沙发上的桑格莉亚,似乎正生着闷气。
桑格莉亚一低头,看见一个硕大的蝴蝶结,以及乱七八糟的纱布,她沉默了一会,然后抬头礼貌道:“谢谢你,不过还有多余的伤药和纱布吗?”
片刻后,姐弟俩嘴巴微张,震惊地看着桑格莉亚熟练的手法,和她攀谈了起来。
艾斯好像来了点兴趣,凑过来:“你的手法还挺专业,是医生吗?你可以处理我的伤口吗?”
桑格莉亚轻抬眼皮,沉默不语,但手上已经开始拆卸艾斯身上的纱布,安静换药,干净利落。
艾琳又称赞了两声,才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桑格莉亚忽然想起,此时的自己已经用“易颜面具”调整了面容,本名也是不能再用了,要给自己弄个新身份才行。
她没张口,旁边的艾斯却像个炮仗似的抢着开口了:“喂,你该不会是什么身份不明的危险家伙吧,我就说,让姐姐不要带陌生人回来!”
话音刚落,他的天灵盖就挨了一巴掌。
“胡说什么呢!人家刚帮你处理完伤口,有点礼貌好不好!”
艾琳温和道:“这里是贫民窟,多的是不知来历的人。你放心,我们也困难过,没有恶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在这世道生存都不容易,别担心。”
桑格莉亚明白,艾琳是以为自己对他们存有戒心,才沉默不语,而对方的一番话也让桑格莉亚久违地感到了一丝温暖,她缓缓道:“我叫安戈,曾经是个……医生。”
安戈如今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小乡镇,距离集团掌控的“沉醉之都”守野市有些距离,但也并不算太远。
在得知这一消息时,她权衡了一番——自己现在伤势严重,而且最危险的地方也许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或许在守野市周边,她可以暂时隐匿身份,同时观察外界的风云变幻,因此才决定暂时按兵不动。
收留她的这对姐弟自小父母双亡,生活贫困,姐姐打多份零工才能勉强让两人填饱肚子。幸好弟弟觉醒了非凡能力,在镇上的非凡能力学校就读,获得了补助金,日子这才好过了许多。
在这个世界里,大财阀控制了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非凡能力者,瓜分着绝大部分财富资源,底层人民苦不堪言,许多人都负担不起昂贵的学费和医疗费。他们唯一的机会就是获得非凡能力——因为就读于非凡学校的学生,不仅能减免学费,还能获得生活补助,相当于家中多了一个劳动力,许多人家连续生子就是期待这样的好事发生,只是拥有这样好运气的,实是少数。
安戈完全清楚他们的困境,她仍记得小时候,自己家中也是生活窘迫,父母始终寄希望于她能够觉醒能力,这样就可以逃脱贫困和欺辱。只可惜她一直没能成功,因此父母才搭乘货轮,前往大陆的另一端,想要寻找一些特殊方法,祈求神明的垂怜,改变她的人生。
也就是这一去,才遭遇了海难。
因此,安戈始终有着执念,想弄清楚获得非凡能力的奥秘,走上了研究道路,想让普通人也能够通过科技获得力量。可是,现在离开了因特里赫德集团后,她的研究条件有限,怕是不能再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由于艾琳的好心,家里多了一口人,他们的生活更加捉襟见肘。
为了减轻这位姐姐的负担,安戈查询了自己的银行账户,只是账上的资金早已被冻结,她现在已经是身无分文了。如果想要赚钱,她可能得想办法获得一份工作,和一个全新身份的银行账户。
想到这里,安戈开始主动询问艾琳,能否推荐几分零工给她,最好是现金日结的工作,可是艾琳却觉得安戈有更好的去处。
“听艾斯说,他们学校因为年年成绩吊车尾,员工工资垫底,学生的受伤率还高,校医的位置常年空着,既然你是医生,为什么不去试试看呢。”
“这个主意不错,你来当校医吧!”艾斯闻言也很赞同,“不仅你有工资拿,我也不用带着一身伤回家了,为了治疗,有时我们还得去医院支付高昂的医疗费。”
对于安戈来说,当校医的确是个出路,只是这下她就必须拿到一个合法的新身份了。
这倒也不难。
“杜朗,我需要身份。”安戈打开光脑手表的加密通讯方式,直截了当地说,“用易颜面具的解锁方法交换。”
“……你居然还活着!”光脑另一头的杜朗差点蹦了起来。
他们二人计划逃跑时,就已经约定好了,有事就用安戈开发的加密通道交流,因为普通网络交流风险太高,容易被公司追查到,就像她能通过匿名邮件查到杜朗的身份一样。然而两人走失后,杜朗一直给她发送消息,她却没有回应。
“你竟然还回复了……”杜朗震惊不已。
桑格莉亚从未回复,他猜测对方大概率是不想跟他再有联系。她这样的人才,必然是各个组织争抢的对象。既然如此谨慎,肯定知道,一旦使用他提供的身份后,自己所在的位置就会暴露给他。
对于这点,安戈也有自己的心思,她一直不和杜朗联系也是不够信任对方和他身后的人,怕自己再次成为被利用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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