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魔龙的漂亮小圣子》
溯夜镇,风眠广场。
“哎哟,今天居然是个大晴天。”
“是啊,要不大家都不干活儿了出来晒太阳呢。”
“要我说,溯夜这位置啊真是不怎么样,风沙太多,白天太热,晚上太冷,土里还长不出什么好庄稼。”
“我爷爷年轻的时候去过菲亚兰的东部和南部,那叫一个四季如春。”
“哼,要不是因为打不过那些猪猡,人族怎么会都被排挤到最西边?”
“哎呀都少说两句吧!”
“虽然不能说适合人类居住,但这里很适合药材生长啊!不然咱们怎么能成为方圆几百里最有钱的镇子?”
“这都是多亏了楚家,要不是他们发现了这个商机,我们现在都得天天吃沙子咯!”
“没错没错,还是要感谢楚家……”
风眠广场是镇上最热闹的地方之一,白天摆集市,晚上办活动,大到镇长换届选举,小到学校歌舞表演,人们已经习惯了什么事都挑这儿。
入冬后要么阴沉沉要么大风大雪,难得有如此晴好的天气,老老少少提前结束了劳作,全都聚在这里。
楚南膺躺在除过雪的草地上听大家东一句西一句对自家的夸赞,双手枕在脑后惬意地眯着眼,嘴里嚼着一根啰啰草。
楚家的孩子从小被耳提面命记各种植物和药材,让楚南膺记每种草药的功效难,但哪个好吃、哪个苦,摸得门儿清;啰啰草清甜有嚼劲,是他的最爱。
浑小子们在这种事上对这位老大展现出了全方位的信任,有样学样,一人嘴里叼一根。
他们横七竖八躺着,看向不远处坐在橡木下看书的楚惟,七嘴八舌嬉笑起来:
“‘公主’又躲起来了。”
“啧啧,细皮嫩肉的,我还以为是小丫头片子呢。”
“太阳都不晒,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吧?”
“你别说,那小子长得还真不错。膺哥,要不是我知道他是你亲弟弟,我还以为他是你爸妈买回来给你当童养媳的呢!”
“哈哈哈哈哈……”
别人不知道楚家两个儿子之间没有血缘关系,楚南膺自己清楚得很,表面上对跟班们的调侃不为所动,还要笑骂一句“别乱说”,心里其实也犯嘀咕:
楚惟的确好看。问题是,长得再好看也是男孩子吧?
男孩子,是不能当媳妇儿的吧?
可如果是楚惟的话……
他瞥向远方。
楚惟正专心致志翻着枯燥的药材书籍,除了手指几乎一动不动。
今天换上了新衣服,细亚麻的内衬,雪白的毛茸斗篷,搭配天蓝色的丝绸领结,比兰蒂斯商业街售卖的那些价格高昂的人偶还要精致。
楚南膺的视线一寸寸掠过那白玉似的面庞,漆黑如鸦羽的长发,冷寂温润似星的双眸。
偶尔轻眨的睫毛宛若蝶翼,那样轻灵灵,若是不抓住,下一秒就会飞走。
情窦初开的男孩心里好像被啰啰草挠过,怎么都觉得痒。
要不,回家问问爸妈,能不能让楚惟以后嫁给自己?没名分也行。
爸妈那么疼爱他,他要什么都会答应的。
楚惟是楚家养大的,楚惟是为了他而活着。楚惟本来就该属于他。
这一点不会因为自己对楚惟好或者坏而改变。
嗯,一切都很合理嘛。
楚南膺的心思一点点走偏,旁边的跟班们却纷纷爬起来:“是泡泡巫师!”“泡泡巫师来啦!”“哎呀,今天会表演什么呢?”
不仅是浑小子们,风眠广场上所有的孩子都欢呼着凑上去。
楚惟被搅了清净,也静不下心继续看书了。他毕竟是个才七八岁的孩子,拥有着和所有幼崽一样的好奇心,把花瓣书签夹进看到一半的书籍中,合上书,也起身望过去。
所谓的“泡泡巫师”是最近溯夜镇新来的一伙手艺人,他们制作出一种韧性很强的泡泡水,在空中飘浮半天也不破,还可以变幻出各种各样的形状,很受孩子们欢迎。
手艺人们吹出动物、花卉、屋子、小桥,泡泡们在阳光的映照下流光溢彩,散落在广场的各个角落。
小孩子们一个个蹦跶着用手去够,在指尖触碰到的刹那泡泡们又飘远,引得他们追逐的心思更甚。
小楚惟双手抱着书,站在人群最外面踮起脚看,总被前面的大个子挡着视线。
就算他想玩儿,也不会说出来;浑小子们霸占着最好的位置,他们不会让他参与的。
一个手艺人注意到了这个漂亮又安静的小孩子,抬抬下巴:“哎,那边的小家伙,你想变什么形状?”
此言一出,不仅孩子们、连远处的大人们目光都纷纷投过来。
他人的眼神对于楚惟来说从来不友好,男孩如芒在背,下意识攥紧书,咬了咬嘴唇:“我……”
楚南膺挤开人群走到楚惟身边,不容置疑地攥住他的手,强行把他往自己怀里带:“要不给他变个龙吧!”
他说完这句话愣了下,好像哪里不对劲。但现在更要紧的是当着众人的面嘲讽楚惟,也没再往深了想。
楚惟比他矮一个头,也瘦许多,根本挣脱不开。
哪怕心里再厌恶楚南膺的肢体接触,也不得不被兄长以这样一个难堪的姿势禁锢着。
手艺人挑了挑眉:“哦?为什么是龙?”
“因为,他可是我们大家的‘公、主’啊。”楚南膺满怀恶意地加重语气读着那个蔑称,“恶龙和公主的故事,不是很绝配吗?”
浑小子们怪叫的怪叫,吹口哨的吹口哨,为这个能让楚惟出丑的新玩法鼓起掌。
比起究竟用怎样的称呼,楚惟更抗拒的是他们那满是羞辱意味的眼神。
小孩想要后退,可楚南膺比他力气大得多,反抗无效。
大人们却不如他们那般无忧无虑,一个个脸色煞白,老人双目紧闭喃喃着“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妇人立刻捂住了幼童的耳朵。
在楚家工作的一名药剂师紧张地拉了拉楚南膺的袖子:“大少爷,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楚南膺嚣张跋扈惯了,听不得指责,甩开他的手:“有什么说不得?”
药剂师嚅嗫着:“因为,因为,您知道的,‘那位’,是溯夜镇、不、是菲亚兰的禁词……”
楚南膺如遭雷击。
他刚才光顾着想说辞挤兑楚惟,还为“公主”和“恶龙”的绝妙配对沾沾自喜,差点忘了,在溯夜镇、或者说在整个菲亚兰大陆,“公主”是假的——可“恶龙”是真的啊!
对于菲亚兰的居民来说,「龙」绝不是一个活在童话故事和吟游诗人口中的虚幻形象。
蛰伏于最北方雪原的“深渊”之地的龙,残暴嗜血,是这世间最可怖的怪物。
无人敢叫它的真实名讳,只敢叫它「魔龙」。
魔龙每十年从沉眠中苏醒一次,离开龙窟,南下屠戮大地,会杀死任何挡路者,所到之处血流成河。
人类、精灵、矮人、半兽人……所有的种族都派出了自己最精锐的勇士,却伤不到它分毫。
它是菲亚兰的主宰,是至高无上、绝对独裁的暴君。
哪怕在它沉眠期间,也没人敢随意提及。
楚南膺终于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什么,双手捂住嘴脸涨得通红,环视着周围,好像所有人都听见了他的口出狂言、马上要把他五花大绑送进“深渊”,越想越害怕,吓得连滚带爬离开。
「龙」这个字无异于最骇人的魔咒,这一来,大人孩子人人自危,都没了晒太阳的兴致。
“好了,都回去吧。刚才发生的事,谁也不许说……”
方才还熙熙攘攘的风眠广场,转眼间只剩下还在游荡的泡泡。
唯一没有家长或同伴接走的男孩留在原地,这下总算能没有障碍地好好欣赏它们的形状。
小楚惟揉了揉手腕上被兄长勒出的红痕,对疼痛习以为常,专注地看着五花八门的泡泡。
小孩子的双眸乌黑明亮,泡泡倒映在他的眼底,其中一个慢慢变成了有角、有尾巴、有健壮双翼的龙。
他没有见过龙。
可在他的想象中,那就该是龙的样子。
大人们说,魔龙很可怕,魔龙会吃人。
自己总是要死掉的,楚惟想,要是能被龙吃掉,好像比为楚南膺而死更有趣一些。
泡泡越飞越高。
阳光零落在它的轮廓,折射出金色的流光。
龙的眼睛,是什么颜色?
*
楚南膺沿着路边跌跌撞撞往楚家赶,冬日荒芜的田野是一片死寂,风声如同鬼泣。
哪怕他死死捂住耳朵,还是躲不掉那些声音。
是龙听见他的话了吗?
龙要来吃了他吗?
有关于龙的种种传言是菲亚兰所有孩子童年时代的噩梦。有一些将伴随终生。
魔龙离开北方雪原入侵其他族群领地,并非以杀戮为乐,也不是想给自己找个更湿润温暖的巢穴,看起来更像是在寻找什么——哪怕代价是把菲亚兰大陆翻个底朝天。
除此之外,它的出现总是伴着撼天动地的长啸,那龙吟声既狂怒,又带着一丝无法言明的悲怆。
尽管菲亚兰生存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魔法生物,龙却是独一头。
没有家人,没有同胞,没有配偶和子嗣,魔龙本龙更是既不可远观更不可近距离接触,这让想要研究龙类习性的学者束手无策。
几个世纪前,龙学家们终于破译出一句龙语——「把我的珍宝还给我。」
珍宝?魔龙的珍宝?
它寻觅的,究竟是什么?
谁也给不出准确的答案,只好用尽办法试错,献上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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